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高端,树木耸立,崖边石子分落,掉下山谷,发出咚咚的声响,还有那一处崖边争着生长的树苗,破开土壤,撬开岩石,露出一点绿。
两个人都久久的站着,互相看着对方,面带微笑,却不说一句话。
就这样,微风拂过,两人脸庞,吹起衣袖,裙摆,一黄一蓝的身影渐远渐清,交叉的瞬间,却,错开而过。
许久后,她再也忍不住,开口道:“萧晴,今日你叫我来此,是为了欣赏着风光,大可不必,风光虽好,春风拂过,杨柳长起,那却不是我,也不是你。”
“慕小姐,你觉得,我会因何事而找你,八竿子打不着一面。”萧晴笑着开口,向山崖边轻轻走了两步,再次开口道:“任逍遥,我只为他,求你退出。”
慕澜雪回头,与她的目光交涉一处,面含笑容:“任逍遥,我的未婚夫,岂容她人酣睡,包括你也不行。更何况,我为什么要退出?”嗯。
萧晴一脸尴尬,一只手背在身后发白的紧攥,脸上依旧勉强笑道:“你心中无他,为何给他念想,让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让目中无人,狂傲自大,不知情为何物的他深深的陷进泥潭,难以翻身,这就是你想要的,想报复他。”
“玉质华盖,雍容典雅,行事从不张狂,虽有时目中无人,狂傲自大,但却溢于言表,机智聪慧!他又怎会不知情为何物?一句话你说对了,我心中无他,所以我更要嫁给他,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我接受,太后赐婚的原因,逃避的三年,也不能一直在躲下去?天涯海角,早以没我的容身之处,何不寻一他人,寻一真心爱护自己之人,伴随一生,这就是我想要的,不过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你对他同样是,有权利,有利用价值他就让你待在他身边,哪一天没有了,你也该回去了,对他痴心妄想,妄想一直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过是痴心罢了!你问过自己没有?你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感觉?是情,是爱?怕连你自己也分不清楚,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还是他的甜言蜜语,你早已身陷囹圄,分不清了!”慕澜雪一句一句淡淡的说道,身子也向悬崖边走了几步,俯身看着千丈深的谷底,脚步经过处石子落下的声响,
我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是情是爱,是被他的面目,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柔情所感化,还是痴心妄想自己一直得不到的,越是得不到越是在自己心中扎了根,总觉得那份是最幸福!
萧晴看了她一眼,用手指了指远方,面含微笑,但眉毛紧皱,红润的嘴唇微微发白,“慕澜雪,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对他至死不渝,一直妄想自己得不到的,就总觉得那是自己的,既然已经爱了,就再没有回头路,对你,我拭目以待!对他,我绝不放手!哪怕为妾,我也要嫁给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伸着的手垂下,黑黑的瞳孔倒映着远方的景物,那一双自信的眼神让她都有丝感动,“不管你,放不放弃,我都会告诉你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们隔着千山万壑,隔着仇恨,中间掺杂着鲜血淋淋,你是永远不会知道的。慕澜雪,他对你费尽心思,他对你的爱,对你的情早从你们订婚的那一刻就已经萌芽了,求你不要伤害他,他唯一想要的只是你,他这些年做的足够为你撑起一片天地,可他为了你,甘愿放弃一切,陪你浪迹天涯,做一对平民百姓。可有一点,你错了,他永远是他,他能为了你放弃这一切,他就能为你适应着一切,你以为无情无爱,可是你已经有了****,哪怕是对他,你多了一份信任,一份执着。”目光瞧见慕澜雪转了转眼珠,眨了眨眼,呵呵的笑,“看吧!你心里对他早就发生了变化,已经动情,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你是永远躲不了的,一辈子躲不开的,哪些噩梦将会骚扰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慕澜雪同样是轻轻一笑,拍打了拍风卷起的衣裙,“青山绿水长流,你该明白了吧?”
她失声大笑,干涩的眼眶中多了份水润,“青山绿水长流,你我的战争才正式开始,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要怪我不顾旧情?道不同不相为谋,任逍遥,我绝不会让给你,你想和他浪迹天涯,永远没有机会,我不会给,整个天下也不会,因为整个天下都会因你的存在而兴亡,这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看着,他们不允许,你们也没法子。”
叹了一口气,舔了舔唇角,慕澜雪依旧面容含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拭目以待!”
“好”萧晴答复。
慕澜雪转身,向着山崖的一条小路,走下,十米外,传来她清新柔和的声音:“你也怕语言成真!天下不会给,百姓不会给,命由我定,不由天定,我手中握着的是我以后的路,我不会让它成为我的绊脚石,让它成为政治斗争。”
命由我定,不由天定。慕澜雪依旧是她。
……
慕澜雪的脚步刚踏进园内,就瞧见门外站着的金玉用手指了指屋内,不解的她,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门外,问了句:“谁在里头?”
金玉顿了顿口,抬起头,向她回禀:“今日午后,任公子就在这屋内等了你大半天,现在还未走。”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或者让别的人去通知我,既然来了就是客人,这一点待客之道,你也不懂,”慕澜雪责骂,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寻了大半天,也找不到你的迹象,到哪儿去通知你。”金玉看着自顾自走进的她,嘟囔着。唇角扬起,轻轻退出院中。
闺房内,傍晚的天映衬在房间内,有一种避风港,家的感觉。慕澜雪看着斜靠在软榻上闭眼沉睡的任逍遥,衣袍垂下,打落在地上,两腿大拉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的睡着,俊美的容颜在夕阳照射下更是红润,放轻步子,走到软榻前,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打量他的容颜,高挺的鼻梁,下面锋利黯淡的薄唇,轻轻伸出手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唇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笑。
静静的,久久的,他就这样静静的睡着,而她就这样静静地观察着看着,微笑着。
“你准备想看我一辈子吗?”任逍遥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轻轻地笑道。
慕澜雪被他的这一句话猛的惊醒,手还来不及缩回,就被他握在手中继续摩擦,目光暼了一眼,再次看向他,闷闷不乐,“干嘛不提前醒了,非要吓我一跳。”说着,竟然正起身,可是他怎会允许眼前的美人脱离怀抱呢。手臂用劲,下一刻,就将她揽入怀中,胸膛贴着,隔着衣服,都能彼此听到心跳声,此刻,慕澜雪脸色绯红,一只抵在他胸膛的手颤颤发抖。
任逍遥自然将她的小动作,一览眼底,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她并不是无情之人,悲的是她对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有时候感觉近在咫尺的人伸出手时却仿佛隔着千山万壑,脸色一凉,而慕澜雪自然也看见他冰冷的眼神,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任逍遥的双手搂住她的芊芊细腰,脸上一笑,“不管你今儿见了谁?她对你说了什么?或者你又从别的地方听到什么?我只想说,眼见的不一定真实,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没有解释?”慕澜雪看着他略带柔情的眼,贴在两人胸膛间的手紧紧的粘在一起,此时二人的气氛染上一层浓浓的情意,她并没有害羞,没有不自在,而是认真的说道:“我今日见了你曾经的人,萧晴,她告诉我,让我离开你,她愿帮我。”
双手一颤,任逍遥更是紧紧地搂住她,这一次,两人贴的更近,薄唇打开:“所以你信了,想再一次逃离我的身边。你到底何时?才能真正的相信我,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不堪?”
慕澜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摇头,点头,自己也搞不清,结结巴巴:“我没信,我,我真的没信。我真的……”
用手捂住她的嘴,微笑着看着她,“我知道你没信,如果你信了,现在我依旧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着,躺在你的房内,不知归期,不知时间,岁月,苦苦的等待。岁月静好,让我们一起同行,平静安详,换生生世世情,彼岸花开,三生三世,我伴随你左右!雪儿,雪是天地间最纯洁最动魄心魂,我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