“恩?”被人提到名字,才恍然回神,眼角还似残留那漫天飞舞的凤羽,望着眼前那眼中绽放万千光华的女子。
甚至连自己所以为的柔情似水都比不上她一个眸光。
不过这样的思绪也就一转即逝,锦鸢从容的向着烛夕微微躬身,声音如窗外莲花池中的静水不起波澜,道:“锦鸢,心服口服!”
烛夕未发一言,芊芊细手轻抬面前佳人面庞,被面纱笼罩着旁人皆看不清她是何神情,唯独锦鸢恍惚看见那薄纱后轻缓上扬的嘴角与眼中悲悯的神色。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锦鸢微诧,却见她眼中神色覆上一片霜寒,似息似叹。
“那舞想必也是为那一人所跳,在这方面,我不及你。”
锦鸢还来不及思考,眼前的人就收回了手,神态轻盈而静愉地坐回那闪人夺目的男子身旁,这对羡煞旁人的伴侣,难道还有什么可愁的吗?
想起她方才的话,锦鸢神色一暗。
“锦鸢你先退下吧。”柳无心见到锦鸢稍有失神,略有不满,皱着眉。
“是,公子!”闻言,锦鸢娇躯稍颤,神色更暗,低头做了礼便退下了。
烛夕举起手中酒杯,眯着眼,原来她是他的人。
不知多少酒下肚,眼前终于有些恍惚,刚欲再倒一杯,却被人拦了下来,耳旁忽地一热,有些瘙痒。
“少喝些,别给我丢人,喝醉了难道还要本公子抱你回去不成!”只见凤无痕面色铁青,似乎对于身旁这女人的张扬十分不满,怕是那些侠客都没她喝的多,活像没见过好酒的醉汉。
眼前的人影有些不稳,左左右右的晃着,她面颊微红,娇嗔道:“我都是公子的人了,公子难道还嫌弃我一身酒臭?”
闻言,凤无痕面色更冷,这女人果然不知羞,不过却不能说什么,只好强行夺过她手中的酒杯,拿走桌上的酒壶。
烛夕还保持着举着酒杯的姿势,半身已匍在桌上,安静地任由他拿走手中的酒杯,忽然发觉,其实这男人除了脸臭一些也挺好看的。
不知不觉,歌舞乐师已然退场,比起方才一番热闹景象倒显得有些冷清与肃静。
烛夕环顾四周发现好似除了自己,都是些肥羊,倒也没有退场,她是客没有人能多说什么。
“呵呵,不知柳某招待可还满意?”柳长青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酒杯,笑盈盈地看着下座满室宾客。
“满意满意,这么多好酒好菜,还有难得一见的歌姬舞姬一应俱全,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一位富商搂了搂怀中美人,大笑扬言,座下人纷纷附和。
“是呀是呀,柳庄主太见外了,光是这酒菜就独此一份!今日真是有福气!”
凤无痕稍稍颔首,以作回应。
“那么,我们来谈谈有关这联盟的事情吧。”柳长青依旧笑容满面,依旧寻常口气,众人却觉得心头一沉。
烛夕凤眸一转,稍微坐直了身子,终于,正戏来了吗?
方才接话的富商松开左右两旁的美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其他人皆如此,很快,屋内就只剩下十几个宾客,正襟危坐,一改起初模样。
富商捋了捋身前有些凌乱的衣袖领口,略胖的脸上浮现出商人特有的笑容,小心询问道:“柳庄主可否为在下解释一下这联盟是什么吗?”
“是这样,柳某听闻近几年边疆虽无战事,却天灾频频,帝都虽有国库补助,却也不能面面俱到,我们这些商人平日里赚着百姓的钱,百姓有难我们难道还要袖手旁观不成?”柳长青敛笑,说到这天灾人祸,感叹连连。
“确实如此,可不知柳庄主有何打算?”
富商连连点头,大有感同身受的意思,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令人作呕,一双小而狭长的眼睛直盯着柳长青,不放过任何细节。
“在座的都是各地有名的商贾侠客,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刘长青稍稍点头,对其他人的反应很是满意,“我打算在西南江翎、东北昌梁几周遭几个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带分别设立几个较大的粮仓,然后在人口最为聚集的地方搭起临时的棚户供他们居住。”
话音一落,没人敢接,皆面面相觑,相互观望,这话虽说的好听,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不要说建粮仓,就连搭建棚户其中也是大有文章可作。
沉寂已久,仍无一人发言,刘长青倒也不着急,只是从袖口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精致小匕首,自顾自的擦拭着外面的剑鞘。
“柳老庄主,那你让我们这些文官武将又做些什么呢?我们拿得都是朝中俸禄,一年下来也值不了多少银子。”见状,一位衣着锦绣绸袍的老者问道,心底却如明镜。
闻言,烛夕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怪不得王华贤能在朝中屹立多年不倒,这份眼力倒是不凡,既然坐在同一个屋檐下断无平安放自己离去的道理,还不如看准机会站出来,既能给自己占领一个先机还能给那些商贾们更充裕的思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