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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一场空

尊亲王转过身,看着一脸诧异的茗烟,忍不住笑了,右手握拳轻掩着唇,说道:“大姐。”单单一句轻唤,却让茗烟有种要将尊亲王揍飞的冲动。

“墨,现在连你大姐都耍了?”茗烟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冷眼看着一旁笑的得意的尊亲王。

尊亲王拼命忍住了笑,说道:“大姐,你这可是冤枉你弟弟了。小弟何时耍你了?”故作无辜的话语,放低的姿态,真真像是委屈了他一般。

茗烟看着尊亲王这副样子,更是火大。但是,回想起刚刚他的话,确实找不出任何问题。然后,她将矛头对向了暖雪。“雪!”底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无家好额啊(人家好饿啊)~~”

茗烟看一眼此时坐在圆桌前、将饭菜塞满嘴、毫无形象可言的暖雪,此刻正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还夹巴出几滴金豆子的看着自己,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好狠狠的瞪了暖雪一眼,顺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了尊亲王的脚背上,看着他因为躲闪不及而吃痛的皱眉,心里痛快了不少。然后也坐到了桌前,对还在门前站着的瑾月说道:“瑾月,去御膳房传话,本宫今晚食欲甚佳,让他们做一顿最丰盛的送到本宫这里。对了,这顿饭,尊亲王有赏钱,回头让掌厨去尊亲王府领赏。”白了一眼尊亲王,她补充了一句。

“大姐,这不好吧?”尊亲王听了,忙道,“怎么就算再小弟的头上了呢?”

“怎么,本宫身为长公主,却为尊亲王你的爱妃担忧了这么多天,每日用膳,都是食不知味的。难道尊亲王现在连这点打点的银子,都舍不得花?”茗烟瞥了一眼尊亲王,她算准了刚刚哄好暖雪,他现在绝对不会再惹暖雪,所以,又刻意加上了一句,“难道尊亲王你的爱妃,连这点打点的赏银都不值?”微扬的语调,却分明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意。

尊亲王知道,自己是被茗烟吃准了。看了下正埋头大吃的暖雪,宠溺的笑了下,然后拿出了一锭银子,交给了瑾月。让掌厨的去府上领赏,怎么可能呢?即使是掌厨的,也不能随意进出宫廷,再说了,又有哪个掌厨的,敢去府上讨赏饿的?茗烟刚刚那么说,无非是告诉自己,她要敲诈他。

茗烟看着尊亲王拿出的一锭银子,心里算是稍微解气了一点。唇边的笑意,也深了许多。

一直在吃着东西的暖雪,其实是故意不去看尊亲王的。她不过也是想帮茗烟解解气。不过,显然,她却忽略了在茗烟的眼里,自己也算是戴罪之身。沾满油腻的唇角,翘起了调皮兼顾狡猾的弧度,水灵灵的大眼冲茗烟眨巴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吃着。

茗烟收到暖雪的暗示,只得摇了摇头,要跟这么一个丫头生气,是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和酝酿的。还是算了吧!

屋里一派温馨的样子,倒真是许久没有的事情了。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都感受到温暖的感觉。

宸月这几日,酒色生香。丝毫没了那日的惆怅。璃雨的话,时不时的在耳边萦绕,果然,还是她最懂自己。想到这里,宸月的眼眸里,流露出的温柔,是他所不知道的。

乐器交织的声响在屋内回荡,舞妓曼妙的舞姿在眼前诱惑着他,他邪魅的笑着,看着这人间天堂的情景,果然,自己更喜欢这些东西。所有人,在自己的心里都只是过客,暖雪也是。他这样告诉自己,却从未发现,自己的心底,某个角落,其实还藏着一个人,一个他从未想到,也未曾在意的人。

璃雨看着自己的屋子,眼眸里满是不舍。她就是太了解宸月了,所以,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想到这里,她的眼眸,黯淡了下来。将包袱收拾好,挽在肩上,此时,房门却被敲响了:“二管家,王爷回来了。醉醺醺的,说是要见你。”

璃雨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放下手中的包袱,将它掩于帘后,然后才去了宸月的房间。

“王爷。”恭敬的喊了一声,看着躺在软榻上醉眼迷离的宸月,这几天所有的事情,璃雨都看的清楚。她也猜想的到,一定是与宸月藏在心底的那个女人有关。但作为下人,她不应该,更没有理由去过问主子的事情。

“璃雨,你果然是属蜗牛的,本王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宸月醉眼迷离的看着璃雨,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几分暧昧。有些摇晃的撑着起身,却不想向前一个踉跄。

“王爷小心。”璃雨忙快步上前,瘦弱的手臂扶住宸月,“王爷,你醉了,奴婢送您回房休息。”将宸月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瘦弱的肩上,她恭敬温柔的声音,透着丝丝关怀。

“本王只是头晕而已。本王怎么可能会醉呢?”宸月的话语,丝毫的说服力都没有。

璃雨没有回话,只是小心认真的扶着宸月向卧房走去,低垂的眼眸,谁也看不到那里眼隐藏着的笑意,淡淡的,却很温柔。待宸月睡下,璃雨的思绪却飘到了尊亲王大婚当日:

宸月到尊亲王府时,恰好看着一身凤冠霞披的暖雪与尊亲王行礼,他冰冷的面具下,是流泪的心。那个女人,他想了几年,他爱了几年?他都记不清了。结果,却终究是嫁给了别人。

那一夜,他喝的很醉,所有人都道,尊亲王和云王关系很好,云王作为客席,为尊亲王的婚礼,如此开心,着实是兄弟情深。却熟不知他心,不过是强颜欢笑。后来,他被随从送回府里,一路上都在念着什么。

璃雨为酒醉的他做了醒酒汤,希望他好受一些,却听到了他的秘密,他的呢喃:丫头,我爱你,为什么,你却终究嫁给了别人,是不懂我心,还是从来都没记住我。丫头,即墨暖雪,今夜过后,你就是尊亲王妃,我该如何面对?

璃雨看着酒醉呢喃的宸月,突然觉得他很可怜。为了爱,他伤害了无辜的长公主,却终究是一场空。不过是为爱囚禁了自己,在自己的牢笼里,挣扎算计。

第二日,宸月一直睡到下午,醒来时,头还痛的厉害。他什么时候醉过?大概,就只有昨夜吧。他揉着太阳穴起身:“璃雨,为本王更衣。”他连说话,都有几分嘶哑。看来,昨夜喝的太多了。

璃雨推门进来,恭敬的为宸月更衣,似是不经意的问道:“王爷,一会儿是去尊亲王府祝贺吗?是否准备马车?”

宸月听了,身形一僵,是啊。他要去吗?“去准备吧。你与本王同去。”宸月嘶哑低沉的声音,藏不住他的悲凉。

宸月冷着脸去了尊亲王府,这本是正常的。毕竟,他素来都冰冷这一张脸。但是,当晚膳与尊亲王夫妇同桌时,他的神色,却还是有了变化。看着一身红裳的暖雪,娇俏可爱的脸蛋上不时飘来的几朵红云,美丽极了。清澈的双眸,稚气的笑脸,优雅却真实的举止,无不让他的心神为之牵动。可惜,坐在她身边的,紧握着她柔荑的,却不是自己。

“王爷,是否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璃雨将一切尽收眼底,她见宸月出神的看着暖雪,见尊亲王无意飘来的目光,她虽然有些逾越,却还是出声了。

“啊。是啊。本王头疼的厉害。”宸月从恍惚中抽身,话语里透着几分疲惫。闭上双眸,说道:“璃雨,给本王柔柔吧。”

璃雨恭敬的应了一声,上前半步,纤细的手指轻柔着宸月的太阳穴。宸月觉得很舒服,疲惫也消去了很多,可惜,心底的那抹倩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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