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夜晚的黄昏。
“哥哥,都已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放弃,还是依然选择了要孤注一掷的找到她,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嘛,我想不明白”
“玄名,你还太小,你不懂,也许她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仅有的温存,但对于司马而言,她或许是命运之锁的结点”
“诞生于远古神迹的我们,自生起,沉哀的命运就以被神注定,历代司马的继承人,都是被神所抛弃的孩子,当扛起司马这个姓氏的那一刻,我即是这个世界最后的诅咒,也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在这条漆黑的路上,即使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看不到一丝的光芒,也只能别无选择一直的行下去,不会有任何的自由,也不会看到终点的出现,直到有一天,当司马穿越了千年的孤苦苦寂,感受到万载红尘悲苦,回到神的王座之底,重新颂起神的赞歌之时,司马,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还是听不明白,反正只要跟着哥哥走不就好了”
“哎,我的傻弟弟”
“玄名,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切,那也是你的命运啊”
江南绝境,玉龙穹顶,在终年不断的暴雪之间,皑皑的天地万物难寻,天地间只有两道黑色的身影还在缓慢的游离在其间,看不出他们的目的地到底在那,在这满山遍野的积雪之间,仿佛是在寻觅着什么,仿佛又像是在默哀着什么,没人知道,他们究竟要到何处才会停下,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不是说有麻烦嘛”
“那点麻烦,也算不上什么,不过,应该很快就解决了”
千年古镇,石景泉。
夏日黄昏的晚霞,透露出漫天的火红,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小镇的边边角角,映衬出小镇古老的余韵,悠闲的人们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或是三三两两的散步,或是围在老树根下一边下棋,一边街长里短的闲唠,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古镇的慢时光,在这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些,在金叹眼中,是一副完整的石景泉的画卷,或许,如果不是任务的关系,他会很开心的待在这个地方,这种生活方式,一直都是他喜欢的,也许这次在这次任务之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申请提出外调到这里,可以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了,但这一切的前提,至少他还可以活着回去。
石景泉的小河边,一部其貌不扬的SUV中,眉头紧锁的金叹在默默的抽完了最后一支香烟,停顿了一下,而后有些不舍的将熄灭的烟头撇了出去,已经足足两个月了,作为冥界暗中培训的特战队的其中一员,两个月前,他与他的十名战友接到不知名的任务,秘密的来到这,负责调查石景泉冥力波动幅度过大的问题,但谁也想不到,本来一次看起来常规的没有任何特别的巡查任务,却成了特战队一次史无前例的灾难。
作为领队,自金叹带着他的小队来到这里后,奇怪的事便接连发生,就像是遭到了事先埋伏好的阻击一样,特战队每每有所行动之时,都会受到一群实力古怪的黑袍人的袭击,仿佛是甩不掉的噩梦一般,在逃难一般的周旋之中,金叹的战友,接二连三的纷纷丧生其中,至此,在两个月后的今天,小队中唯一还活着的人,仅仅的剩下了他一个领队,如今,他已经不想在逃下去了,特战队之人,有着自己的特有的一种特有的骨气,就算是死,至少他也要留下一点供后续战友继续任务的线索,不过,他也知足了,至少在最后,他还能感受一下这种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的生活。
“出来吧,别在躲躲藏藏了,你们这群阴暗的老鼠,我知道你们在,有能耐的就一起吧”
在短暂的叹息过后,金叹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长刀与手枪,底气十足的一声呵斥,他知道,那群他所憎恨的黑袍人一定会在,这里,是他们来到石景泉的起点,也会是最后的终点。
在金叹主动宣战的片刻之后,SUV的车窗前,渐渐的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雾霾,金叹没有惊慌,只是微微的一笑,他的料想没有错,那群黑袍人一直都在旁边,他认得,这是属于那群黑袍人的特有结界,在这个结界中,只有他与那群黑袍人存在,不管发生什么,外面的人都看不到,即使他不幸的死了,也是默默无声的死去,甚至,连自己的尸体究竟会落到何处都不知道。
雾霾在加深,在可视度几乎到了0的时候,忽然之间,在车窗上,落下了点点滴滴的小雨滴,这些小雨滴逐渐流动,汇集到一起,渐渐的,凑成了一道黑影,随着雨的越来越大,雨滴也越来越多,数不清的黑影开始形成,趴在金叹的车上,剧烈的敲着车窗,留下一道道宛如爪痕的印记,金叹清楚的知道,他们到了,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只,这应该是黑袍的人在这的全部人员了。
“你们这些孙子,去血祭了我的兄弟们吧”
见到这些黑袍人,金叹那黑黑的瞳孔瞬间紧缩放大,手腕上,暴起了道道弯弯曲曲的青筋,没有任何的留情可言,在一声暴怒的叫声中,金叹将刀拔出刀鞘,从驾驶位迸射而出,双手紧握着长刀,直直的撞向了前窗玻璃,“咔嚓”一声中,前窗的玻璃经受不住撞击,碎裂开来,原本拥在车窗上的黑袍人,被冲力导致的各各四仰八叉的翻去,趁此时机,金叹锋利的刀,电光火石般的对着黑袍人最密集的地方,一刀横切而去,直穿而入,黑袍人喷涌而出的血在雨水之中拉成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甚至,连一丝哀嚎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在天地之间。
车以毁,此时的那辆不成样子的SUV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鬼魂一般的黑袍人,这些黑袍人看不到面貌,甚至,可以感受的到他们生存的意义只有杀戮,与这些黑袍人对立而站的金叹,此时一手提着手中还带着斑斑血迹的长刀,一手从腰间拔出那把跟随他多年的碎魂沙鹰,数着这些黑袍人到底有多少只,情况终究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的多,他从未想过,这种可怕的生物会有如此之多,如果原来他还感觉自己还有一丝的可能,但现在,能做的只有,为他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尽可能的报仇了。
“终究,还是没机会了吗,哎,亏了,呵,看来我老金也要跟你们去了”
最后的最后,金叹抬起头,看来一眼此时晦暗的天空,雨水噼里啪啦的低落在他的脸上,一丝凉意沁骨入髓,相反的,他的心,却是愈发的平静了,那是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用在背负任何的枷锁,他可以做的只是痛快淋漓的杀尽眼前这帮让他唯一憎恨的东西而已。
“也许,我还是爱这个世界的,只是,没办法在享受了”
惨淡的一笑后,金叹握紧了手中已经出鞘的长刀,冲向了前方,仿佛冲向了一个无底的黑暗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