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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凝冰

“你叫什么名字?”红妈妈这几日都看过这丫头,确实是个好胚子。不仅样貌生的俊俏,那身条也是个跳舞的料子,手上虽然很多伤口却是个纤细的手,适合弹琴。这料子,可不比那冰蓝丫头差。

“我没有名字。”小丫头眼眸里掩不住的悲伤,“我是孤儿。”

“那便叫凝冰吧。”红妈妈不假思索的说道。凝冰,取“冰泉冷涩弦凝绝”一句。

小丫头听了,眼眸一亮:“妈妈,这是我的名字吗?”

“以后便留在这里吧。小香,给她准备一个房间,衣服就先拿冰蓝那些不穿的。”红妈妈把事情安排好后,看着小丫头说道,“记住,你叫凝冰。”

小丫头听后,眉眼笑开了。她也有名字了。“凝冰谢谢妈妈。”

果然是个乖巧的丫头。红妈妈听了这话,笑了笑。

“什么,小香,你是说,以后她跟我一起学习?”冰蓝指着面前穿着自己衣服的凝冰,惊疑的问道。

“是的。以后凝冰小姐会和冰蓝小姐一起学习。”小香话语里虽然称呼冰蓝小姐,但是,却是对冰蓝很不屑的。不过是一个雏妓罢了,这么小就如此傲慢,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家闺秀吗?

冰蓝知道自己对小香是没法的了。所以,她暂时什么也不说,可是,等小香走了,冰蓝就坐不住了。趁着乐师没有来,冰蓝毫不犹豫的掐着凝冰纤细的胳膊,说道:“谁准你这个小贱人穿我的衣服了?”冰蓝虽然人不大,但是掐人却次次都会掐的乌紫。

“这是小香姐姐给的。”凝冰对于冰蓝,不敢反抗,只能受着。委屈的有些哭腔。

“你给我记住了,这香满楼将来的花魁是我。”冰蓝丝毫没有怜悯同情之心,“你不过是在外面捡过来的一个小乞丐,别以为进了这里,就好了。这里可是男人花天酒地的地方,你将来也不过是我的陪衬品。你也不过是那些男人身下的玩物,跟我不一样。”一句比一句恶毒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口中。

凝冰刚来,什么都不懂。她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眼里满是泪水,却不敢大声哭出来。

回了房间,凝冰不敢洗澡。她怕让小香看到那些乌紫。结果,小香以为是她在发脾气,心想:这也是个高傲的主。便跑去跟红妈妈说,红妈妈听了眉头一皱,这是要翻了天不成?三寸金莲快步的走进房间,二话不说,一把拽下了凝冰的衣裳,结果就愣在了那里。小香脚步慢了些,进门便看到了光溜溜的凝冰,胳膊上、腰上全是乌紫的掐痕。

“谁弄的?”红妈妈厉声道。质问的目光看着凝冰,凝冰却低着头,什么都不说。然后看向小香,“是你?”

“妈妈冤枉啊。我怎么敢呢?”小香没想到会这样,但是,立刻想到了冰蓝,“妈妈,这一定是冰蓝小姐干的好事儿。”

红妈妈听后,细想了一下,然后捏着凝冰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却发现她的眼眸里那汪打转的泪珠。“是不是冰蓝?”美眸怒睁,像是要吃人一般。

“是我不好。不该穿冰蓝小姐的衣服。不该惹她生气的。”凝冰虽然委屈,却还在为冰蓝辩解着。

红妈妈当然知道冰蓝的性子,果然是太惯着她了。“小香,找人去给凝冰做新衣裳。冰蓝有多少件,就给她做多少件。”丢下这句话,便出了门。

冰蓝此刻正在摆弄着蒲扇,一身湖蓝色的衣裳,让她穿的那么的惹眼。红妈妈推开门,冰蓝吓了一跳,然后忙道:“妈妈,你看,这身衣裳和这蒲扇配起来,是不是好看极了?我是不是很漂亮?”讨好的笑着。若说现在冰蓝的不足,便是不懂得看人脸色。

红妈妈一把推开她,秀眉上扬,带着恼怒的说道:“从明天起,你每天伺候一个姑娘。全部都伺候了一遍,再回来继续学。”说完,便走了出去。

冰蓝一愣,伺候那些女人?这怎么可以?她赶紧追出去,却被红妈妈早就安排好的人拦住了。“冰蓝小姐,红妈妈说了。你现在不能出去。等到晚上姑娘们出来的时候,我们会带你去姑娘们那里。”

“滚开,给我滚开。”冰蓝不信,大吼着。“我是未来的花魁,不是他们的丫鬟。”

“红妈妈刚刚还说,花魁这事儿,会重新考虑。新来的凝冰小姐也不差。”那人显然是看戏的不怕事儿大。

凝冰。又是她。冰蓝听后,眼神里闪过狠辣。这个丫头,真是多余的!

“冰蓝姑娘?”醉红楼的徐妈妈见云澈走了,冰蓝却没有出来,便差人来喊冰蓝,结果,来人见冰蓝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事情出神。

“张婶,这些日子,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君君坐在凝乐阁的庭院里,烈日当空,香汗淋漓,却没有娇生惯养的喊着太热,平静的剥着葡萄,或许是太酸了,葡萄进口时,她的秀眉轻微皱了一下。

“回小主的话,最近没什么稀罕事儿。只是听说冰小姐自从上次落水后,便与尊亲王妃关系更好了。两三天就要陪着尊亲王妃出去走走。求亲的人去了府上,都见不着冰小姐的人,老爷也不知道怎么的,全部都给回绝了。”张念秋恭敬的在一侧伺候着,声音不轻不重,控制的刚好。

君君听了,眉心一动,说道:“张婶,我也有些日子不见姐姐了。是不是,该找人去请姐姐来坐坐?”

这话正巧让路过的夜煜轩听了进去,君君入宫月余,除了前几日的侍寝外,夜煜轩便未曾来过。今日心血来潮来这里看看,恰巧这对话便入了耳:“既然香玉想冰儿了,便去请来吧。说起来,冰儿好像晚宴后再也没来皇宫,朕也有些想她了。”

“皇上。”君君和张婶听见夜煜轩的声音,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君君手里的葡萄还没入口,便滚落在地,君君忙和张婶跪请圣安。

“免了吧。”夜煜轩笑着坐在了石凳上,对君君摆了下衣袖,说道:“明日便宣冰儿入宫,来陪香玉,你看如何?”像是询问的话语,但是,君君可以说不吗?

“这当然是最好的了。”君君温婉的笑着,说道,“只是皇上到时候可别扣押了姐姐才是。”说这话时,君君略微带着几分俏皮。

夜煜轩听后稍微楞了一下,这样俏皮的话语,如初见时一般。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怎么会呢。若是香玉不放心,那到时候冰儿不需要去给朕请安,直接过来,这样觉得可好?”夜煜轩温和的笑着,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真的?谢谢皇上。”君君听了,轻啄了一下夜煜轩的脸颊,俏皮的一笑。

对于突然的偷袭,夜煜轩倒是楞了一下,不过十足的俏皮,到真是让他觉得有趣。“香玉,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这里挺好。只是…”君君欲语还休的样子,着实让夜煜轩有些奇怪,“怎么,是不是太监宫女伺候的不够好?”

“不是的。”君君听了这话,忙道,“他们都伺候的很好。”

“那是怎么了?”夜煜轩看着君君为难的样子,也想不出什么来。

“奴婢不敢说。”君君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说吧。朕不怪你。”夜煜轩笑着,心想她也说不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

君君犹犹豫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目光一次次询问似的看向一旁的张婶。夜煜轩看出了点儿头目,说道:“张念秋,既然香玉不说,便由你来说把。”

张婶听后,忙跪下说道:“回皇上的话,我家小主其实患有轻微的哮喘,这夏天本来虫草就多,而这凝乐阁又地处僻静,柳絮飞进院子里,总是让小主不舒服。”

夜煜轩听出了点儿道道,本来放宽的心,却又有了些许疑虑。果真是如此,还是说…

君君见夜煜轩不说话看着自己,有些怯懦的低下头,说道:“奴婢希望皇上准许,让太医司给奴婢准备一些药材,放在奴婢这里。”

“好。”夜煜轩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张念秋说的是真的,那么,放些药材是不够的,如果张念秋的话是假的,那么,这淑香玉的心思,便是太大了。不过,不管真假,淑香玉现在就懂得进退得当,也不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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