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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欲擒故纵趣味多

“瑾月姑娘,在下还以为,是在下记错了时辰。”能让他廖若云等上一个时辰的,眼前的女子是第一个人。素来都是别人等他,她还真是敢呢!

“廖公子,小女子初到贵国国都,人生路不熟的,不巧走错了方向,耽误了时辰,是小女子的不是。”茗月礼貌的笑容里,见不到丝毫的歉意,“不过,想来廖公子如此风流倜傥,颇有君子之风,一定不会与小女子计较的这等小事吧?”

给他廖若云戴了顶高帽,他若是不戴,那就是气量小,若是戴了,那就不能再提此事,还真是个狡猾的人。廖若云对眼前的女子,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明知道他的身份,却待他只当是个一般的少爷公子,看来,她并不简单。

“瑾月姑娘都这么说了,在下又岂会与姑娘计较?再者说来,这一个时辰里,在下也看了不少的‘风景’,还真是别具一格。”确实如他所说,他来了之后,虽然坐在雅间,但是,这个雅间却正好能把繁华街市的一切尽收眼底。自然,她的行动,也没有逃得过他的双眼。她早在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只是,一直在街市上来回逛着,还在小摊上点了份豆腐花,要了个肉包子。

茗月自然是听出这话中话,而且,她昨天已经让瑾雪来了一趟,选得也就是这个雅间,可以说,今天的这些,都是她安排的。她就是想要看看,他廖若云,会怎么办。不过,看来,收效不错。“这里的风景看下去,确实很美。不过,有些风景,也可能是人为而成的。廖公子觉得,自然的好呢,还是人为的更美呢?”

果然,她是故意的!廖若云又其实糊涂人?看到她在街上来来回回,便觉得古怪,所以没有让王佑下去请她,而是一直在看。虽然猜到了,但是,她竟然这么说,却还是有几分意外。“各有所长,但,说不定,也是各怀鬼胎!”廖若云温纯的笑着,目光却带着敏锐。

“这倒是不错。”茗月赞同的点头,坐到廖若云的对面,说道,“廖公子,是否可以上菜了?小女子走的时间太久,五脏庙可是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语调与刚刚的不同,带着几分俏皮。

廖若云听了,还是稍微有些诧异,这个女人,真让人搞不懂!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然后,他示意一旁的王佑,王佑便出了雅间。“瑾月姑娘,听说,你是从墨翰来游玩的?”

“是啊。”茗月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真诚的回应,倒是让廖若云有些吃惊,但接下来的话语,更让他吃惊:“平日在家中没事做,所以,便一直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州郡间游历。这里,是最后一个地方了。这几年间,这片大陆的每个地方,几乎都走遍了。也是时候回家了。”柔和的目光看着窗外,不对,是更远的地方,唇边的笑意还在,只是,带着对家乡的点点思念。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明明前一刻,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怎么现在,却完全变成了一个单纯的丫头一般?“瑾月姑娘的意思是,就要走了?”廖若云掩掉自己的诧异,同样温纯的话语,却分明有几分试探之意。

“还没有那么快。来这里又没多久。而且,要是这么早回家,就太无聊了。”茗月收回了目光,冲廖若云笑了笑,说道。话尾音的微扬,分明是几分俏皮。

这一餐饭,吃的很慢,廖若云和茗月,偶尔聊一些不同的习俗,虽然气氛很融洽,偏偏两个人的语调都或多或少的保留,不够真诚。

茗月放下碗筷,说道:“谢谢廖公子的款待。不过,我还有事,若是廖公子没什么其他事情,我便走了。”话语间,茗月已经起身,显然,就算是廖若云说有事,她也会找借口离开。

“瑾月姑娘客气了。”廖若云礼貌的回应,“既然姑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请便。”

茗月冲廖若云点点头,便出了门。雅间里,也因为她的离开,安静了下来。“王佑,你怎么看这个瑾月?”廖若云此刻脸上已经换下了温纯,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问道。

“主子,可是要听真话?”王佑的态度,依旧是几分不着调的。

“若要假话,还需要你说吗?”廖若云语气几分不善,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怎么管教一下王佑了?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瑾月并非瑾月。”王佑看着廖若云没好气的样子,自然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过,他依旧如故,但说这话时,还刻意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错。他也是这个想法。不过,如果真的如他们所想,那么,这个女子,一定隐藏了什么。再联想到十五时在西郊明水湖宛庭的见面,看似巧合,却分明是有预谋的。那么,她是想接近自己,目的又是什么呢?

“王佑,找人监视她。”廖若云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疑虑。

“好。”王佑应了一声,随意的姿态,看着眉峰渐起的廖若云,心下觉得有趣。果然,事情还是应该有趣一点。

茗月回了客栈,瑾雪见了,小跑着迎了上去,问道:“小姐,怎么样?”话语里透着不安和关切。显然,她不放心某人。

与瑾雪的神态不同,茗月露出了与尊亲王如出一辙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进房间,坐到软塌上,看着昨天与瑾雪下的那盘棋说道:“瑾雪,这盘残局,你可想到了绝处逢生之法?”

每次茗月露出这样的神态,就总会有一个人遭殃。看样子,北疆帝王并没有发现什么。瑾雪从茗月的神态里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走到软榻前,低声说道:“奴婢愚笨,想了一整晚,也没想到破解执法。”刚刚的不安也随之消散,话语沉稳了下来。清灵的声音,谦卑恭敬。

茗月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执起白子,轻笑了一下说道:“瑾雪,你不是愚笨,而是太过保守。这两年来的游历,你依旧是规规矩矩的,虽然偶尔有些改变,却终究没有卸掉那皇宫规矩的枷锁。就如这盘棋一样,其实,只需要放在这里,便可以了。”话落,纤细的玉指便将白子放在了天元位上。

瑾雪看了,吃了一惊。不错,若是走这个位,便可解了困局,可是,这个位置,就整盘棋而言,却只可说是解一时之困,若真的想要赢,不仅要兵行险招,还要三步之内逼黑子暴露。“公主,难道,北疆帝王,真的有这么有趣吗?”瑾雪从这盘棋上,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瑾雪,你果然心思够细腻。”茗月的话语,带着赞许,“你比你姐姐,确实聪明很多。不过,你们姐妹各有所长,瑾月好在乖巧却不墨守成规,你好在聪慧过人,却太规规矩矩。有时候,我一直在考虑,当时若是我选了瑾月,这两年多的时间,又会是怎么过的呢?”温柔的声音,笑颜看着瑾雪,如此聪慧的丫头,可惜,家道中落,要不然,也将是名动一方的千金小姐。

瑾雪听了,却只是温婉的一笑,说道:“奴婢还以为,当初公主选奴婢,是因为姐姐的性子,与长公主太像,公主不喜欢。”

茗月神色僵了一下,果然,她太聪明了点。她的才智,怕是一般女子比不上的。“如此聪慧,可惜,太规矩了。”茗月不去回应瑾雪的话,故作遗憾的摇摇头,继续说道,“若是廖若云又派人来,你便给推了就好。来几次,推几次。”

欲擒故纵。瑾雪立刻明白了这层意思。“是。”恭敬的应了一声,看来,北疆帝王真的是让她起了心思的。要不然,按照计划,是应该回国的时候了。那日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怕是北疆帝王日后,会为此碰不少的冷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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