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洞口,二爷身负重伤,衣服被血色染红,已经支持不住昏迷过去,翌晨伤的也不轻,靠在树旁虚弱的喘着粗气,初晓没有武功,却伤的最轻,只是手臂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还好被韩伊发现,接回白府。
已经休养了五日,初晓又回到了那个被巧丽盯梢的地方,经过二爷的舍身相救,初晓对二爷以及白府的人都亲近了许多。
是日,难得天气好转,没有在飘雪,初晓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研究着从古墓里带出来的佩剑,她用手感受着锈迹斒斓,眉头越粗越紧。
“身体好些了吗?”不知何时二爷来了。
初晓放下佩剑道:“你伤的比我重,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好些了吗?”
二爷笑笑,坐在初晓对面说:“都是小伤,已经没事了。”
“都怪我。”初晓自责道:“如果没有我拖后腿,你根本不会伤这么重!”
二爷露出温润的笑,“傻瓜,别乱想了。”他目光转向桌上的佩剑,说:“你还在研究这把剑?”
“嗯!”初晓道:“这把剑一定是白起的神器,我拿着这把剑那些怪鸟都不敢近我的身,一定是它的灵气震慑住了那些怪鸟!”
“说的有道理。”二爷道:“只是,为什么会锈成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初晓愁眉不展的说:“我都想了几日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初晓眉头上翘,对着二爷谄媚道:“二爷见多识广,帮我参谋参谋把?”
二爷抿着唇角道:“如果让我来帮你参谋,那么我只能告诉你,这把剑是假的!”
初晓的兴致顿时烟消云散,她昂着头说:“不可能,它一定是真的,我可以感受到它强大的气场。”
二爷没有再说什么,话锋一转道:“这几****一定闷坏了,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确实闷坏了,应该出去走走,只是心里头揣着一个闷疙瘩,看什么都不顺眼。
上元节已经过去了,街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但这些都不关初晓的事,她低垂着头,目光不知投向何处,跟在二爷身后亦步亦趋,终于撞了个满天星。
二爷叹气道:“出来转转,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佩剑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去打听了。”
初晓仿若没有听到,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会生锈呢?”
二爷无奈的摇摇头,他手来到嘴边,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接着,“嘶、嘶、嘶、、、”的马叫声接踵而至,一匹雪白的马奔了过来,二爷携不明所以的初晓上了马背,一路狂奔。
他们穿过马路,跨过小溪,奔进一片片的丛林,期间马儿迅速灵活,对于转弯应付敏捷,却吓坏了马背上的初晓,她紧紧地抓住二爷的衣衫,颤抖着问道:“我们要去哪啊?”
二爷驾着马儿道:“不要紧张,放松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紧张才怪。”初晓有点火大,“这么刺激的运动,我胆都被吓破了。”
“哈哈、、、”二爷爽朗的笑到:“那接下来你可就惨了。”
初晓睁开紧闭的眼睛,感觉魂魄已经飞出去了,前面是一条宽七丈左右的峡谷,而峡谷对面是架在半山腰的瀑布,二爷挥舞着马鞭,大声的喊着“架”,先不说峡谷能不能跨过去,即便跨的过去,也会撞在瀑布后的山腰上啊,怎么算,也是一种自杀式的行为。
初晓不淡定的说:“喂,你疯了吗?”、“会死人的”、“别想不开啊”……不论初晓说什么,二爷都像没有听到一般,他的面色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如玉,最终伴随着初晓的一声“啊……”马儿一跃而起。
初晓闭紧了眼眸,只觉得浑身都湿透了,水珠顺着发丝流过脸颊,手指深深地嵌入二爷腰际,一刻都不敢松开。
“我们到了。”二爷道。
初晓慢慢的睁开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甚是匪夷所思,想不到瀑布后面竟然是镂空的,更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洞里居然有一池温泉,还冒着白茫茫的雾气,四周尽是些五颜六色的花,想不到这冷冷的冬季,还有这么一个如春的地方。
正在初晓如痴如醉的时候,二爷开口道:“放松了吗?手可以松开了吗?我的腰快被你夹断了!”
初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乱的抽出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以为你要带着我跳崖呢!魂都飞了。”
“呵呵。”二爷好笑的说:“现在呢!魂回来了吧?不然再来一次?”
“不要。”初晓下意识的说。“再来一次,恐怕我命就放这儿了!”
二人说说笑笑,二爷将马安置好,点了一把火堆,火堆两边分别设了个晾衣架,他们将自己湿漉漉的衣衫放到架子上,刚好把二人的视线阻隔在两边。
他们分坐两边,隔着层层衣物,初晓问道:“这么好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偶然。”隔着衣物,初晓看不到二爷的表情,只能听到这两个简单的字。
初晓的手臂可能由于刚刚动作太大,又开始流血了,白色的中衣已经开始透着殷虹,初晓用手捂住伤口,没有在意,她接着问道:“偶然?”
对面是一阵沉默,初晓试探性的问道:“从外面看,这儿就是条死路,你怎么会发现啊?”言外之意,若不是一心求死的人,又怎么会发现这儿呢!
依旧是一片沉默,初晓自知无趣,闭了嘴,捂住伤口的手已经被染红了,她忍着痛,暗自思量,那时候的二爷一定是经历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吧!
过了许久,二爷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三年前,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是无休止的沉默,偶尔伴随着点点水流声,初晓愣了,害死最好的朋友,二爷心里一定很自责,想要陪着他的朋友一起去吧!初晓很想透过层层衣衫,看到此时二爷的神情,即便已经过去了三年,他也会很痛苦吧!
初晓安慰道:“如果他拿你当做朋友,他就一定不会怪你,反而,他在天上看着你整日活在自责中,也一定不会安心的!”
二爷将头转向初晓的方向,很庆幸,有衣衫阻隔,他薄唇微启,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事情已经过去了,逝者已矣,生者还在,你身边的亲人也不想你这样。”初晓道。
“亲人?”二爷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讲述事不关己的事,“我没有亲人。”
想不到二爷光鲜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背景,没有亲人,并且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呢?初晓有点同情二爷。
初晓联想到自己的境遇,开口道:“我和你差不多,我一出生父母就去世了,人人都说是我母亲害死了我父亲,呵呵。”初晓自嘲的笑着,掰着手指头说:“我还有一个哥哥,可我从小到大,跟他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她仰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说:“或许我应该感谢他,感谢他没有杀了我,感谢他给我一个机会,去认识小哥哥,即便只有一面之缘!”
“你不要难过,我……”二爷纠结了一下,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小哥哥的,那把佩剑的事,交给我。”
初晓觉得身子有点重,神智有点昏昏沉沉,她痴痴的笑,晃了晃头,保持着清醒,弱弱的说:“其实我觉得,你就是小哥哥。”
二爷没有说话,他看着温泉池里的水,冒着泡泡,听着初晓的话。
“当我遇到危险时,你的眼神,和当初小哥哥的眼神一样。”初晓觉得头很沉,嘴巴开始张不开,眼皮也是出了奇的重。“你就是他,对不对?”终于,眼睛无力的合在一起,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