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教机构的礼堂里正在召开会议。这是工作组下乡以前召开的最后一次全体组员学习大会,洪云做为工作组的组长主持了这次会议。
翁山也被派到工作组里,下去参加这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
组长洪云做了最后的总结,他说:“通过几天的学习,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下去的目的,究竟都应该做那几项工作。
“大家知道现在农村已经普遍实现了集体组。农村的土地已经全部归农业集体组所有,每个农民都是集体组里的一员,在里面劳动挣工分,年底按照以小队为单位进行分红。这次我们下去,就是要进一步深化加强这个集体组组织。具体的做法是,首先要在农村筹建起农业集体组社员的食堂,为了确保大食堂的建立,要坚决收缴食堂以外任何与饮食有关的炊具和原料。
“现在农业集体组已经向所有的农户开始收缴家里现存的粮食。绝大多数的农户能够积极配合,主动把家里的粮食缴上去。但是也还有个别的农户,拒不执行集体组的通告,私藏粮食,隐蔽粮食藏匿的地方。我们这次下去就是要把这些钉子户藏匿的粮食挖出来,上缴到群众食堂。并且把藏匿的炊事用具,也统统收缴上来。
“当然我们在做这项工作的同时,也要向农户进行社会主义思想教育。要告诉他们:只有集体组里的全体社员团结一心,才能够尽快地把我们的农业集体组,建设成为全体社员幸福的家园。只有开办群众食堂,才能够解放全部的劳动力,才能让广大的家庭妇女也能够投入到农业现代化的建设当中去。
“我们要告诉他们:眼睛要向前看,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舍不得把手头上的这点粮食缴上去。一年以后我们的集体组获得了粮食大丰收,到那个时候,你们就会知道现在我们收缴粮食的意义了。几年以后集体组里恐怕会因连年丰收,粮食打得太多了没有地方堆放;到那个时候还要动员你把家里的地方滕出来做粮库呢。所以现在收缴粮食,就是为了使我们能够齐心合力地把生产搞上去,收获更多的粮食。
“大家听明白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洪云结束了讲话,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下面的组员。大家都说:“听明白了,没有问题。”
“那好。”洪云点着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说:“我们文教系统这次分到某某乡。我再把人员具体地分一下。”
洪云把他手下的组员再划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进驻到一个村里。洪云和翁山同去一个村。
“小组划分好了,大家对我们下去所应该做的事情也都清楚了,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翁山带上行李跟着洪云上了一辆马车。他年纪轻参加工作的时间也不长,没有一点工作经验。对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他也是很幼稚的。这次和前辈洪云分到一个小组里,一切只有听洪云的指挥了。
被翁山称做长辈的洪云其实也刚四十来岁。不过他的社会经验丰富,经历过各种事情。他不但人长得秀巧,而且办事也有头脑。虽然他工作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他不像郭玉凤那么沉闷保守;他懂得看人行事,知道如何跟上当前的形势。他能够洞察领导的意图,也能够处理好同事之间的关系。
那次“打虎”运动,他就是看到了郭玉凤的家里被街道贴了大字报,嗅到了阶级斗争的味道,所以就认为那次运动把郭玉凤做为主要的打击对象是理所当然的。
他这些超前的做法,实际上也是和许多领导的意图相吻合的,有些甚至走在领导的前面。这样他就能在短时间里得到领导的器重,从一个组织职员,被抽调到县里做工作组长。
洪云带领着翁山进入到村里,他们先到村委会报到。洪云拿出组织上开的介绍信交给村长,村长看了介绍信,先给他两找了住处。
洪云告诉翁山:这次他们主要的就是要把大食堂搞起来。要想把食堂搞起来关键是要把各户藏匿的粮食挖出来,这样群众食堂才能有真正的意义。否则每家每户依旧可以开小灶,那群众食堂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要想把各户家里藏匿的粮食翻出来,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足够的力量震慑住那些想抗拒这次行动的人。这样就要组织起来民兵,并且要配备上武器。当然不是依仗这些力量去到农户家里进行抢劫,是要让他们能够认清形势,主动地配合我们的工作。
洪云之所以要把翁山留在自己身边,重要的也是看中了他那壮实的身体和身上的武功。因为这次行动就是带着强迫的意思,而能够强迫这些农户把多余的粮食交出来,那就少不了强悍的震慑。
当下翁山立刻组织召开民兵大会,动员全体民兵响应号召,投入到加强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巩固农业集体组组织,把群众食堂搞起来的运动当中去。
第二天洪云和翁山带领武装民兵,挨户动员把家里的粮食交出来。当然在让农户交出粮食以前,洪云都要先给他们做工作,跟他们说明这次收缴粮食的重大意义。并且告诉他们:眼下把粮食交上去了,食堂才能够办起来,才能够巩固集体组组织,才能解放广大的家庭妇女劳力,才能让土地打出更多的粮食。到那时候粮食会多得没处放,到那时候还要再动员大家利用家里的地方储备粮食呢。
有的农户听了洪云和翁山的这些说法,半信半疑地把家里藏匿的粮食交了出来。洪云吩咐跟着的会计把粮食过秤记帐,以便以后按分量给付钱款。然后把粮食装车拉到集体组仓库。
但是还是有很多的农户,说家里的粮食都已经上缴了,再也没有粮食了。这样洪云没办法只好叫民兵在这些农户的家里搜寻。
把粮食藏在菜窖里的很容易就被翻出来了。那些把粮食藏在阁楼或者夹皮墙里的就费了好大的事。总之虽然费了好大的力量,挖出来的粮食还真是不少,都集中拉到了集体组仓库里。
第二天食堂就开火了。由于各户都没了粮食,这唯一的食堂就成了一个集体组里所有群众的食物来源,所以受到了全体社员的关注,而且特别的火暴。
以后洪云和翁山又到下一个集体组照样办理。几天下来全村的大食堂都红火地开张了。
洪云和翁山这个组完成的任务特别出色,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彰。以后他们又转移到别的组,帮助那些能力差的工作组去完成任务。很快农村的食堂得到了普及。
直到全乡都实现了食堂化以后,他们才完成任务回到原来的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