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刃,你饿吗?”白辞吮了吮沾满油的手指,将一碗人参乌鸡汤放到了他面前。
这一切眠刃都看在眼里。吮手指。说真的,漂亮女子他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哪个像她这般不注意形象的。瞥过面前泛着油光的汤,眠刃又用意念变出了一张纸:不吃,我要喝血。他最讨厌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了,况且他现在身体虚弱还未恢复,要进食也是饮一碗腥甜的人血最为合适。
血啊?白辞眼睛瞪成铜铃,不过看到那红眸中的疲倦似又了然。是要补补对吧。
“好吧,我去给你要一碗。”白辞说罢就转身出了门。
这回,是眠刃瞪大了眼,目送白辞单薄的身影走出房间。他想,她该不会真傻乎乎的跑去要一碗人血吧?不被人提到官府才怪。
过了很久,白辞还没回来,桌上的眠刃略微不安,他还要六个时辰才能恢复人形,在这段时间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你们听说了吗?恶魔眠刃被放出来了,一城的菩提花都谢了。”楼下酒肆觥筹交错,碰杯叮当。总有人饮得酩酊大醉,议论畅聊着什么。然而拿着碗鹿血准备上楼的白辞,闻言却停下了脚步。只听另一人说道:“听说了,薛家姐妹拼了命才将他封住,不知是哪个人将那祸害放出来了。”
“唉。。要我说兄弟几个明日赶早走吧,万一那恢复了人形的恶魔发难,咱性命都保不住。”
“怕什么,朝廷会派人保护我们的。”
“哼朝廷?朝廷都没有人是眠刃的对手。”白辞只觉自己好像站在极寒的雪地,血液都被冻僵,再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许久,她才迈出步子,像丢了魂般慢慢走回房。
白辞推开木门,房外的冷气涌入屋中。
她是怎么了?白辞一进门,眠刃就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
只见白辞走到桌前,手上当真端了碗血小心放下。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尽写着纠结,好像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沉默半响,白辞开口说话了。“小刃……你……那两个姑娘是你杀的吗?”
咦。。闻言。眠刃一愣,她都知道了些什么?赤红的双眸不知觉间洇上杀气。
“喂。小刃。”白辞见眠刃没出声,又继续说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不只是一只普通的饕餮吧?你会恢复人形?”
话说出来白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只不会动的小饕餮真如他们所说,是杀人的祸害?会变成人形?
没想到,回应白辞的是“咚”的一声闷响。只见一把银色的匕首凭空而出,掉落在白辞手边。
与匕首一块出现的还有一张纸,上面依旧是熟悉的字迹,没有解释只有寥寥五个字:那你杀了我。白辞看到眠刃这么说。
其实眠刃是故意的,他在赌,赌这个叫白辞的女子不会杀他。如果白辞真的动手杀他,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意念出一把匕首,先刺进她胸膛。
果然不出眠刃所料,白辞摇了摇头,推开了那把匕首。
“你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白辞郑重说道:“别人怎么说你都罢,我。。相信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好吧,眠刃心中泛起些怪异的情绪。她说自己是她的朋友?她信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呵……好笑,她还一副不忍大义灭亲的模样呢,其实自己就是那样的人,甚至刚刚还想杀了她。
“不说这个了,呐这是你要的血。”话锋一转,白辞将桌上的血推到眠刃面前,睁大了双眼。她想知道这个不会动的东西要如何进食。
血,眠刃屏神轻嗅,那分明是碗鹿血。
“我要的是人血。”眠刃脸上有些挂不住,鹿血。。那是壮阳补肾的好吗?
“噗……”白辞刚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在看到眠刃的意思后,猝不及防地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也亏你说的出来。这鹿血啊,可是很补的。”白辞不厚道地笑了,“我家小刃是男子汉,呐这个东西真的特别适合你。”
白辞你完了。眠刃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脸上脱落!是他的脸皮啊!!太耻辱了这。。眠刃看着一脸戏谑的白辞心中暗道:来日方长,不急,不急!此仇不报绝非君子。
白辞吃完饭就带上眠刃出了酒楼,她要去外面转悠转悠熟悉下环境,顺便……有路过成衣铺的话去买件衣服,身上这唯一一件衣服那么脏,她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
云合街上一如往昔的热闹,卖古董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首饰字画的,都还在沿街叫卖。似乎困兽眠刃被放出的事并没带来多大影响。不过有人知道,这些不过是风雨前最后平和的假象。不知他恢复人形后会做什么。要对整个云合进行杀戮吗?萧澜打马穿过闹市人流,心思重重。
然而,在路过巷口一件成衣铺时,他却鬼使神差般勒马而停。
他竟感受到了眠刃的存在,萧澜皱了皱眉头望店内走去。
这是城中最好的一间成衣铺,一般只有富贵人家,官宦之人才消费得起。要知道,铺中最便宜的布料也要二两银子一匹,成衣就更不用说了。
“哟,公子要订衣裳吗?”
店内,裁衣婆见到萧澜一把丢下了手中量尺,一脸殷勤地迎了上去。
看这公子:颜如冠玉,剑眉星眸,身姿挺拔。身着一袭雪白的袍服,淡雅却不失高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啊。
萧澜没有理会裁衣婆,径直走到店内扫视了一圈,没有其他人,亦没有看到那个玉饕餮。可自从自己走入店中,心中的感觉就愈发强烈。萧澜心中狐疑转回眸看着裁衣婆。
如此深沉的目光,看得裁衣婆也是老脸一红。
咳。看裁衣婆面色微红,萧澜甚是无语,他撇开眼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店内一副落地布帘之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原来还有人。萧澜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