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某大学宿舍。
凌晨两点,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夜深沉,整栋宿舍楼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而此时却还有人没睡。
厕所内。穿着一身睡衣的白辞蹑手蹑脚点起了准备多时的白蜡烛。烛光微弱却足以照亮小小的洗手间,接着,她从裤袋拿出了一个苹果和一把小刀竟对着镜子削起了苹果。
听舍友说前两日有个大三的师姐凌晨在厕所玩招鬼游戏,就是像白辞这样:关灯关门点上白蜡烛,对着镜子削苹果。结果皮削断了那个师姐真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面相狰狞的女鬼,人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市级医院休养。这件事最近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可她白辞才不信呢,崇尚科学,反对神鬼之说的她一定要向学校里的人证明,这些招鬼的游戏都是骗人的。
“果然是骗人的。”白辞看着自己手中已削去一半果皮的苹果自语。她都削断三次果皮了怎么就没见到鬼?镜子里除了自己那张漂亮的小脸还是那张漂亮的小脸。白辞得意一笑,继续削,下一秒却不小心削到了自己的手指。
嘶.白辞吃痛,看着自己的血顺着指尖滴到盛放蜡烛的烛盘,竟和已凝固的烛泪溶到了一起。白色的烛泪变成了红色的烛泪。
什。什么?白辞一惊,正要开灯。
然而最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那面完好的镜子突然裂开了无数条的缝,有无形的力量将白辞往里吸。
“救命啊救命啊喂!”白辞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咽喉似被人扼住,只能发出细微到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她死命挣扎,但四肢却没有一点力气。最后,她只看到漫天漫地都是刺眼的白光,随后意识全无。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云合惊蛰,卯月起始。
白辞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菩提树下,天空正下着小雨,时不时有细小的雨滴打落在她身上。
这是.?白辞四处打量,只觉头疼的厉害,模糊记得自己好像被吸到了镜子里,后面的事她就全然不知了。眸光无意落到自己身上,却足足吓了白辞一跳。自己身上竟穿着一件白色长裳?这是古代的衣服啊,白辞木然。这就是传说中的狗血魂穿吗?那她的身份是什么?某个苦命的下堂弃妃?还是个悲剧的和亲公主?
Oh,****!怎么可能白辞无奈地晃了晃头。
她站起身,表现的出奇冷静。她不是不怕,她是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接受面前这陌生的一切。先看看有什么线索吧,白辞心想,说不定乱打乱撞的又被自己狗血地穿回去了呢。
这身子也太单薄了吧,还没站稳白辞就觉脚一软,身子直接往前重重栽去。因为下雨,地上都是湿烂的泥巴,白辞愣是摔得一身泥水。
轰。。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响。白辞抬头看天,却也因下雨,天色灰暗的看不出时辰。
那里好像躺着两个人啊。白辞揉着手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似静躺着两个人。
白辞跑到那二人身边看个究竟,霎时,一道闪电从乌云中飞快地射下,黑压压的天空猛然亮堂,清清楚楚的照亮面前二人的脸。白辞脸一白,原来那是两个死人啊,只见那两名女子嘴唇泛紫,脸色泛青,眼角处还有几丝已干涸的血迹,如此死像可那二人的嘴角却是挂着有弧度的浅笑。这太诡异了。。纵然是心理素质不错的白辞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得不轻。
她蹲下身,进一步打量那二人,这次她发现了一处更骇人的地方:那二人的锁骨外露,上面均有一处伤口。伤口不大,但上面的皮肉似被人刨尽,露出残缺的白骨上,赫然是一朵花的形状。从轮廓上看,是梨花?刨去血肉,在锁骨上刻花,还刻得如此巧妙精湛,这等残忍的事也不知是哪个变态做的。
白辞身子有些颤抖,不忍再看。那两名女子大概也就是二十左右的姑娘吧,不知为何遭此毒手,太惨了.
白辞轻叹一声,无意看到二人的尸体旁有个玻璃瓶。
她拾起瓶子,只见瓶内静置着一个玉质的小饕餮。瓷瓶的封口处有一朵花,和地上女子锁骨上所刻的花轮廓一样。瓶内的小饕餮羊身人面,虎齿人爪,眸子紧闭。
雨还在下,白辞却隐约听到了一道不真切的声音,似隔着千山万水从遥远的亘古传来。“放我出去。”白辞垂眸盯着手中的瓶子,那是一道婴儿的声音,语气哀怨似带乞求。
饕餮她听说过,是一种其音如婴的神兽。难道声音就是那只小饕餮发出来的?只是.那不是神话吗,莫非真的存在。
“救救我。。”婴儿带呜咽的声音又传来,白辞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打开瓶子。她不知道打开瓷瓶放出这只困兽饕餮会有怎样的后果,但也许那声音只是自己的幻听呢,也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玉饕餮呢。
指尖动,瓶塞划出一道弧度落地,瓶子并没有她想象中难打开。白辞呆愣看着里面依旧不动的玉饕餮低低叹了口气。“小家伙我还以为你是活的呢。”
白辞没有注意到空中有细微的光开始浮动,而之前所卧的那棵菩提树骤然花叶全尽,那一刻,不同处的菩提树一并花叶落尽。
《灵说》曾有这样一段记载:云合四年,困兽眠刃被放出,恢复人形。后凡有忤逆他之人,均丧命刃下。云合六年,眠刃之妻白辞自刎于祭台之上,眠刃饮尽其心头血终成魔。云合九年,却看不清《灵说》上的记载。那行模糊的小字无人看得清,亦无人知道那行小字记载了什么,承载了什么。
手中的瓷瓶微微晃动,只见瓶内的饕餮慢慢化成了烟雾飘出瓶口,然后在白辞脚边凝聚成原来的形状。
哇。白辞丢掉手中的玻璃瓶,弯腰拾起了脚边的饕餮。
是谁.?眠刃感到一只如柔夷般的小手将自己捧起,他睁开红色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白辞。就是她放自己出来的?那是一张粉黛未施,尖削苍白像女鬼般的脸,然而五官却是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