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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昨晚不是故意的，让你不舒服了吧。”
范工头拍拍邓林的肩膀，算是一次很大面子的道歉了。
“邓林？哪个是邓林？”一个小姑娘“噔噔噔”跑来。
“啥事？”邓林扭头一看。
“哈哈哈哈哈……”女孩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指着邓林忍不住笑起来，“原来是你啊！哈哈哈，我们人事主管找你，跟我来吧！”
邓林定睛一看，原来是前些日子那个带自己去女厕所修门的小丫头。外面阳光灿烂，光线很好，她那脸上还稚气未消的雀斑都可以看到。
“原来是你啊！”邓林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放下手中的扫帚，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跟着小姑娘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办公大楼，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媳妇熬成婆的时候到了。
2
人事主管是一个40多岁的女的，从她那绣着两条僵硬的眉毛来看，并非一个善良之辈，并且在一种潜意识里似曾相识。“噢！想起来了。”邓林仿佛找到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小时候跟父亲去供销社，总看到那个凶巴巴的卖米的女人，一手收粮票，一手拿了一个瓢朝排着长长的队骂骂咧咧的，当时那个女人绣着的两条深蓝色的眉毛，一直印在脑海里，总让他感觉有点恶心。
“我姓李，是公司的人事主管。邓林，公司从你的表现、学历、能力等综合因素上总体评估，恭喜你正式升职为公司员工，级别为副科长，先协助分管办公事务，后续根据工作需要会适当的安排。如果没有理解错误，请到合同上面签字，有什么需要了解的，现在也可以提出来。”她说得很职业，笑得也很职业，并且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去执行她说的话的感觉。
“没有，没有。”邓林拿着笔，连上面的内容都没有看，就直接签字了。
“喜儿，带邓林去领工作服和办公用品，安排好他的位置。”
3
“你叫喜儿啊，这名字可真喜气！”邓林恭维地说。
“哪里啊，明明是土气好不好，但我老爸偏偏就从那么多好听的名字中看中这个，真有些讨厌。”喜儿噘着嘴一脸不高兴，不过很快又转阴为晴，好奇的问：“刚才合同你怎么不看一下啊，否则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哈哈，我有选择吗？其实我出来时，父母都舍不得，但农村里除了种田，还能干什么呢？不要说读了一个大学，就是有些人读了一个高中又回家种田，都被人牙齿都笑掉，面子往哪里搁啊，唉！你不懂，农村里最可怕的就是闲言杂语，弄不好都可以传到十村八寨的。”
邓林有些黯然：“想起我出来时，妈妈还一个劲的说，也不求你在外面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不回来种田就可以了。”
喜儿瞪着眼睛，仿佛有些不可思议：“在外面多好啊！我就在省里上学，我还想在省里上班，结果父母硬把我拉回家里，说一个女孩子离父母远不好。”
“唉，真是对牛弹琴。”看着这个傻丫头，邓林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有一个大臣向皇帝汇报，说某地方闹饥荒，人都没有粮食吃，饿死了好多人。结果皇帝一听，说没有粮食吃，他们不会吃肉啊，真是一群蠢猪，饿死活该。
不过两个人感觉很投缘，聊得很欢，仿佛让邓林对这个陌生、冰冷的大楼，从内心底升起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4
去领了二套办公室人员的白衬衣、两条深蓝色裤子。
把这些捧在手里，邓林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
喜儿又带他来到一楼的另外一个办公室，给他安排好了位置。坐在这个下面有轮子，可以随便摆动的椅子上，邓林的心在“咚咚咚……”狂跳，这一切像梦一样。
“好了，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可以来问我，我先回办公室去了。”
“谢谢啊。”
喜儿正准备离开，突然又回头对邓林说：“哈哈，我想想你们真是太搞笑了，前些天范工头管你，天天对你大呼小叫的，好了，从今天起，他却成了你下面的人了，要听你安排了，不过范工头其实就是嘴巴坏，但人是不错的，你不会也对他大呼小叫的吧。”
“啊？我现在管范工头了？”邓林张大着嘴巴，一下感觉这脑子反应不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