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带青的软肋挨了许旁书一拳,这一拳打得当然不轻。在双方都急眼的时候,出手都是很重的。为此沈带青借着看病休息了好多天。他儿子沈建民也挨了许旁书的打,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父子二人都到公社卫生院住院治疗了好几天,花去医药费一百多元。这在当时可是当地一个壮劳力一年的收入呢。
沈带青一定要许旁书赔偿他们父子二人的医药费,并且还要他担负误工的损失。这许旁书也是挨了许家人的打,但是沈带青说那是别人打的,与他没有关系。他只打了许旁书一棍子,但是用力不大,许旁书只是脑袋破了点皮流了点血,根本不用医治。
许旁书在学习班里呆了好多天,检查也写了不少。已经认识到做为一个赤脚医生,应该把病人的治疗放到第一位。而他在工作时间去排练节目,虽然是为了过年演出,但是在有病人的时候也应该先去看病。而他不但不去,还动手打人,这是非常错误的。
大队干部觉得事情也应该到此结束了。但是沈家却坚决不答应。他们一定要许旁书立刻把沈家父子的住院治疗的费用和误工的补偿一并拿来,否则不能放他出去。这许旁书就一口咬定是沈家的人先动的手,而且自己也受伤挂彩同样需要治疗,拒绝给付沈家的医药费和误工补偿。
沈家在村里毕竟是大户人家,即便一起大喊一声,村子里也要震响半天。而且大队里的干部也是沈家的人多。这样许旁书就没有放出来,而且还说他拒绝接受再教育。
这个许旁书也是够横的,依仗自己身强力壮,父母又都在城小组有好的工作,平时就孤傲自大,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学校时,他就是民青兵的头头,在造反派里是说一不二,还把小组组长抓出来批斗过。许旁书一直以来的感觉就是他是最棒的,简直可以所向披靡。所以就一下子跌了这么大的跟头。
许旁书在知青当中也是积怨很多。他颐指气使地支使刘文章,只分给刘文章很少的饭菜,还偷出粮食来和李爱山表分。这些刘文章其实心里都知道,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罢了。许旁书还故意把李爱山的腿治瘸,以便使得他退出和自己对洪远芳的竞争。一向把许旁书当做朋友,也曾依仗着许旁书的势力狐假虎威的李爱山,也是对自己受到的伤害只能无可奈何。
但是一但这个霸王落入陷阱,受到过他伤害的人都要拍手称快。这就像一个猴王,在它当事的时候,猴子们都对它谄媚取宠表示臣服。可是一旦有新的猴王战胜了它,接手了它的权利,原来的猴王在猴群里再难生活。积怨颇多的群猴会群起而攻之,把它驱逐出猴群。
刘文章为人老实,虽然非常恨许旁书平时欺负他,但是在许旁书落难的时候也没敢对他进行报复。而这李爱山就不一样了,他就想趁机落井下石把许旁书置于死地。
李爱山给大队和公社同时写了匿名信,揭发许旁书身有命案。说他在小组门口武斗的时候,用砍刀砍死了文教科长姜大山的儿子姜旺旺。使得这个老民军晚年丧子生活凄凉。
这样许旁书就罪大恶极了,公社里来人把许旁书带到公社进行审问。许旁书听说有人揭发他在新革的时候杀过人,马上大喊冤枉。即便怎么拷打,始终不承认姜旺旺是他杀的。最后负责审查的人觉得那次武斗已经事隔两年多了,一切难以取证。写信揭发他的人又不肯披露真实姓名,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许旁书又重新被押回大队学习班。大队一定要他把沈家的药费拿来,才肯放他出去。但是许旁书只说没钱。大队和沈家商量,决定趁这机会开许旁书的批斗会,利用批斗会报复他一下,再放他出去。
这件事情让洪远芳知道了。她害怕在批斗会上沈家的人下手太重,把许旁书打残废,甚至是打死了。因为许旁书毕竟是和她排练节目才犯的错误。如果许旁书这次身体受到很大的伤害,或者是死了;她回家的时候怕许旁书的家里人问她,她没办法交代。
但是洪远芳也没办法救许旁书,最后只好找到翁山。她觉得就是温山也许会有点办法,温山的能力现在洪远芳的心里是最棒的了。洪远芳肯求温山把许旁书救出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翁山怎么能和势力强大的沈家对抗?他也想把许旁书救出来,毕竟他还只是个涉世不深的青年。这次栽了跟头,他以后也会接受教训收敛一点。但是翁山也说了不算,他在大队里只是个民兵连长。
后来翁山还真想出了个办法,他偷偷地到公社找到公社武装部长,把事情和部长说了。公社里的人也觉得把事情闹得太大了不好收拾,但是也不能下强制命令让大队放人,毕竟群众运动是不能压制的。
最后公社里下来人,说许旁书在运动中武斗的人命案还要追究,直接把许旁书又押回了公社。
后来许旁书被放了出来,但是他不敢再回蛇山村了,托人调到了别的村里。这次打击也让这个目中无人的许旁书确实受到了教育,以后他做人收敛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