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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敬宗之乐:有其父必有其子

敬宗李湛极为热衷于游乐,不但忘记了自己,还忘记了李氏家族,更别提国家了!

李湛,出生于元和四年(809年)六月七日,长庆二年(822年)十二月因穆宗突然中风而被册立为皇太子。长庆四年(824年)正月,因穆宗健康恶化,李湛以太子身份监国,很快因父皇驾崩而登基,即敬宗。

敬宗的行为可谓是穆宗的翻版,他登基后,对国家大政根本不感兴趣,极其热衷于游乐。比起穆宗,他的玩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击球十分感兴趣,有时到中和殿击球、有时又转到飞龙院击球。敬宗一味追求享乐,就连例行的早朝也不放在心上。有一次,敬宗一直到日上三竿都没有上朝议事。群臣为了参加朝会,天不亮就要起来准备,天子却迟迟不到,臣僚们等待的时间长了,有些人坚持不住昏倒过去。对新皇帝的这种过分行为,谏官提出了劝谏,敬宗耐不住大臣们的催促,过了很长时间才姗姗迟来。退朝以后,左拾遗刘栖楚极力劝谏,头叩龙墀,血流不止,他说道:“皇上正是年轻体壮之时,怎么能贪图安逸,留恋女色,以至很晚还不坐朝呢?先帝的灵柩还没有葬入地宫,歌舞之声就已经喧嚣于外,我很怕这样下去,国家不能长久。”敬宗很受感动,但却不思悔改。之后,敬宗一个月也难得上朝两三次。他对大臣们上书的劝谏尽管给予表彰,但对自己的问题却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想改变的姿态。

由于敬宗近乎疯狂的游乐,在宫中引起了一些突发事件。敬宗宠信宦官,他即位之初,就下诏赏给神策军军士每人绢十匹,钱十千,对宦官大肆封赏。四月,发生了染坊役夫张韶等数百染工杀入右银台门的严重事件。当时,敬宗正在清思殿打马球,听到张韶等上百人的喊杀声,他狼狈地逃到左神策军避难。左神策军兵马使康艺全率兵入宫,把已经攻进清思殿的张韶等人杀死。大臣认为,这事是因为敬宗一味沉湎于游乐,经常不在宫中,而给了不法之徒以可乘之机。敬宗认为大臣们的说法有道理,但是自己的玩乐却变本加厉,花样不断翻新。官员崔发曾将犯了法的宦官中使捉进县衙,敬宗听说后勃然大怒,下令将崔发关押入狱。崔发入狱不久,赶上皇帝春日祈南郊大典,大赦天下。崔发和众犯人被带到丹凤楼下等待赦令,这时有几十个宦官举着白木棒冲了过来,照着崔发就是一阵乱棍,直打得他头破血流牙齿脱落闭过气去。过了一会,崔发苏醒过来,又冲出几十个宦官还要打他,多亏御史台的人将崔发挡了一下,他才能幸免。敬宗大赦天下,但唯独不赦崔发,将他抬回牢中,继续关押着。

敬宗的生活是以玩为主,他不仅自己喜欢击球,还要求禁军将士、三宫内人都参加。并且还在宫中举行体育赛事,马球、摔跤、散打、搏击、杂戏等,项目很多,参加者也很踊跃。对此,敬宗兴致很高,常常折腾到凌晨方罢。敬宗是一位马球高手,又善手搏,观赏摔跤、拔河、龙舟竞渡之类的游戏,从来都是乐此不疲。他还专门豢养了一批力士,昼夜不离左右。他不仅要各地都选拔力士进献,而且还出资万贯给内园招募,很舍得在这些力士身上花钱。敬宗每每喜欢看自由搏击,还要手下人不能假打,要动真格的。这对于那些手博者来说无疑是一个苦差事,断胳膊断腿是常有的事,有些人甚至会颈骨折断,脾脏破裂,性命不保。敬宗也同样喜欢到鱼藻宫观龙舟竞渡,有一天,他突然给盐铁使下诏,他要造竞渡船20艘,要求把木材运到京师修造。该项的花费总计要用去当年国家转运经费的一半,在大臣的力谏之下,他才勉强答应减去一半。敬宗喜欢打猎,白天玩不够,就深夜带人捕狐狸以取乐,宫中称之为“打夜狐”。治国方面的才干,在敬宗身上毫无痕迹,随处可见的,是他玩乐方面的本领。

“人主”的身份和贫乏的阅历使敬宗无比娇纵,蛮不讲理,他驱使手下的奴才时近乎于狂暴无常,内侍偶有小过,轻则辱骂,重则捶挞,配流、籍没;搞得这些人满怀畏惧、心中怨愤。宫中宦官许遂振、李少端、鱼弘志等人还因为与他“打夜狐”配合不好而被削职。情况一如其祖父宪宗最后时期的情形,宦官们又怨又惧,忍无可忍。敬宗这种肆无忌惮的游乐,很快就把自己送上了末路。

敬宗越来越迷信道士,企图长生不老。他曾经派遣中使往湖南、江南等地采药;派道人杜景先往淮南、岭南等州求访异人;甚至还在内宫里修山建院,专门供奉道士二十多人讲解道术。

宝历二年(826年),十二月初八日深夜,敬宗又一次出去“打夜狐”。敬宗猎取狐狸结束回宫之后,兴致盎然,又与宦官刘克明、田务澄、许文端以及击球军将苏佐明、王嘉宪、石从宽等二十八人饮酒。敬宗喝得非常高兴,他酒酣耳热,入室更衣。就在这时,大殿上灯烛忽然熄灭,刘克明与苏佐明等人乘机将其害死,年仅18岁的敬宗,在位仅仅两年便一命呜乎了。敬宗是除了亡国之君哀帝之外,是唐朝皇帝中最短寿的一个了。然而,不能不说一切都是他自己荒淫无度造成的,真是自食其果。

俗语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敬宗作为天子,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责任,就算他并不以天下为己任,如果能够为自己家族的延续做个打算,也会收敛自身的行为,而不会整天贪图享乐;另一方面,敬宗的年龄可以说不算是成熟的阶段,在其父的影响之下,过着安逸享乐的生活,父皇的表率作用及教育之职没有做好,怎么能够奢求一位少年天子会有什么大的作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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