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了手指，在人群中点了几点：“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出来。”
“不不不！”
“老师救命啊！”
“父亲大人你在哪？快来救我！”
毕竟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没有真正进入社会，当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老师、亲人。
“你们听到了吗？这位先生让你们出来，你们还不快一点！”
殇羽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丽琳……
察觉到殇羽有些厌恶的神情，丽琳身子一缩，讪讪地笑着。
他握在青霜上的手微微紧了紧，卡尔说过的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最终还是松了下来。
这些平日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学员，此时仿佛遇上天敌一般，牙齿与牙齿，忍不住发出碰撞的声音。殇羽将其中一个人头提起，示意给他们看。
“这……这是奥利弗学长……你居然把他杀了！你这个恶魔！”
“不错，我杀了他。”
“你有什么资格去杀人！法律一定会严惩你的，你等着！”
他，居然笑了。这个如同冰山一般的恶魔，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现在居然笑了。
如果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杀人狂，也许会被他的笑容迷住。可惜，那嘴角的弧线，如同剑锋一般冰冷。
他转过了身，问道：“丽琳老师，你可知卡尔的事吗？”
“我听说过一点消息……不过，那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奥利弗的叔叔可是罗本导师，兄长更是加利亚学院的王牌学员，我……”
“换言之，校规约束不了他。”
“这……”
“你们几个，被奥利弗收买了吧？”
“不不不……先生，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们也是被他蒙骗了，才会故意中伤卡尔，大家都知道，卡尔是靠着真才实学赢得了决斗，根本不是靠卑劣的手段！”
“什么，原来是你们几个干的好事！我就说，卡尔那么一个好学勤奋的孩子，又懂礼貌，怎么可能品行不端呢！”
殇羽淡淡地对急于表现的丽琳说了一句：“放心，我不杀你。”
“你们，以后不许再欺负卡尔了，如果被我知道，一定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先生，改天我会登门拜访，亲自给您和卡尔赔罪！”
殇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在拖延时间。”
“先生，我……”
“等待救援，将我击毙，你们头脑里的念头，并非如此吗？”
“先生，请您理解，我们绝对没有这种不敬的想法，我们只是想和平解决问题……”
殇羽应了一声，将另外一个人头提起：“认得他吗？”
丽琳看得出来，这个头颅的主人肯定是死不瞑目，上面依稀能看见悔恨、绝望等种种复杂的情绪。
她旋即想到了，一个恐怖到让她不敢相信的念头油然而生，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这难道是……罗本导师？！”
“他的确说他叫这个名字。”
“你……你居然杀了他！”
“这绝对不可能！罗本导师三年前就晋级到先天中期了，更是领悟了一门半步王者级的武技，你怎么可能把他杀掉了！”
“骗人！这绝对是假的！”
“肯定是易容术！我听说过，在东方有一种神奇的易容术，肯定是他人假扮的！”
殇羽的话引起了极大的骚动，学员们在今天听到的、看到的，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一个个陷入疯狂，试图找出能使自己心服口服的答案。
“你们要报仇，找我，我随时欢迎。”
“若是牵扯到卡尔……”
下一刻，剑势骤然斩出，如同凌迟一般，将两个人头分割。
从块到片，从片到屑，最后，从屑到无……
毛发、碎骨、肉屑，一切的一切，化为虚无，湮灭在空气中，使得空气都充斥着浓厚的血腥气味。
“啊啊啊！”
仿佛末日降临，满屋的惶惶不安，在这一刻，终于爆发，演变成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死。”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为这场演唱会划下了休止符。
……
“唔……殇羽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揉着通红的眼睛，卡尔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缓缓地抬起头，却发现教室空无一人，只剩殇羽坐在他的旁边。
“我与丽琳老师说了，今后没人会欺负你了。”
“啊？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殇羽大哥！如果殇羽大哥不帮我，我会一直被欺负！而且，我也要去谢谢丽琳老师，她真是个好老师啊！”
“或许吧。”
环视四周的座位，卡尔疑惑地问道：“奇怪，大家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不等殇羽回答，他就一拍脑袋，站了起来：“殇羽大哥，我忘了，现在都已经中午了！我怎么这么能睡啊，昨天明明一早就睡了啊！不管这些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嗯。”
二人一边往食堂方向走去，一边进行着谈话。
“殇羽大哥，今天对不起，我还连累你被他们嘲笑了。”
殇羽瞥了他一眼：“无妨。”
“他们都很粗鲁的，经常用切磋的名义把我打伤。殇羽大哥，你没受伤吧？”
殇羽摇摇头。
“真的吗？”
“嗯。”
卡尔仔细地上下打量，见殇羽衣着整齐，神色淡然，的确没有与别人厮打、拉扯的模样，才释然地点点头：“嘿嘿，那我就放心了。好了，殇羽大哥，我们一起去食堂吧！”
殇羽颔了颔首，跟着他，往食堂方向而去。
食堂距离教学楼并不算太远，卡尔很快就打好了两份一荤一素的饭菜，端到桌子上。
“我说过，我不饿。”
“殇羽大哥，每次你都说你不饿！不吃饭怎么行？每次都是你看着我吃，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
“不吃了？”
见卡尔动了几口，就隐隐有浪费的打算，殇羽眉头一挑。
“那个……殇羽大哥……我吃惯了你做的饭菜，再吃这些食物，总感觉有些难以下咽……我也知道浪费不好，可是能不能……”
“吃完。”
“呜……好的……”
当真难吃？
殇羽将视线转到那烂兮兮的饭菜上，尝了一口，眉毛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他就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用完。
他对食物要求不高。再难吃，再难以下咽，简直算不上食物的东西他都吃过。何况，这些大锅饭并不算特别难吃，也不算美味。只是相比较他的手艺，低上数个档次罢了。
就在这时，食堂某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太好啦！停课了！放假了！因为要开展灾害防治演习，安装最新的火警装置！从今天下午起，学院就不上课了！而且，还持续一个礼拜呢！”
“什么？灾害防治演习？我记得上个学期不是才搞过，而且时间也没这么长啊！”
“这么说来，今天上午传来的尖叫声和惨叫声，都是人为演练吗？你还别说，模拟得真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真的！”
“废话！我们学院可是第十四学区为数不多的公立学院之一，光是先天之境的导师就有五位之多，谁敢在这里撒野！”
正在吃饭的卡尔听到这个消息，英俊的脸上也有些兴奋，连忙对着殇羽说道：“殇羽大哥，你听到了吗？要放一个星期的长假啊！要去哪里潇洒才好呢？我可是听说艾尔丁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啊！”
“不用修炼，你倒是很开心。”
察觉到殇羽语气里的冰冷，卡尔挠了挠头，讪讪地笑道：“嘿嘿，也不是啦，我是为了陪同殇羽大哥去补办身份晶卡啦。周末的时候办理也不是很方便，现在去正好。”
殇羽点点头。
其他的学员也有了动作，许多人饭也顾不得吃完，象征性地扒了几口，就匆忙地离开，原本闹腾腾，极为拥挤的食堂，顿时空旷起来。
“呼……吃饱了。殇羽大哥，我们回教室拿东西吧，然后先回趟家，再去最近的警备局补办身份晶卡吧。”
二人回到了A班的教室，一进门，看见仍是空空如也的教室，卡尔感叹一声：“大家走得还真快啊，一听到放假，书包之类的全部带走了，我反而是最落后的一个了。”
殇羽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二人来到警备局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了。
“这位先生，对不起。您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有旁人替您担保，因此您的身份晶卡不能办理。”
“滴答。请056号带4号台办理业务。”
窗口的接待人员礼貌地说着，手一摆，示意下一位前来办理业务。
“等一等！”
卡尔将脑袋凑了过来：“这是我的学员卡，这个可以替殇羽大哥担保吗？”
将卡尔的学员卡取过，这位女子扫了一眼，将卡还给了他，掩口一笑道：“对不起，这位先生，如果您的年龄再大一点，达到十六岁，成为一名成年人，这张卡是有效的，现在嘛……”
“难道不可以通融一下吗？殇羽大哥真的很需要这张卡……”
“万分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而是法律规定……”
“不必了。”
殇羽开了口，并不想在上面多浪费时间：“卡尔，走吧。”
“可是，殇羽大哥你……”
说完，殇羽带上青霜，准备离去。
卡尔叹息一声，连忙跟了上去。当他还想安慰、劝解殇羽几句时，刚刚那个年轻女子，却是喊道：“这位先生，请留步！”
殇羽微微转过身，发现那个女子一脸古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您是殇羽先生。您的身份晶卡随时都能够办理，不需要任何手续和步骤。”
“无须，我不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