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消息才刚传了下去,舒玉末便立马找上前来。还在几步之外,他就开始冲着花朝嚷嚷道:“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了!这么小的身板还逞什么能,我告诉你,我西番养的马儿的脾气可是犟得很,你若是一不小心惹得它不高兴了,它的蹄子踩死你都有可能。”
东方夜本来就对舒玉末心有不喜,现下又听到他嘴里没一句好话,于是立马就恼了起来,怒道:“你这小子,谁让你诅咒我娘子来的?”
舒玉末这下也才察觉自己说了不吉利的话,可看着东方夜盛气凌人的样子,又心有不服,哼了一声,昂着头反驳回去:“小爷这都是为了这个女人好,其他人我还懒得告诉她呢。”
东方夜恨恨地横了他一眼,把话说得掷地有声:“为我娘子好的,有我这个夫君就够了,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你……”舒玉末语一噎,双手叉腰还想再争吵。花朝无奈地扶额,只得出言劝阻:“好了,你们不要闹了!”
顿了顿,她转而对着舒玉末笑着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听她这么一说,舒玉末脸上鼓起的恼意才瘪了下去,低声道:“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你就赶紧下场,输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我以前和哥哥姐姐们赛马的时候就经常输呢,可是也没人会笑话我呀。”
“嗯。”花朝笑了笑,可耳边却听到东方夜在身侧暗暗地嗤笑了一声。
一刻钟后,驯马大赛便要开始了。最先上场的就是大将军府的二小姐——姬菲。
姬烟一步一步轻轻的走到姬菲身旁,看着她,低柔地出声提醒道:“妹妹等下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姐姐你就尽管放心看着吧,我是一定会赢的。”姬菲笑着挽紧了她的手臂,回答得很有些得意,得意之中还带着目中无人的骄纵。
她以眼角的余光淡淡扫了不远处的花朝一眼,脸上满是冷笑。她好歹是在君营里混迹过一段时日,马术也堪称精湛,她就不信还会斗不过花朝这个贱人。
姬烟含笑看她,点了点头。
有了宫人的指示,姬菲最终选择了那匹母马。可是,还不待她靠上前去,那匹母马却已十分暴躁的抗拒了起来。她好不容易才慢慢接近,一脚刚要踏上马鞍,那马便又疯狂的挣脱而起,狠狠的将她甩在了地上。
如此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在摔了十多次之后,姬菲心里开始急得不行了,左边试了不行,试右边,右边还不行,再试马后面,可最终仍是被马儿毫不留情的甩开。
姬菲心有不甘,就在马儿稍显平静时,她忽地蹿了上去,双手死死勒住马儿的脖子,想要就此越过马头翻至马背上。可惜,她这一举动,反而惹得马儿的反抗越加暴烈。
看台上,一道清悦的嘲笑声突兀地响起,舒玉末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真是个蠢钕人,难道她不知道这汗血宝马的尾巴和脖子是最不能让人碰的么?换做是她被人勒着脖子,会乖乖听话地停下来吗?真够蠢的!”
一旁的东方夜难得一次没有和他抬杠,俊脸上带了一丝的讥诮,忽地嗤地一声笑:“确实很蠢!丢人现眼!”
“……”花朝缓缓摇了摇头,听着他们这话,既无奈又觉好笑。
他们在此说得这么轻松,另一侧的姬烟可是极为紧张了起来。她表面上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掩在长袖内的玉手却拽得紧紧的。
她忽然听见一阵狂躁的马啸声,凝神一看,被吓了一跳。
只见姬菲不知何时竟又被马儿撒在了地上,此刻已被拖至马腹之下,马儿烦躁地撩动前蹄,正想要踩在姬菲的身上。
姬烟的心弦蹦得极紧,当下焦急又慌张地奔至东方胜身旁,福身道:“求王爷救救家妹。”
她眼中有着哀求的神色,东方胜心头一软,刚一点头,便已经轻轻跃起,就在那马蹄要落下之际,一手将姬菲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姬菲虽然没有受重伤,但小伤却是不少,俏脸上好几次都磨破了皮。她本以为自己这次百分百能赢,谁料最终丢了颜面不说,还弄得如此狼狈。再听着从周边偶尔飘来的嘲笑声,她便更是心有不甘的气得直跺脚。
有了姬菲的前车之鉴,不少千金小姐都开始怯场认输,便是有些胆子大点的,最终也都败下阵来。
“九弟妹,这下总该轮到你了吧?”东方昊阴测测的开了口,双手交叠在胸膛上,显然是准备看戏了。语一顿,他又接着冷笑道:“不过,九弟妹若是怕了,现在要退场也还来得及。”
“多谢七皇兄挂念,弟媳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花朝巧笑嫣然,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可心里却暗暗冷笑:呵,睁大你的狗眼瞧着吧,等下一定会亮瞎你的钛合金狗眼呢!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希望九弟妹不会输得太难看才好。”东方昊的言辞里眼睛里皆含着嘲讽和不屑,嗤笑连连。
东方夜侧头瞪了他一眼,一下直起了腰叫嚷起来:“你就等着吧,我娘子一定能赢的!”
花朝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与这种人做多争辩。
舒玉末看着花朝仍是立在原地,久久未动身去赛场,不由奇怪问道:“你怎么还不过去选马?”
“因为我在等着马儿自动过来呀。”花朝扬着眉淡笑,气定神闲地开口道。
舒玉末拧眉看她,暗暗怀疑:这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别人想靠近马儿一步都不行,她竟然还想着马儿主动靠过来?
就当他有点不明所以时,花朝轻轻的吹了一下口哨。其中一匹马便似回应一般的嘶鸣而起,随即急速奔来,乖巧的停在了她身前。
“这……”舒玉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张着嘴惊愕得都快说不出话来。
花朝愉悦的笑了起来,并未开口解释,漆黑的眼睛里起了一丝浓烈的深意。
看来,她这些日子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呢,如今总算是脱离了用树叶吹奏的咒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