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又起,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被这强劲的风吹得哗哗直响,但院内的两个人依旧那么站着,即便是寂静如此,他们也依旧没听到身后屋檐上那淡淡的叹气声。
一道人影恍然掠过,可惜那两人都不曾注意,只是足尖一点,便消失在树身花影之后。
推开门,门内早已坐立一人,一袭白袍,手握折扇,安静淡雅,门外射进一层朦胧的光正好笼在他面目上,狭长的眼,英气的眉,如阳光的分影,灼人眼目。
烛夕习以为常的走进屋内关上门,隔绝了那道熙和的光线。
“你去哪儿了?”凤无痕收起手中折扇,眼里的温和随着门的闭合而消失不见。
“去看了一出好戏。”
烛夕笑了笑,毫不在意他的面无表情。
“这里是红叶山庄可不是红袖楼,你还是安分一点。”
显然他对于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刘长青武功好不代表他感知也好,这世间能察觉到我的不过只手之数。”
她看着自己那如青葱般如雪般嫩的手,忽地,只听传来一阵轻笑,人便已跃入凤无痕怀中,芊芊手臂已伸入凤无痕颈后,坐于膝上,额头轻靠在他肩上,又轻声道:“你难道忘了玄武是干什么的了吗?”
凤无痕面色僵硬,鼻尖暗香袭来,那双葱白的手轻轻抚上面庞,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低下眼,看着那张白净如纸的脸以及那满目秋水的眸子,还有那近在尺咫的粉唇,静若止水的心便无端起了波澜。
“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公子,我回来了。”
“进来。”
随后就只听“砰”的一声,凤无痕霍然起身,而烛夕却被他运气推了出去,刚打开门的久隆州只觉眼前红影闪过,怀中便多了个人儿,低头一看却见那人低垂着眼睑,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摸样,瞬间头皮发麻,赶忙退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公子,是云姬哪里做的不好,惹公子生气了吗?”烛夕轻咬下唇,垂眸欲哭,就连原本粉嫩的双颊也因此变得苍白。
“胡闹!”凤无痕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看她。
这时,门外连忙走进一个人,正是早晨与他对弈的柳云天,见了这屋内尴尬的气氛,连忙说道:“墨兄,如此盛怒可是我们山庄招待不周?”
凤无痕转过身摇摇头,脸若冰霜,“与贵山庄无关,都是这女人自作主张!”
“呃……”柳云天这才回过身看向离自己仅几步之遥的女子,螓首蛾眉,丰肌弱骨,婀娜聘婷,如白壁般无暇,就在他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巧抬头望着他,眼底满是委屈脸上却又浮着倔强的神色,这一眼直击心门。
不过很快他就从晃神中脱离,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问道:“敢问姑娘怎会惹墨兄如此恼怒,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愿为两位调解一番,我身为红叶山庄少庄主可不希望有贵客在此闹的不愉快。”
她委屈地侧过头,看了凤无痕一眼,见他并无阻止的意图,这才把事情经过缓缓道来。
“方才我与公子说,此次受公子相邀而来却是在途中才被告知是参加庄主大寿,仓促间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寿礼,本想在大寿前献上一舞九天舞,没想到竟被公子呵斥。”烛夕越说越委屈,眼眶也愈发红润,却仍然一脸倔意,毫不退让。
“我自认为九天舞是我的成名绝技,绝非不入流的舞蹈,现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个,更不会丢了公子脸面!”后面的一句话她还故意提高了声音。
柳云天看了看气氛诡异的两人,听了烛夕的话之后,不由摇摇头笑起来。
一个富可敌国的墨家公子,一个绝艳天下的女子,任其中一个在他看来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如今却因为这样的小事吵起来,难道真的是陷入爱河的人都会失去理智吗?
屋内的气氛依旧寂静如初,只是他那一笑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落姑娘,这我可得说是你的不是了!”
柳云天是男人他自然明白墨英在顾虑什么,更何况这样的女子确实很容易……招蜂引蝶啊。
烛夕不解的望着他,一脸的不服气,还时不时望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不曾看过自己一眼的人。
“墨兄,这是心疼担心姑娘,姑娘当真是当局者迷呀!”
“心疼我?担心我?”她睁大了眼,随即掩唇笑了起来,美眸扫向一旁静立的人,轻移美足,行至他面前。
“这里是红叶山庄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跳个舞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还能为公子增光呢!”她依旧坚持初衷,只是语气早没有当初的那般强硬,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见她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凤无痕只是冷哼一声,侧过头不再看她。
“公子那是怕姑娘光彩太过耀眼,那时不知又有多少爱慕者要前来打扰。”一旁站着的久隆州赶忙站出来,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公子深知姑娘绝不容许自己空手前来,前些日子公子就令卑职前往山下城中商铺寻得这块冰彩玉髓,为姑娘当做贺礼!今日刚进山庄便遇见了少庄主,正好少庄主也有事要寻公子便劳烦少庄主带路前来。”
“哦?原来是这样。”
她伸出青葱玉手轻抚上他俊逸的面庞,把他侧向一边的头移来面对自己,满目欢喜。
“那我就安心的呆在公子身旁,哪儿也不去!”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快了些,嘴角轻微上扬。
凤无痕伸手搂住身前的人儿,见她嘴角浅笑,眼神变得略显复杂。
时间似在这刻静止,门口的两人静静的看着屋内相拥的两人,在外人看来这必定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娇柔的女子满脸幸福的扑在爱人的怀中,俊朗的男子虽面无表情却能从眼神里看出他对身前人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