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稚等人守在必经之路——元丰岗,等待着仙界的人经过。
金稚时刻看着手中的黑棋,担心着花颜的处境,惹来堑襄的调笑。
“金稚,想花颜了大可去找她,可别在这里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说完堑襄立刻投入泉稚的怀中,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玖衢见状,看着三人,到底谁是孤家寡人?“堑襄谢谢你帮我说这句话。”
一时之间,大家安静了片刻,接着发出一串笑声,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味。
静等数日,终于迎来了仙界众人,“各位行了那么久估计也累了,不若留下来陪我姐妹二人。”
堑襄一如既往的调戏,配合着姣好的面容,完全演绎出了孤身女子的需求。
“两位姑娘貌美如花”,陪在下可行,若陪一群老头岂不可惜?”路况说完便哈哈大笑,完全没将二人的挑逗放在眼里,还一副怜香惜玉的神情。
“公子此言差矣,情之一事皆不论年龄几何,情深为重,我姐妹二人岂是肤浅之人。”泉稚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句句在理,好似天经地义一般,只是她面对的是主张无七情六欲的仙界,情感对仙人而言,只不过是增添困扰而已,无法委重。
“在下不如留下来陪二位会会。”路况不会认为,突然出现的两姐妹只是巧合,世间道法讲究一个缘字,只是太过巧合的缘就不寻常了。
“正有此意。”堑襄离开泉稚的怀抱,一脸正色的对上路况的乾坤扇。
“你们先走。”路况对付两个人还是可以的,神龙九使,虽在神龙金殿修炼多年,但比之路况这等仙人,堑襄一人肯定对付不了,只是两人结果就无法肯定了。
堑襄刚和路况交上手,金稚和玖衢就拦住了其他人的去路。
金稚玩弄着棋盒里的棋子,儒雅的气息如同书生,仿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金稚的棋却有这样一句真言:观局意犹在,入局命休留。由此可见,金稚下棋并非只是玩闹,其中存在着杀机,靠棋子布下杀机阵局。
“有命在身,还请各位多留片刻。”金稚不火不恼,也不急着出手。
“多年未见,不曾想她将神龙九使都收服了,实其心智可见大涨。”紫薇大帝似是在回忆,嘴角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少年,与其做无谓的战争,不若去看看她如何救母。”
实力的悬殊可见,紫薇大帝在场,金稚等人毫无胜算,交手不过是浪费时间,虽然可拖住他们一时,但终究无法完成玉蝶的使命。
“得罪了。”金稚抱拳以礼,将棋子捻在手中。想必玉蝶肯定也料到了紫薇大帝的存在,之所以还如此做,相信必有她的用意,而她是主人,下达的命令,就算明知敌不过,也必须搏上一搏。
一粒棋子飞出,出手便换了一副景象。
金稚在仙界等人来前就布下了棋局,只稍他们路过就会进局,而最后一粒棋子,就是开启棋局杀阵的关键。
堑襄与泉稚两人对付着路况,只是路况的招式极为狡猾,让二人讨不着好处,如同被他玩弄一般。
思及此,堑襄掏出小银笛,急促的吹奏起来,一手吹着笛子,一边躲过路况的攻击,一个转身,堑襄就离开了路况周围,不再是近身攻击。
泉稚呵呵直笑,手上多出串铃铛,铃声听似温和,配合着泉稚清泉般的声音,十分和谐。只是听久之后就会感觉大脑胀痛,如千万只虫子在心里爬动。而此时堑襄唤来的蛇,与蝎子之类的毒虫,从此处不断的爬出来,数量大得惊人。
过了石壁不久,玉蝶便听到石壁那方传来凄惨的叫声,下意识的往回跑,石壁却无法打开。
“你怎样,快打开石壁。”玉蝶焦急的拍打着石壁,那方的惨叫还在继续。“回答我。”
直到惨叫消失,玉蝶还是找不到开启石壁的方法,不明白为何那人要帮玉蝶,为何要被人残害。玉蝶一拳捶在了石壁上,感觉不到疼痛,无助的感觉再次涌现,如若不是在七宗炼狱里,如若不是无法毁掉这里面的构造,就可以救他了,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哀伤过后,玉蝶收拾起情绪继续往前走,不能对不起那些帮助过自身的人,所以必须将人救出去,否则他的牺牲就白费了。
白色蔓藤自地而长,察觉到气流的变化,玉蝶快速的一跃而起离开站立的地方。
回头一看,此物并非蔓藤,白色的触脚不断的涌动,汁液黏糊的留在触脚上,所经过的位置的残留物,细微的蠕动着,让玉蝶不禁恶心。
白色触脚突然快速的袭来,速度快到让人有点防不胜防,逃离已经是玉蝶本能的反应了。无法往回逃,玉蝶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前进。无法估量前方的危险,无法做出准备的对策。
进入七宗炼狱之前,白头翁等人就千叮咛万嘱咐,七宗炼狱里的东西无人了解,所以尽量不要接触,攻击也尽量避过。确实如此,就如同触脚的攻击一般,不了解它的性质,万一它的汁液或者残留物有毒,接触了后果可想而知。
避开触脚攻击的同时,玉蝶脑中飞快的转动,从进来七宗炼狱的不寻常,到有人推进来,虽然这是唯一的机关,进来是必然的,但正因为如此,既然是必然的结果,为何还需要别人的推进?
现下触脚的攻击也是如此,速度快到这样的地方,它只稍多跟触脚同时攻击,即便玉蝶不想交手也是不可能的,一切放佛是在指引着玉蝶,前方的道路该如何前行。
在这里面的人能够拥有如此势力的,一个是雪绯,另一个则是恨天。
会帮助玉蝶的只有雪绯,只是玉蝶所听说的雪绯不是这样的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恨天。
是呀,比起雪绯渴望见到玉蝶的母女之情,恨天或许更渴望见到进来的人,而且刚才的手法如此残忍,若非恨天,很难想到其他人了。
千百年来,七宗炼狱除去被关进来的人,就再无人进七宗炼狱了,此刻玉蝶的进入对恨天而言,不也是一种解脱吗?所以费尽心思将人引到他的位置。
只是这样的话,玉蝶又有了一个疑问,恨天与神龙之间的阴谋,可谓说算计着五界,包括雪绯进七宗炼狱,想必雪绯当年将女儿送出去也算计到了,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将玉蝶引导过去,难道超出了那场惊天计划?
这样想着玉蝶突然想起一件事,超出恨天计划的时间与人物。
“原来如此。”难怪他要将人引过去,恨天你算计好了那么多事,现在不也是没有全部实现吗?再怎么说,你的计划也是千年之前的计划,算计了那么多事,却唯独算漏了曾在你面前见证过的事。
百密一疏,或许那一点疏漏就是致命的伤害,或许该怪你无情,才让别人有有机可乘。
既然你想见,而玉蝶也有事情相谈,何不如了你的意呢!
玉蝶继续前行,假装没发现这些小动作,任由着各种魔物指引着前行的方向,且毫不费力的在七宗炼狱行走。
嘶吼声依旧继续,玉蝶的神色却舒坦了,只是之前的人为何要将他杀害,玉蝶始终无法想明白。
泉稚与堑襄悠闲的看着路况的狼狈,谁曾想到堂堂仙界中人会害怕虫子,这点让不少人都震惊不已。以路况的身手只消将虫子杀死即可,然而事实却是他害怕得脸色发青,直呼凌岑的名字,要凌岑救命。
金稚的棋子一颗颗爆裂,幻想也跟着一点点消失。棋盒里的棋子已经只剩三粒了,握住棋子的手越发紧,金稚明白,就是将三粒棋子同时布出去,也阻止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已经拖了一天一夜,再继续也只是受伤。
白衣曾说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找凌岑仙子,想必凌岑仙子与妖王有些渊源,否则凌岑仙子怎可能帮妖王。一个看不出本体,能掩饰妖气,可进天水一色的人,若说她是完全的妖是不可能的。
金稚不禁大胆假设,或许妖王玉蝶曾经是仙界中人,这样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据说凌岑仙子有一妹妹,名唤若凌若,从离开天水一色便未听过此人的名字,形影不离的凌岑与凌若,现今却只见凌岑,不见凌若,妖王或许就是凌若的化身,只是为何会变成雪绯的女儿?
收回思绪,金稚看着凌岑,最多只能再拖一天了,完全将赌注赌在了凌岑身上,凌岑是否帮忙,决定着妖王是否是凌若。
“妖王有句话要我带给凌岑仙子。”金稚说这句话时,眼神更是直接的看着凌岑,不放过任何一丝神情的变化。
凌岑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浮现出一丝忧伤,但很快就恢复了神情,假装没听见金稚的话,继续与玖衢交手。
虽然快速,但金稚还是捕捉到了凌岑的情绪变化,果然妖王与凌若有关系,或者该说凌若是现今的妖王,仙界中人都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刚才紫薇大帝才露出欣慰的神情。
“妖王要我代为转告,若凌岑仙子还念姐妹之情,就不要与她作对。”凌岑虽未表示要听,金稚却还是说了,并非想过多的探听妖王的事,只是明白,即使现在不说,魍魉山见时,这个秘密也隐藏不了啦!
凌岑手中的水晶球落地,一时之间周围显得极其安静,打斗也停止了,路况也不再大叫着救命,嘈杂一瞬间被安静取代。
泉稚等人听言,也明白些许。
“凌岑,你别听他胡说,妖王的记忆早已被封住,怎可能说出这番话。”除非冶卿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这句话路况没有说出口。
凌岑明白,她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白衣冶卿不会选择告诉她事情的始末,这句话不过是金稚编造的而已,为了扰乱心绪,然而即使知道事情如此,凌岑还是控制不了,将话当作是她说的。
千年前,若仙界没有让若儿下界,也就不会导致千年情劫的触动,仙魔恋注定不得善终,最后若儿还是接受了惩罚。若非当时鼓励她下界,若儿可能也不会是现今这般状况,便也没有救母一事,何须仙界出,何须有此一战?
今宵,千年情劫不改,仙妖恋,重蹈千年之辙。
纠纠葛葛,牵牵扯扯,剪不断,理还乱。
在大家思考着凌岑会有何举动之时,凌岑突然做出了出乎意料的举动,不是帮着仙界对付妖界,也不是反了仙界,而是对着掉落在地的水晶球发出了攻击。
凌岑与水晶球是一体的,水晶球如同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紧紧相连,息息相关。水晶球毁,凌岑必毁。
“凌岑你疯了吗?”离凌岑最近的醉仙翁急忙阻止凌岑的动作,却还是慢了一步,水晶球虽未完全破碎,却一份为二了。
凌岑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随风坠落。
“当年之事凌岑有愧于她,我若不鼓励她下界,也不会造就现今局面。我无法阻止仙界伤害她,我亦不想做出背叛仙界之事,唯有与她受同样的苦,与她同生死。”
若儿,你我姐妹同修仙,千年前你离去,独自留下姐姐一人,今日姐姐先你一步离去。
金稚未曾想到,凌岑会用如此的方法,来帮助妖王,或者该说是两全。即不背叛仙界,也不与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