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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忒勒玛科斯在斯巴达

在斯巴达的王宫中,一场宴会正在举行。这次宴会是斯巴达王为庆祝两个子女的订婚而办的。一个是他和海伦的女儿赫耳弥俄涅许配给阿喀琉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另一个是儿子墨伽彭忒斯与斯巴达的名门闺秀订婚。一名歌手用竖琴弹奏着欢快的曲调,两个杂耍艺人正在翻斤斗逗人发笑。欢闹之际,忒勒玛科斯和珀西斯特拉托斯来到宫门前。一个武士向墨涅拉俄斯报告,有两个外乡人求见。墨涅拉俄斯立即吩咐请他们进来。仆人们出来帮他们卸下跑得大汗淋漓的马匹,然后把它们牵入马厩,拴在放满了燕麦和草料的马槽旁。马车也被送进了车棚,接着,两个年轻的客人被请进华丽的宫殿。他们用温水沐浴,洗去一路风尘,顿时恢复了精神,然后被引见去斯巴达国王。国王请他们坐在他身边的席位上。

看到华丽的宫殿和丰盛的食品,忒勒玛科斯很是惊异。他对朋友小声说:“你看,大厅里这些金银用具和晶莹的象牙制品多么璀璨夺目,真是无价之宝啊!我猜想就是宙斯在奥林匹斯圣山上的宫殿也不会比它更漂亮!”忒勒玛科斯尽管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墨涅拉俄斯还是听到了他最后的一句话。“亲爱的孩子,”他微笑着说,“只要是凡人都不该跟宙斯一比高下!宙斯是不朽的,包括他的宫殿!不过,我承认在世间也许没有几个人比我更富裕,因为我的财富是通过艰难的冒险得来的。我在回国的路上走了整整八年。我到过塞浦路斯、腓尼基、埃及、埃塞俄比亚和利比亚。朋友们,那是些怎样的国家啊!羊羔生下就有角,绵羊一年生三胎,无论主人还是牧人都不缺少肉食、鲜奶和乳酪。可是,在我获得这些巨大的财富的时候,我的兄长却在迈肯尼被他不忠诚的妻子谋害。我虽有财富,却难得欢乐!不管你们来自何方,我的客人们,你们一定从你们的父亲那里听说过这些事。如果那些在特洛伊城前阵亡的英雄们能活到今天,我即使损失三分之二的财产,也感到知足了!当然,我尤其痛惜一个英雄——伟大的奥德修斯!希腊英雄们经历的苦难没有一个超过他的。可是我却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在人世!”墨涅拉俄斯正说着,王后海伦从内室走了出来。她依旧风姿绰约,美丽得像女神一样。她坐在丈夫身边,好奇地向他打听新来的客人的身世。她注意到了忒斯玛科斯。“这位年轻人酷似高贵的英雄奥德修斯,”海伦悄悄地对丈夫说。“我也在这样想呢!”她丈夫说。“手、双脚、眼睛、头发,一切都像奥德修斯。”珀西斯特拉托斯听到他们的话,高兴地回答说:“你们说得对,墨涅拉俄斯国王和海伦王后,这位就是大英雄奥德修斯的儿子忒勒玛科斯。我的父亲涅斯托耳派我跟他同来,想向你打听关于他父亲的消息。”“天哪,”墨涅拉俄斯惊叫起来,“那么说这位年轻的客人正是我的好友的儿子了!”看着老朋友的儿子,墨涅拉俄斯更深地怀念起他的好友来。这天晚上,两位客人就在斯巴达王的宫中就寝。第二天早晨,国王又向客人问起奥德修斯在伊塔刻的家庭情况。当他听说求婚者在那里的所作所为,他愤怒地说:“哼,这群恶棍,竟敢在伟大的奥德修斯的家里作威作福!总有一天,奥德修斯会回来的,他会像雄狮一样收拾他们的。听我说孩子,我想把海神普洛托斯在埃及对我说的一切告诉你们。那时候我请求他预言希腊英雄们在归途中的遭遇和命运。普洛托斯告诉我说:‘我凭我的神眼看到奥德修斯被困在一座荒岛上,整日流着思乡之泪。仙女卡吕普索强行把他留下。没有船,也找不到水手,可以让他回祖国。’忒勒玛科斯,这就是我能够告诉你的有关你父亲奥德修斯的全部消息。”

伊塔刻岛的求婚人依然赖在奥德修斯的宫殿里大吃大嚼。一天,他们中最健美的欧律玛科斯和安提诺俄斯单独坐在一旁闲谈,这时诺蒙向他们走来,问他们“你们知道忒勒玛科斯什么时候能从皮洛斯回来?我借给他一条大船,可我现在到厄利斯去,我要用船。”两个求婚人听到这消息吃了一惊。他们这才知道忒勒玛科斯已经离开了,他们还以为他隐居到乡下去了。两个人再也坐不住了,他们站起身来,朝其他的求婚者汇聚的人群中走去。安提诺俄斯来到他们中间,气恼地对他们说:“我简直不能相信,忒勒玛科斯真的航海出发了。但愿他被宙斯的雷电击成粉末,免得他危害我们!朋友们,我们得赶快行动,越快越好!如果你们给我找来一艘快船和二十名水手,我愿意在伊塔刻和萨墨岛之间的海峡附近伏击他,用死亡来结束他的旅行!”这个主张立即博得求婚者的全体称赞,他们答应满足安提诺俄斯的要求。但是,求婚者的讲话被侍候他们的使者墨冬听见了,他在心里鄙视这些求婚者而忠于自己的主人。现在,他急忙朝珀涅罗珀的房间跑去,向她报告求婚者的阴谋。珀涅罗珀听了,心里又惊又痛,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说话。终于,她说道:“为什么他一定要走呢?难道他父亲死了还不够吗?难道要我们家族的人都死绝吗?”墨冬无法对她解释,只好伏在门槛上哭泣。珀涅罗珀突然来了勇气,她大声吩咐道:“快去把老仆人多利俄斯叫来,让他快去找拉厄耳忒斯,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也许老人会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这时,老女仆欧律克勒阿走上前来,对她说:“王后,你把我杀死吧。这一切我是知道的,我是完全照忒勒玛科斯的吩咐做的,而且我对他发过誓,在他走后十二天之内不把他航行出海的事告诉你,除非你发觉他不在了。现在我劝你离开这里,前去请求雅典娜保护你的儿子。”珀涅罗珀立刻按她的建议做了。当她虔诚地为儿子的平安祈祷后,她终于放了心,平静地躺下睡了。雅典娜让珀涅罗珀的姐姐,即英雄奥宇梅洛斯的妻子伊菲提墨和她梦中相会。梦中,伊菲提墨安慰妹妹,请她放心,告诉忒勒玛科斯一定会回来的。“别担心,”她说,“你的儿子有一位令天下人羡慕的同伴,神祇雅典娜还跟他在一起保护他。派我到你梦中找你的也是帕拉斯·雅典娜。”珀涅罗珀惊醒了,她对梦中的事深信不疑,心里很高兴,也增添了新的勇气。在伊塔刻岛和萨墨岛之间有一座布满暗礁的小岛。求婚者准备好船只,安提诺俄斯率领二十名水手登船来到这里。他们潜伏在海峡口,准备袭击旅途中的忒勒玛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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