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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要你快乐,不只是说说

/我想,如果人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那么,无论如何心都不是铁的,是肉做成的,而肉会疼。我看着他,他就算绝望,也会有反应。/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

静静坐着,那么安静,安静的连风声都没有,是一个很无聊又没有吸引力的游戏。

我最终,还是输了,不知道做了多久,就慢悠悠地倒在床上睡着了,呆在他身边,不如说是催眠曲,他比催眠曲还要厉害,无聊的我,只是数着数字,这种念咒语的数字,会要人忍不住睡。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天微微亮着,外面的天透过蓝色的窗纱,把微微的明射进来,软软的素色大床,香香的被子,舒服的枕头,干净的浅紫色墙纸,床两边各有一大一小的两个柜子,同时摆了台灯,左边的大柜子有横着两个抽屉,竖排着两个大抽屉,台灯的旁边摆着一个花瓶,里面什么花也没有装,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个荷花吊灯,干净的天花板,低头望着身上自己的裙子,属于合衣躺下睡了一夜,房间还有些摆设很简单,却已经好的让我像是做梦,我连敢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又欣喜若狂地钻入被窝,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道这是第二天还是算第一天,如果过了两天,我就再也不属于这里?

我要在这两天里,要他接受我是不可能的,但,必须的,要他说谎……

说谎是小孩子的通病,只要上了一天学就可以对老师说谎今天不舒服想回家睡觉。

虽然在心里不是十分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说谎,但是运用起来,却如鱼得水。

我赤着脚走在木质的地板上时,有种咚咚心跳的害怕。轻推开门,我望着对面的门,更相信了自己的无助。

我七岁,决定我人生的七岁,竟然让我这么困难。

推开他的门,我环顾灰色的房间,这里有电视沙发玩具水果,还有一个大大的叫钢琴的东西,那一瞬间,我更觉得又大又孤单。我就喜欢小小的房间,像刚才那个,虽然不太大,却很舒服,现在,这个房间睡他一个人,那么大的双人床,那么大的空间,他怎么会不孤单?

我为他心疼了,我那个时候,想着,可能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从他穿着白衣,被躲在梧桐树后的我看着时,我就喜欢了他,哪怕后来知道我开始讨厌他,还抢了他的梨,我仍是很开心地把他鼻泣邋汊的白痴模样给在记忆里删除,他是我的新郎,妈妈说嫁给他就会幸福一辈子。

所以,我走近他,看他闭着眼安静睡觉的样子,没有了冰冷到心底的漠然,又变成了不小心坠落人间的天使。

我悄悄地掀开被子一角,然后看着他睡得真死而有些失望,我钻进去他都不知道,可想,他多笨了。但也好,至少,我可以和他睡一起,这样他就要负责娶我。

电视里都是这样的。

(唉,当时我是应该感谢看了少儿不易的电视呢?还是应该为自己看了而庆幸,至少现在用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一种无比恐惧的降落仪式,我怎么都忘不了,他把被窝里闭着眼睛的我飞腾提起,然后我小小的身子,像一片被大树遗弃的叶子,直直地从被窝里掉落到地板上。

他房间的那个地板上,床的四周有着厚厚的地毯,却仍有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全身有一瞬间的散架,我半晌动弹不得,等我终于哭丧着脸,望着一脸惊慌表情又心疼的眼神时,我已经原谅了他,可是,我仍然很故作疼痛,眼睛里的泪转着转,望着他有些模糊,我愤愤地喊:“你至于这么恨我,想要杀我灭口?”说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真得摔疼了,那种委屈的感觉,最终还是把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挤了下来,一个比我大四岁的男孩子,就算再怎么冷漠无情,也不应该对一个小孩子计较吗?这会给我形成心理阴影的。

“……对不起。”他低下头,声音轻轻地,说完后,突然喘了起来,他双手支撑在床上,低下头,长长地喘息,然后他当我不存在般,转过头去床边的桌子上找药和水,吃了一个药丸便喝了口水,捂着心脏,背对着我,慢慢长长地一吞一吐。

那个时候,我吓得动也不敢动。

我看着他的样子,就只是哭,他真的让我很难过,难过的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他才会开心。

我怔怔地望着他,等他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去看我,他转过头,并没有真正地看我,他低着头,流海挡住他的眼睛,就好像漫画动画片那样,只看着一脸的轮廓,至于五冠全都变得模糊,只有那个流海别样的刺目。我看出他的孤单,他把自己的身边围着一堵墙,谁也不要进,哪怕是他的妈妈。我听见他幽幽地说:“离开吧。”

“不要。”我立刻回答,很镇定地回答,也很坚不可摧,我不等他说话,就吡牙咧嘴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然后一字一字地说:“我、答、应、妈、妈:要、你、快、乐,不、只、是、随、便、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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