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急忙拉住爸爸的袖子,献出一副可怜的眼神,“爸爸,那是我们家的鸡,真是。不信你查一查咱家小鸡的数就知道了。”刚才他们正要吃的时候被我当场逮住。就连鸡毛都找到了,他还不承认是他偷的鸡。还找出一大堆的鬼话来骗人。
金开仁回头看着女儿轻轻摇了摇头。
“咕噜,咕噜……什么声音?”如玉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战圣的脸却红了。
“小子。看看,我女儿都这样说了,你说我是信你呢,我还是信她?”金开仁问道。
战圣一拍胸,当然信我了。你家那小丫头从我见到她到现在,就没听过她说真话。
如玉大叫,你放……金开仁皱着眉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不料小如玉的那一声屁还是没憋住,依旧被放出来了。
战圣眼眉一立。大叔,我知道这是在你家,你家地盘上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我战圣从小长到大就没怕过谁。大家都是男人,不管你家那丫头说的是不是瞎话。今天我还是来了。我也不想废话,我只想拿回我们的东西,而那东西现在就是在你后面的桌子上。你看,那个书包还有我的名字呢。把东西还给我,大家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怎么样?金开仁眼神发亮,但是脸色却是越发的严肃,心道: “这孩子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他的影子。”
看样子没认错人。金开仁有心试试这孩子,他说道: “小子,想拿回你的东西的话是不是得露一手……不然这东西我还真做不了主。”
战圣本来就没指望要回来,但是那个军用书包,可是爸爸的一个朋友送的。注: “八十年代初,在民间,军用书包可是稀罕物,哪怕一个破军帽,若是个普通孩子戴着出门的话,随时有可能被打劫,如果书包不拿回去的话,回家还真不好交代了。老爸不打死我才怪……也罢……既然到这了,反正都没好,不如豁出去了,看他家人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喂: “老头。那东西确实是我的,我现在要拿回去。你现在划个道吧,我陪着就是了……”说着还把胸挺了挺……一副男子汉的样子。
“我老吗,我怎么不知道。素雅你是知道的,是不是?哎呦,你到是轻点,下手没轻没重的。”只见那个叫素雅的阿姨脸红红的正在看漫天的云呢,好像这样的乌云很好看似地。这位大叔很尴尬的笑了笑,哈哈。小子,胆子不小。那好,我就划个道;你敢到我家喝酒吗?金开仁问道?
“敢,有什么不敢的,谁不敢谁是小狗。”战圣补充道。
“行,小伙子有魄力,来,今天咱们就用你这包东西下酒。另外,我那也有点下酒的小菜,你也一起尝尝吧。”
看着桌上的东西,战圣有点发蒙。香肠.猪蹄.甚至还有传说中的肉罐头。看着罐头盒的颜色就知道那是军队才能吃到的罐头。以前自己连看都没看过……面前摆上了一个倒满了酒的牛眼的三钱小酒盅,可是战圣还是直咽吐沫!
他心里有数,从小到大就没喝过酒。倒是看老爸喝过酒,不过那还是自己去买酒的时候往里严重掺水的假酒。呵呵,幸亏老爸喝酒没什么品位,只要有酒就行。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如今身价也达到好几快钱了……哎……不管怎么说,这酒也得喝呀,没准白酒很好喝呢,兴许比白糖水还好喝。想到这,他嘴角献出了笑意。捏起酒盅一口干掉。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战圣这才知道原来以前老爸说的不是吓唬自己的话,那都是真话。一股浓烈的辛辣象火一样直冲心底,喉咙吐出来的气,划根火柴都能点着……本来还算白的脸上这下彻底红了。
女孩爸爸看的哈哈大笑。那个素雅阿姨到是不错。她狠狠的瞪了那父女俩一眼,转身说道。孩子,别听他的,比什么酒啊。来吃菜,随便吃,别客气……行了。别冲酒使劲了,快点吃吧……
“谢谢阿姨。那我就吃了。”战圣甩开腮帮子就吃上了,眼睛净往肉上瞄,心道: “臭丫头,敢抢我东西,今天少爷非把你家吃穷了,即使书包要不回起码也亏不上。”
金开仁笑咪咪的看眼前的孩子忙着大口的往嘴里里塞牛肉罐头呢,那副吃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小子吃东西不是在嚼根本就是在吞,时不时的用袖子擦一下嘴边的油,吃着吃着还自己在那傻笑几声,一副很得意的样子。看到这些,不由的叹了口气!
心说,“老团长,难道你真的落在这里了。即使在这边扎了根,就凭你的能力,怎么着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吧!难道你不知道你在远方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吗?只要你说一声……我……”
老金忽然觉得胸口很堵的慌。眼前那个头号的大海碗明明是倒满了酒,谁知道他拿起来眨眼的功夫,那酒已经下去一大半了。
战圣心道: “厉害,厉害,太厉害了!这酒太烈。估计我爸喝上几口怕也要醉倒了吧。可是眼前这人却拿这么烈的酒当水喝,可见这个人的酒量简直没天理了……反正刚才这顿猛搂,吃的也差不多了。干脆先撤吧。撤晚的话整不好那老家伙逼着自己喝酒的话,那可不是好玩的。”
“大叔,我吃饱了。我……我可不可以拿回书包,我该回家了。”看着眼前几个人的眼神,忙又补充道,东西我不要了,我只要拿回我的那个空书包就行了。
金大叔拍了拍他的肩,问道: “头一次喝酒吧?”
战圣认真的答道: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给我爸爸买酒的时候偷偷喝了一口。不过那酒没有你这个劲儿大。喝着软绵绵的。”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金大叔问道: “我叫战圣。今年十四了。”战圣自己都感到奇怪,心道: “我为什么要回答他……”
那人道: “我姓金,你已经知道了。以后就叫我金大叔吧。这是我老婆也是她妈妈。她叫程素雅。你叫素雅阿姨就行了。”金大叔和素雅阿姨的眼神可能会放电。不过素雅阿姨的电稍微弱了一点,谁都看的出来。因为素雅阿姨的脸被大叔电的红红的,眼中还充满了笑意。
“还有。呵呵……我家这个小东西嘛,她……”
“爸爸,别说。”那女孩指示道。
素雅搂过孩子,笑道: “她叫金程如玉。我这女儿从小就淘气。如玉过来,跟圣哥哥打个招呼。
如玉挣开了妈妈的手。顺手在书包里拿出个土豆,柔声道: “才不要呢。爸爸妈妈你们不知道吗,这是小偷。你们相信他,我可不相信。即使她偷的不是咱们家的鸡,也有可能是别人家的。反正他是偷了,我才不要叫他呢。”
金大叔沉声道: “这里只有七户人家,也只有咱家和平海家养了几只小鸡。素雅,一会拿上两快钱给平海家送过去,就说我想吃鸡了,把他家鸡烤了一只。顺便让他过来喝几口。如玉娘点头去了。金大叔摸着战圣的头,柔声道: “孩子,以后想吃肉尽管上大叔家来,但是可不能再去偷了,知道吗?金大叔关切的说道。
战圣也不想再分辨下去了,这家人除了那小丫头之外都是好人。他低着头,闭着眼睛,轻声道: “大叔,我知道错了……”
她爸,平海过来了。他哪是要钱的人啊。如玉娘笑着开罐头去了。
大哥……听说你家来了个小山贼啊,哈哈哈人未到,声音先过来了。只见一个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一张刀削脸,一对大眼珠子炯炯有神,挺大的个子。他那个大门头有点寿星老的意思,但是加上他那张阔口,这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战圣心道,丢鸡的正主来了,我还是先跑路吧……
却见金大叔把手按在自己肩头上,示意让自己坐下。也不知道怎么的,自打看完金大叔刚才喝酒的样子以后。他的样子不再另人讨厌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顺眼。感觉到金大叔的意思以后,索性坐了下去,再不担心偷鸡被抓的事情了。
哈哈,小子。这鸡烤的不错啊,挺有水平的。可惜太淡了!嫂子,把你家的正阳河酱油贡献点呗。蘸着吃才有味道,一定很好吃。看着一桌子好吃的,战圣心里这个后悔啊。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光吃肉,你说自己抱着老苞米在那肯什么劲啊。现在好,这么多好吃的,一点都吃不下去。这些好吃的,平时在家里都没见过……可惜了可惜了!
金大叔一拍平海,兄弟: “他叫战圣,你看他象谁?”平海认真看了一眼,忽的吃了一惊!难道……恩就是他,金开仁点着头。孩子,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战友。姓赵,赵平海: “圣啊。以后叫他平海叔就行。”
赵平海笑着伸出了手,小圣啊。你爸爸好吗?这时候金开仁赶紧掐了他一下。赵平海会意,也就不再问下去了。金开仁道: “这小子挺有意思,有点骨气,刚才和我家如玉差点没掐起来,呵呵。也不知道老团长现在怎么样了……”
平海叔也弄了一只大海碗,碗里的酒相比金大叔刚才喝的只多不少。自己的牛眼小杯也被倒满了酒。平海沉吟了一下。恩……孩子,喝一口,今天咱爷俩见面那是绝对的缘分。就为这,来吧我们走一个。干了……说着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我的个娘诶。他他他他干了。战圣心里直哆嗦。没办法,人家那么一大碗都干掉了,自己要是再矜持着就有些不仗义了,算了,拼了。死就死吧。想到这,拿起酒盅一仰脖,竟又干了。哎呀……小伙子,酒量不错吗,来来来,满上满上。
战圣心道: “他不问我鸡的事,却在这喝什么酒嘛?不问最好,省得交代的时候太麻烦,说不出道不明的。只见平海叔又拿了一快鸡肉蘸着酱油吃了下去,拍手赞道,好吃好吃。战圣忙又拿起一个大快的鸡肉放在平海叔的面前说道: “叔,既然喜欢吃的话,那就多吃点。你吃你吃啊……”
平海叔点头边吃边应着。战圣心道: “吃吧吃吧,都吃了才好呢。吃完看你还怎么追究丢鸡的事。看着战圣那邪邪的笑,如玉恨的直咬牙,心说,小子,你等着,早晚有一天让我逮着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一会,外面起风了。阴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天,终于要下雨了。乌云将整片天都遮住了。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带来了一阵巨雷,把窗户震的翁翁直响。
大叔大婶: “平海叔,如玉妹妹。下雨了,我该回家了,不然我爸爸该着急了。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们的……说完,眼角竟湿!
如玉在旁边轻声念叨着,回来看我们,我说回来解馋还差不多……
看着外面的天,金大叔站起身来。恩,变天了,是该回家了。他娘: “去拿十个牛肉罐头,让孩子带上给家里人尝个鲜。平海忙起身往家跑,孩子别着急走,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回。”
不大一会,只见平海叔拎了一个装满的五公斤的塑料桶,将装罐头的三角兜绑在桶上。说道: “这酒带回去给你爹喝。我知道他好这口的……战圣喜的直搓手,围着这堆东西转了好几圈。我,我……我不能要。”
拿着,让你拿你就拿着。回去给你爹带个好。就说他有两个老朋友想他了!十个罐头装了整整一三角兜,连带着酒桶挂在肩膀上。再加上素雅阿姨给带上的不少别的好吃的,都装军用书包里了。压的战圣走起路来直晃悠。虽然有点沉但是战圣心里高兴,美滋滋的往家跑了……
大哥,老团长过的不怎么好啊,赵平海叹道!哎……老团长就这脾气,宁死都不带低头的!看来这些年他过的确实不好啊!当年他离开的时候说过,他永远都不想见我们这帮兄弟了。如果谁敢去找他,他就打断谁的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他的气应该消些了吧?
金开仁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来吧.什么也别说了,喝酒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