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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花非花 雾非雾

/一个人走着的时候,总是觉得很恍惚。徨徨地总像是梦游,我想是的,我在梦游,等我醒了,就还是单纯的孩子,我在等,从这一天开始等醒来的那一天。/

似乎有光芒刺开我的眼睛,迫使我睁开眼睛。是错觉,并没有阳光穿透窗帘来刺我的眼睛。我转了个身,背对着窗帘,揉了揉眼睛,细想了一下:今天是星期六。

澈在家里吗?

想到澈我一个激灵就跳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准备向外跑,却猛然发现了台桌边的纸条。心慢慢往下沉,桌上的时间指着九点,每到休息天,总是睡不着,想着第二天澈会和苏星姐姐约会,就来回地翻滚,最后从电脑上看动画片,结果就会到两点钟睡觉,第二天醒过来,就会是九点。我不知道在心底最深处有没有想要躲着澈,但我知道,我决不是故意看那么晚动画片。

纸条上写着:

晶:

我和苏星出去约会了……

了了数字,字字珠玑,就可以刺得我遍体鳞伤。把纸条揉成团,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我碎碎念:我是在做梦,梦见我和澈不能相爱……

但突然地,我一下子跳起来,跑进洗手间,脸上的泪痕哪怕睡了一觉,也算清晰可见,我边洗边想:不知道澈有没有在送纸条的时候,看到我脸上的泪……

等我走出家门的时候,指针指在下午两点的位置上。我接了电话,俊逸妈妈告诉我,俊逸下午会去学校打球。

她果然是和妈妈一伙的。我懒懒地躺在沙发上听澈弹奏的音乐,在中午的时候,做了最拿手的八宝粥和炒菜。等澈等的菜全凉了,粥凝固了,也没等到他。

最后,我一个人,差点把自己撑死,还是没吃完两个人的饭,整个上午一直在吃水果和零食,本来就不饿,这样一来,呆呆地躺在沙发上,像是吃饱了等死。直到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灵魂才归位,嬉皮笑脸地挂了电话,勉强撑着肚子洗了碗,换了身裙子,散着头发,便开始出发去宇俊逸的学校。

他这个人真是让人搞不懂,好好的休息天偏偏去学校打篮球,真是他XX没事做了。差点想骂人,我想,我一定要疯了,一定要醒了,于是,我忍不住了,很想露出恶魔的本性,然后坠落。

因为澈不喜欢我,所以,我就会坠落,如果澈有一天做了天使,我变成了恶魔,那是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我背着夕阳走,没有坐车,而是选择了走路,这样,到了目的地,就可以用掉很多时间还可以运动下今天的肚子。

我在很远的地方,就听到女声嘤嘤的哭声。等我走出路口,望见学校大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宇俊逸大大的个子去欺负一个女孩子,一拳头打上去,把女孩子打倒在地,然后又跳上女孩子的身上,抓着她的头发表情暴虐地对着她说着什么。我飞快地跑上去制止。

“宇俊逸!”

听到我的声音,宇俊逸愣了下,甚至有一瞬间不敢回头望的样子,我不管,跑到他跟前,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刚想要蹲下去扶那女生,宇俊逸一把反拉住我,对着地上的女生大吼一声:“你TMD的给我滚蛋!今天算你走**运,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不干净的词。”

我怒瞪着他,这一句话就用了几个脏词,还斥喝别人不要用不干净的词,真是缪论!

那女孩子快速地起身,没有看我和宇俊逸就飞快地跑了几步,却又像是没有迈好步而又一次倒下来。这时候,远处有个从出租车跳下来的短发女孩子,她向我们跑过来,着急地跑向那个女孩子。然后那女孩子就哇的一声哭得更凶了,那短发女孩子问她,她也摇头。那短发女孩子又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转头幽幽地望了一眼我和宇俊逸,低头对女孩子说了句什么,扶起她,一起向那出租车走去。

“她和她好像是好朋友。”我感觉大脑里突然有了点什么,却很快消失,让我捕捉不到。

“也不看是什么货色!以为有个好姐妹撑腰我就会怕她!笑话。”宇俊逸冷冷地哼哧,眼里忍不住地怒火中烧。

我想反驳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我带你去个地方。”宇俊逸说完就拉住我的手,在转身的时候又突然停住:“你是来找我约会的吧!”

我低下头,想要甩开他的手,却终是忍住了,我点头,算是回答了他。

“那就好了!”宇俊逸松了一口气,拉着我往校园里走。

我对这个陌生的学校有一丝胆怯,学校里人寥寥无几,但总觉得被他牵着总是不好,我轻微地挣扎一下,他似乎是没有觉察到,反倒一来握得更紧,甚至步子也迈得快起来。

到了目的地才发现,学校操场的后门边是一个大花园一样的树林,里面种满了花草树木,他拉我着往深处走去,在一棵红叶树下停住,指着树下的园林椅说:“就是这里。休息下吧!”他拉着我走过去,然后松开我的手,长长地吁口气,倚在靠背上,望着树叶,淡然地解释:“这里很安静吧!所以说,不一定只有大学才会有这么大的校园是不是?现在刚下午三点,阳光还很热,没好玩的地方,等再晚点,溜冰、肯德基、夜市、公园、游乐场……啊,如果上午的话,就可以带你们女生最喜欢的游乐场了!”宇俊逸有些微的遗憾,但又突然笑着说:“不然一会儿请你去吃异国餐厅吧!”

我望着宇俊逸,看着他一脸地期待,我没有思想地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答:“那个……餐厅就不用了,我回家吃就可以了。今天我们就坐一会儿,然后你送我回家行不行?”

“这样……”宇俊逸失望地低下头,咯咯地笑:“好啊!下次吃也一样的。”

开始沉默……

最后,我找到了话题,问:“刚才,你为什么要打那个女同学?”

还以为传闻只是传闻,不一定是真的,没想到他打起女生来真是一点不逊色。这样的男孩子是不是太危险了?我开始为他以后的老婆担心。

“TMD欠打。”宇俊逸又升起了怒火,一脸地厌恶。

“打女生始终不好。你这样会吓跑你的老婆的?”我话说完就立刻觉得不对,我是他的未婚妻,这么说?瞪着他惊愕狡猾的眼神,我连忙摆手:“你你误会了我……”

“哈哈,你怕我打你?”宇俊逸突然没形象地大笑,停了一会儿,幽幽地笑:“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打你哎,怎么办?……”他眯着眼睛,眼睛里邪恶的光芒闪着恶毒,他哼哼地笑:“所以,不要惹到我,嫁给我后,你要乖乖地听我话就没事了。”

“你会在我嫁你之前喜欢上别人。你会认真地谈一次恋爱。那个人,一定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的肯定,只知道心里的恐怖,冷凛地把话说出来,我发现,我不仅对他不公平也对自己不公平。望着他突然不说话,我觉得这样应付很累,他又不是澈,干嘛我一定要和他约会?可是,这约会……也是因为澈才定下来的。

“那个,你转移话题!明明是那个女孩子的事,干嘛转到我的身上。”

我慌乱地说,从脸上慌到心里。

“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宇俊逸剑眉横挑,斜睨望我。

“也不是……”只是找不到话题而已。尴尬地坐着,会怕你回家向老爸老妈发脾气,那么,我就惨了。

“那个女生说我找了一个老婆子做老婆。造我谣。她该揍。”宇俊逸用胳膊枕着头,望着头顶的树叶,平淡地解释。

“都是我不好。”我连忙道歉。

不管宇俊逸到底为了什么和我约会,还不在对我凶眼恶语,但至少,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了他平常自由的生活。这是无论怎么样,都是我的错。

“你只要和我约会的时候好好地逗我开心,我就不会计较。”宇俊逸戏谑地蔑笑。

“那个女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把腿放在椅上,蜷缩住身子,双臂搂住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故意忽略宇俊逸的话,想说一些想要说的话,他不愿意听,可以当我自言自语。

“嗯?为什么?”宇俊逸似乎也安静了,他淡淡的问。准备听我继续说。

“她可能喜欢你,所以,才那样生气你突然有了未婚妻吧。但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伤害他。应该为了他的开心而开心。还有。她有一个好朋友,那个短发女生望着你的时候,很生气,但因为那个女生她才忍住的……”

我感觉泪朦胧住眼睛,似乎看到高二的一个学姐,那个老大,没有拦路截住我和澈而是要人把我从教室叫了出来,我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气不过,上来就是一巴掌,然后就吩咐几个女生打,当时我一次换手也没手。她突然就叫人停手,说: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其实我一点也不生你的气。

我感觉我哭了,我哭着对宇俊逸说:“有个学姐,她喜欢澈,她说如果没有澈,也许我和她会是朋友。说完,就转身走开了,你知道不?我当时不生气,就算现在想起来也不生气,我其实一直很想见到她,告诉她:我也想和她做朋友……”

“晶晶……”宇俊逸喃喃地叫了声。

“……除了澈,我一个朋友也没有。所有女生接近我只想为了了解澈……你知不知道……”我哭着转头望向宇俊逸,我抓住他的胳膊,我说:“……我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甚至于普通朋友都没有,如果澈不在我身边就会觉得全世界孤零零的只剩下我一个了……”

有很多想要诉的苦找不到人倾诉,有很多想要说的话找不到人说,有很多不懂的问题想要人帮我?想要问澈,可是澈身体弱,而且,有些私话是不能告诉他的,比如:如果我喜欢澈要怎么表白?女生要穿什么漂亮的衣服男生才会更喜欢?要聊些什么话澈才会容易开心?要怎么打探澈的心里有没有我?……这些话,只能告诉女生朋友,可是我没有朋友……我一个朋友也找不到……

自从出现苏星姐姐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

“我以后既是你的朋友又是你的老公行了吧!”宇俊逸苦笑,像澈一样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哭的更凶了,为什么我可以在他面前哭,却不敢在澈面前哭着说这些。如果光阴能后退,我一定喊着告诉那个学姐:我想和你做朋友。可是没有缘分,是不是?她要么是转校了,要么是离开这个城市了,啊!一定是离开这个城市了,不然的话,为什么在哪里都没有再遇见过?

“不要哭了,把脸哭花了,一会儿回家你妈妈肯定要说我欺负你了。”宇俊逸伸手别扭地给我擦泪。

我一下子怔了:妈妈……

“你有手机吗?”我吸了吸鼻子突然问。

“嗯。”宇俊逸在说的时候,低头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

“借我用下行吗?”我小心地问。

“给。”宇俊逸递过来,一脸狐疑地望着我。我接过手机,胡乱地擦了擦脸,然后按熟到心里的电话号码,按接听键,等着那头的声音。

“喂?”

典型的土话声传我耳朵。

我心一疼,忙应:“妈……”

“哦!晶晶哪!你看你都好久不打电话,我和你爸吧,觉着你在那里上大学肯定一切都好,就没打给你。你是不是学业太忙了?”

“嗯……”

“学习肯定重,你都跳那么多级,多注意休息。不用老想我和你爸。你过得开心就行了知道不?”

“嗯……”

“你那儿没什么事,就是学习任务重是不是?你妹妹啊,还整天地说:一定要考上大姐在的学校,这样就可以住你家了。我不要她瞎胡闹。你放心好了。”

“没事儿妈。你让她好好学习。”

“没事儿也不能老人操心。你在那儿我就老觉得这恩哪,一辈子也还不完了,你可要知恩途报,要听那妈妈的话儿知不知道?”

“嗯……”我捂住嘴巴,泪如雨下。

“别的没啥事了,你有事没?”

我摇头,又说:“没,妈妈和爸爸身体好吗?”

“好都好,不要担忧啊!只要你好就什么都好。”

“嗯……”

“那挂了,不浪费你钱了。什么都省点花啊!……嘟!”

我挂了电话,擦了擦脸上的泪,转头看宇俊逸吃惊的表情,我把手机递给他,低着头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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