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吴氏刚想说话,薛静忽然尖叫一声:“我不相信!”
眼见薛静一脸受了莫大刺激的表情,容宸嘿嘿一笑,正想刺她两句,身旁的林扶忽然嗓音温润地道:“三表妹这是怎么了?”
三表妹?!
薛静趔趄一步,似是情绪有些崩溃。
吴氏深深吸了一口气:“静儿,这是做什么?见到表哥太开心了么?”
说到这里却有点圆不了场。
众人看了看笑意清浅的林扶,又看了一眼一脸悲戚的血静,眸光隐晦带了不少兴味。
“薛三小姐怎么这幅模样?莫非是……”有人出言,却又忽然打住,引得众人无限遐想。
表哥表妹,厉来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被此人的发言一引导,众人的心思立刻跑偏了。
若是此时吴氏再说些什么,没准还能挽救上一两分,可是偏偏——
“我说,刚才薛三小姐为何叫林兄弟为昭华?”站在容宸身边从头看到尾的公子哥此时忍不住心底的疑惑,问道。
“难道是林公子的表字?”
“我的天哪……”
如此猜测下去,众人自然有的没的都联想开了。
吴茗气得站不住,扭头恼恨地拽了一把薛静:“你快点说些什么?”
薛静却似还浑浑噩噩,被这么大力一拽拉,懵懂地看着吴茗:“什么?”
吴茗磨了磨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而吴氏眼珠转了转,冷冷瞥着林扶,忽然计上心头:“林公子来京如此久,却和仪儿私下见面许久,也不向长辈禀告,是作何心思?”
话锋一转,竟把矛盾指向已经假装和宁王离京的薛仪。
林扶眼眸倏地一冷,笑意不减:“哦?薛夫人的意思是?”
容宸打开骨扇遮住脸只露出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被扇子遮住的唇瓣却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林公子是何时来到京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那么那时候相比你便和薛仪搭上线了,这表哥表妹的,虽说是亲戚,可私下见面总是不太好的。林公子来京几月,也不曾过府拜见长辈,是何意?”吴氏这话颇有些破罐子破摔,一定要把薛仪和林扶私相授受给坐实了。
“呵——”林扶轻笑一声,“薛夫人似乎对在下的行踪倒是挺清楚,敢问薛夫人,在下是何时进的京?”
“早在几个月前,你便进京了!”吴氏冷哼一声,“必然有人见过你。”
林扶不置可否:“当然有人见过我了。”却是打住没有再说下去。
吴氏微微蹙眉,有了一丝狐疑,却又见林扶敛了笑,眼眸冰冷:“薛夫人可不就见过在下么?令媛三天两头纠缠于在下,甚至还起了白头之约的心思,殊不知在下不过是因为她是在下第一个遇上的薛府人才另眼相待,目的么——自然是为了在下在侍郎府钟过得不尽人意的表弟表妹了!”
众人哗然一片。
吴氏脸色一白,薛静也是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吴氏咬牙切齿,“你从未告诉静儿你的身份!”
“我为何要告诉你们?”林扶扯了下嘴角,笑容冰冷,“让你们有加害我表妹的筹码么?”
说完他却又叹了一口气:“即便你们不阻挠在下和三小姐,在下也断不可能和三小姐有任何瓜葛的。却不想一次偶遇表妹,却让三小姐生出了杀心。”
他冷笑一声:“构陷我表妹私会外男,还企图对卧床的表妹灌毒药,薛夫人和三小姐真是让在下体会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闻言至此,众人更加不可置信地诧异出了声,这怎么听都有杜撰嫌疑,但瞥了一眼吴氏一脸灰白的脸色,顿时明白——
原来居然是真的!
此时吴氏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容宸潇潇洒洒将骨扇阖上啪的一下打在掌心,唇边一派风流雅致的笑容:“既然如此,事情也就清楚了,不过薛夫人,有一点本世子不太明白,还希望薛夫人代为解惑,你说,林公子同薛大小姐明明半月前才相认,怎的你就认为林公子和薛大小姐早就相认了呢?”
吴氏一愣,却也冷笑一声:“是薛仪告诉德小世子的?还是说,是林公子告诉德小世子的。”
“不是哦。”容宸眨了下眼,“是太子表兄、本世子和在场许多贵门子女一同瞧见的呢。”
吴氏一怔,脸上难以掩饰的错愕。
“哎呀,难道说那日是薛大小姐同林公子在演戏么?那为什么薛大小姐防范林公子防范得紧呢?哎,薛大小姐也真真是可怜了,三番五次出现假表哥,估计自己都不相信林公子是否是真的了吧?”
吴氏闻言顿时一堵,的确如此,若是先前便同林扶相认,那么之前的林业又作何解释?
如果之前相认,薛仪岂会不知道那林业是个假货?
还是说薛仪明明知道是假货,还故意让他们以为她走入了全套?
绝对不可能。吴氏沉默下来,竟有些无言以对。
吴茗也适时保持了沉默,她算是看出来了,德小世子和林扶今日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这对母女!
更令人奇怪的,这林扶出现之时,她是有一点风声的,只是那段时间一连出现三个林家人了,饶是她都懒得去猜忌了,却没想到如今是歪打正着。
薛仪明显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个林扶是真是假,更有可能连今儿这一出闹剧都不知晓,那么只可能是林扶的手笔了。
不过到底是不常聚京都的人,以为这样横冲直撞,就能让人翻不了身么?
吴茗冷笑一声,狠狠拂了下袖子,退回人列。
而院子处,闻讯的薛兆德父子和吴略正一前一后踏进院子。
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小厮禀告了经过后,一张脸更是沉得能滴下墨来。
可此时众人都在一脸看好戏,难道要就地正法让人继续看笑话不成?
薛兆德冷着脸,摸着袖子的纹路,只冷声道:“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