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决定修习这《天魔解体大法》后整个人都觉得舒畅许多,后果到底如何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的是,想太多,一个思想用得过度的人,行动上一定极为软弱。
皎月高悬,云蔼低沉,这一晚的月亮出奇的璀璨,流银白光洒在少年周围的桃树之上,粉红桃花如披盛装,晚风习习之下落英缤纷,宁静炫丽。
少年沉入修炼之中,神情专注聚精会神,不断解读领会着脑海中关于《天魔解体大法》的修炼法门,法门解读下来对于云洛来说并不是很难,只不过每体会一点都会感觉到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云洛从脑海中领悟到,所谓天魔,也是邪神九歌所描述的一种大自在的存在,无情无义无念无欲,身无厚赘自由行走,逍遥天地无为而修,隐隐约约渗透到了‘道’的根髓,这么一想,以万物为刍狗,以百姓为草芥似乎又有了另一番解释,也即是大自在之中,杀与不杀灭与不灭,无情或有情无义或有义都只是一种说法而不是一种践行,也即成就天魔是一种心理状态,其实这样还不够严谨,心理状态还是针对人的,那这天魔,究竟是什么?
但又说天魔解体,解体意义又何在?
云洛苦思后也有了一个较为合理的答案,这是他的一种猜测,也是一个大胆的猜测,也即猜那太古邪神九歌本身是藐视天魔这样的大自在存在的,所以他应该是以通天彻地的手段拘禁了一道天魔,然后再以无上天资对天魔这样的存在尽数剥析融会贯通,甚至可能以大手段将其吞噬接而领悟到最后一句话万物天生天养,接而创造出这部太古绝技《天魔解体大法》,云洛对自己的这个猜测也震惊不已。
其实云洛猜得也八-九不离十了,太古邪神九歌确实是生吞活剥了一尊天魔,但却又不是拘禁得来的一道天魔,而是邪神九歌自出世以来体内便存在了一道大自在天魔,使得九歌在其同类人之中格格不入,但其天资却又超凡入圣,不断突破不断突破,直到最后生吞活剥那一道天魔后成为太古时代的一尊震慑万界困天囚天的霸道存在。
云洛深吐一口气,眼睛缓缓睁开,喃喃道:“看来我一开始是弄错了,《天魔解体大法》可以说是一道救赎大法,大概有两个阶段,有情入无情,无情化有情,之所以说首要条件便是要无情无义也是应了这天魔一道,直接九可以进入无情化有情,像我们这样的人若是修炼这《天魔解体大法》的话,需得从有情入无情,再从无情化有情走出来,达至万物有情天生天养的无上至高境界,这中间虽然是仅仅多了几个字,但难度却难上千倍万倍,而且要经历的时间也非常之长,最可怕的是直接堕入天魔一道,自愿变成天魔口食肥料!”
云洛此刻的表情慎重无比,因为他大约已经知道了要是修炼这《天魔解体大法》那是在拿命在赌,拿意志去拼,丝毫不能大意!
“呼。。”云洛再次深吐一口气后便遁入了《天魔解体大法》的修炼当中。
月夜之下虫兽低鸣,时间缓慢流逝,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少年依旧沉寂在修炼之中。。
三个时辰。。长阳城四大花楼依旧灯光透明,来往人影熙攘,今天是春桂坊花俏东娘子赎身之日,美酒不知倒了多少,整条护城河都溢满酒香,细细一闻,那是青年壮丁们的悲伤。
四个时辰。。
少年闭着双眼,呼吸平衡,晚风之中桃花缓缓坠下,落在少年仿佛亘古如初的身上。。
五个时辰。。万籁俱寂,长阳城整座锦绣城池只剩下一两盏扑闪扑闪的萤灭灯火,灯光之下,狂舞着长发,女上男下。。
六个时辰。。
。。
七个时辰!!
寂静的深夜,风缓慢吹了起来,渐渐地,风不断变大,桃树枝丫声响起,桃花乱坠,似乎赶着前往花祭之日,飘散四方。
下一刻,狂风骤卷!扑天扇地!花林中草地被卷出一道道漩涡!
树下的少年蓦然睁开眼睛!瞬间天地再度昏暗!
一直注视着少年修炼的风城绝在看到少年睁开双眼后全身顿时一颤,急忙侧头望向别处,但是他的眼角余光依旧还是注视着少年这边!
那是怎样一道眼神啊?!风城绝觉得自己现在的想象力是有多么的贫乏!根本无法描述出少年刚才那个眼神!
冰冷?
黑暗?
霸道?
无情?
抑或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眼睫依旧,黑瞳依旧,只不过看上一眼的那道彻骨寒意风城绝发誓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怎么?”少年忽然出口,声音略显沙哑。
风城绝摆手苦涩道:“没什么,说句实话,刚看到你这个眼神之时我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眼神。”
云洛点了一下头,似乎连多余的动作都不愿意做,道:“效果。”
“什么效果?”风城绝好奇,难不成这个眼神可以看到什么吗?
“吓人。”云洛淡淡回答,惜字如金。
风城绝一愣,接而笑道:“确实,吓人。”
风声渐渐低落,两人陷入沉默当中。。
“你能,多说两句话吗?”风城绝小心翼翼问道,他不知道这《天魔解体大法。》到底是怎样的,还是觉得谨慎为妙。
“不能。”少年依旧惜字如金,神情冷冽,甚至从一开始睁开眼后便动都没动一下。
“为什么?”
“费力。”
“就这个原因?那你动一下吧。”风城绝有些莫名其妙。
“费力。”少年还是惜字如金。
“为什么?动一下也费力?”
少年没搭理他,冰冷至极。
风城绝眉头一皱,动一下也不行,那修炼这秘技到底有什么用?接而又问道:“那你这套秘技到底是什么作用?”
“杀人。”少年至今为止说话都没超过两个字,而且,身躯连动都没动过。
风城绝神色一动,想起了不久前少年对这套法诀的描述,似乎进入天魔解体状态整个人会拥有无比强大的分析能力,一点多余的事都不会做,难不成,连说话也算?想到这里风城绝瞪大眼睛,确实,以不变应万变,多余的动作不要做,多余的话不要说,进入极限的专注之中,但倒过来这样也非常累,因为要做到这些少年肯定是一直在分析着周遭的情况,不断计算整合,若是战斗的话大概就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发现对方的弱点,真是可怕之极。
只不过它的后遗症也同样可怕,陷入极度虚弱当中,危险无比。
“这个是天魔解体状态?”
“嗯。”
“能说三个字吗?”风城绝很是好奇。
等待许久,让他沮丧的是,少年连搭都没搭理他,也是,对方进入这个状态本来就是为了省力的,哪里可能答应他这个要求?
少年依旧坐在桃树之下一动不动,如同入定的老僧,就是那双眼睛还睁着,冰冷无情,不过却也不肯眨一下,似乎这样也会浪费他多余的力气。
“解除状态吧,别浪费力气。”风城绝道。
这一句话有用,云洛当即解除了天魔解体状态,似乎遁入那个状态的他也觉得自己保持天魔解体是在浪费体力,拥有绝对理性的他马上就解除了状态。
少年不知道的是,当他解除天魔解体状态之时,他的脑海最深处一道极小极小的白色气息从此诞生。。
刚解除天魔解体状态,云洛整个人顿时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靠!”风城绝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