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烈日毫不吝惜地将热量倾洒在他身上,很快,额角渗出汗珠,顺着刚毅的脸颊滑下,低落尘埃。
树荫下的宇文震已经挥汗如雨,偶尔抬头看一眼树缝中的阳光,便被刺得一阵眼晕,不得不眯起眼来。
但他纹丝不动,就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那种坦然与安详,让震不由从心底发出一阵崇敬,难怪大哥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尊敬与称赞,单他这份耐力与沉着,自己就无法媲美,明知道公主故意刁难找茬,他还能做到如此镇定,换了自己,绝对不会如此安然。
太阳一寸一寸挪过长空,安乐依然闭目假寐,似乎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召见。在清凉的扇风中,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挂在西面的枝头上,阳光不再耀眼,为湖面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她伸了懒腰,看到宇文太依然还是原来的姿势在阶前等候,心疼代替了愤恨,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他那么高傲自尊,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一怒之下不再理会自己?想到这里,她伸了个懒腰,睁开睡眼,故做惊讶地叫了一声:“太?你何时来的?你们这些奴才,为什么不唤醒本宫?快,快请公子进来坐。”
凉亭内摆了一圈冰块,进到里面一股凉气扑面,暑气顿消。安乐吩咐宫女斟上一杯冰镇的葡萄美酒,捧到宇文太面前,含笑道:“先喝杯酒,消消暑气。”
宇文太淡淡谢过。
安乐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若即若离的淡漠,缓缓在玉榻上斜躺下:“重俊做了太子,我输了,愿赌服输,免死金牌就在这里,你自己来拿吧。”
金牌静静压在玉枕下,安乐丝毫没有取出来的意思,他总不能直接走过去从公主的枕下直接拿出来,那可是犯驾之罪,但他如果不过去,就拿不到金牌。安乐存心为难他。
他只是一笑,手一伸,那金牌竟从枕下飞出,不偏不倚落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