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远芳会看上谁咱先不去说她,先说说另一个女生李红蔷吧。她身体最弱,在家里也最娇贵。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都是干部,所以家里的条件优越,李红蔷从小也没受过一点苦。突然就来到了这么艰苦的山村,她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呢。
自从和那三个男生弄不到一块了,洪远芳拉着李红蔷一起到自己的住处做饭吃。反正也是用房东的锅灶,也就是买几个盆子饭碗就能做饭,何必去和那几个人生气呢。
洪远芳虽然个头不高,身体却非常好。而李红蔷就和她相反了,长个大高个有一米六八,可是却特别孱细,再没干过活,那有什么力气。
在山区农村的生活是特别艰苦的。尤其是妇女,每天要上山干活,回家还有做饭、看孩子、喂猪喂鸡,以及侍侯老人,没有个好身体是不行的。
李红蔷虽然说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家庭妇女那么多琐碎的事情。但是没结婚的女孩自己单独生活也有她的困难:比如担水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担,洪远芳担挑水没问题,而李红蔷就不行了;还有砍柴,李红蔷也不敢自己上山去砍柴;就是每个月到公社所在地的粮站去买粮食,对于身体孱弱的李红蔷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开始的时候,李红蔷还能依靠洪远芳。力气活由洪远芳去干,她在家里做饭,帮洪远芳洗衣服什么的。总之两个女孩还能够团结在一起克服困难,使得生活继续下去。
但是时间一长就出问题了。洪远芳依仗着会点功夫太好强了,在山上干活嫌太累也没意思,总想找个刺激点的事情做。也是看着两个男生一个做了赤脚医生,一个当了老师,觉得他们算是找到知青的用武之地了,而她还在和妇女一起干农活,就总是觉得自己特别屈才。
一个小山村已经增加了一个大夫和一个老师,还能有什么好事情呢,洪远芳就发现了村里的打猎队有意思。这打猎队每天扛着猎枪带着狗,漫山遍野地转悠,既轻松又开心,和旅游差不多呢。如果自己再能亲自打到个猎物,那怕只是一只山鸡,或者是一只野兔,那多刺激多好玩。
但是打猎对里没女同志。这没关系,现在运动中正着重批判看不起妇女呢,也就是说那个岗位妇女都应该参与。就连飞行员现在还都培养女生呢,何况是打猎?而且凭洪远芳的身手,打猎也决不在男人以下。
但是要进打猎队需要大队答应,还要打猎队的队长愿意要才行。洪远芳先和大队长高凤良说了想去打猎队,高队长倒是满口答应,但是他说还必须要打猎队的队长温岭愿意要才去得了,于是洪远芳试探地接近那个打猎队的队长温岭。那小伙子太腼腆,洪远芳刚和他说话,他的脸就红了。等洪远芳说出想进打猎队,温队长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还没有女孩子到打猎队呢。”
洪远芳没办法了。忽然她想到民兵连长温山是温岭的哥哥,可以让他给说下情。翁山曾经到公社去接过他们青年,所以洪远芳和翁山算是比较熟悉,有时见到了还说话呢。
洪远芳和翁山说了想进打猎队,翁山却说:“一个姑娘家,去深山打猎多危险,出了问题谁负责?”
可是这样更让洪远芳不服气了:“姑娘怎么了?那点比你们男人差?不信咱两比试比试?”
洪远芳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她竟然想和翁山比试。但是好男不和女斗,翁山笑着说:“看你还真有两下子呢,好吧算我认输。既然你真想去打猎队那你和大队长高凤良说呀,他才有这权利派你去。”
洪远芳说:“和他说好了,就是还要打猎队长温岭同意才行。你是他哥哥,求你说个人情呢。”
翁山说:“既然高队长已经同意了,我去和温岭说,保证他要你就是了。不过你到打猎队可要多加小心,山上野狼野猪都有,很危险呢。”
洪远芳以唱代答:“学我爹爹打豺狼,不打尽豺狼决不下战场。”
翁山说:“别唱了,快去准备一下,明天好去打猎呀。”
洪远芳说:“你就说了算了吗?那谢谢你了。”
洪远芳高兴地蹦着跑了。
这样洪远芳就真的进了打猎队。可是这下李红蔷就惨了。
打猎队中午在野外吃饭是不回家的。打猎队既危险又辛苦,所以如果收获的猎物多了,完成了定额任务以后,每个人就能分点野味。反正粮食定量也不够吃,这样洪远芳偶尔就在外面吃烧烤野味。或者把分到的野味送给谁家,然后就在那个人家里吃饭。这样洪远芳就轻易不再回来吃饭了。
这样缺少了柴和水对李红蔷来说都是大问题了,因为她担不动一担水,也不敢自己进山去砍柴。遇到没水的时候她还可以找房东要点,可是没柴烧火做饭,不能总烧房东的柴禾,人家上山打柴也不容易。尤其是到月初该买粮食了,而洪远芳又不在的时候,李红蔷真是愁得一筹莫展。
这样就有人开始打她的主意了。在山区男青年搞对象是很困难的,看到有一个姑娘生活得这么困难,谁不想去帮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