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夏未雨思索该如何回答之际,门外传来福全的声音,似乎是故意压着声音,“启禀皇上,李公公来了。”
夏未雨一听李公公,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李公公不是回乡养老了吗?难道是另外一个李公公?”
皇上略微看了一眼夏未雨,“让他进来。”
养心殿大门一开,瞬间一股冷风就窜了进来,夏未雨不自觉地哆嗦,回头一望,正是那****偷偷从盖头缝隙偷看的那个李公公。
夏未雨略微有些奇怪地看着李公公,可当李公公看清夏未雨的脸,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吓得险些跪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木讷,嘴唇微动,发出颤抖的声音,“小…小姐。”
“小姐?”夏未雨惊奇地指着自己,这个称呼早已不再属于她,更何况是被一个公公这样叫。
皇上见状轻咳了几声,李公公方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老奴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公公快起,可是有消息了?”皇上目光灼灼,当中带了一丝期盼。
李公公起身时神色已镇定了许多,看了看夏未雨,有些犹豫,“皇上,这位是?”
皇上不答话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夏未雨,夏未雨自然明白,皇上是想试探她,“李公公,夏家婚礼那日我们可是见过面的,你那日专程前来告知夏薇语入选的消息,想必夏薇语入宫前有了身孕之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李公公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带着惊恐,“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上没想到夏未雨会这样问话,连忙走上前去扶李公公,无意间瞥见夏未雨眼中的得意之色,“快起来说话。”
“老奴罪犯欺君,不敢起身。”李公公本就被夏未雨弄得心神不宁,又被夏未雨这么一吓,浑身都颤抖了起来,“老奴出宫时曾去夏家提醒,可是老奴没想他们竟会与国舅一起,犯下迫人入宫这等欺君的大罪呀。”
“李公公你是好心,皇上以仁德治天下定不会怪罪于你,方才小女子多有得罪,还望李公公别放在心上。”夏未雨得意的看了眼皇上,听李公公的意思想必已经知道了李代桃僵之事,以李公公与皇上的关系想必皇上不会怀疑,她此刻已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皇上显然有些看不透夏未雨,神色复杂,扶起李公公,“此事朕已经知道了,与你无关,朕会留夏薇语腹中孩儿一命。”
“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刚扶起的李公公一听,立马又跪在了地上不停谢恩,他明白欺君之罪的严重性,并不奢求皇上能开恩,但皇上这句让他感恩不已。
与此同时夏未雨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爹,林家的大仇终于能报了。德妃娘娘,有些秘密就让我带到地下吧,这也是为了赵烨辰好,只希望皇后能就此收手,不要再造杀业。”
“皇上,一切都已明了,如果没什么事,民女就先告退了。”夏未雨并非不想知道皇上的秘密,但问下去反而会让她越发好奇,与其如此不如就此收手。
“慢着,你不是想知道朕的秘密吗?”皇上带着奇怪的眼光看着夏未雨,“难道现在不想知道了?”
夏未雨一脸轻松,浅浅一笑,“皇上已经满足了民女的愿望,林家大仇得报,民女也能恢复本姓,已不敢再奢求。”
恍惚间皇上似乎看到了红莲,此时的夏未雨与烟雨中的红莲何其相似,皇上竟不想让夏未雨离开,总有一种她非听不可的感觉,“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岂能食言。”
“林未雨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李公公但说无妨。”
皇上话音刚落,李公公一脸惊异,双眼含泪看着夏未雨,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小小姐,老奴对不起您,要是老奴知道您就是小小姐,老奴拼死也不会让您受这些苦,老奴真是对不起您。”
夏未雨扶住再度下跪的李公公,一脸疑惑,“李公公,你…怕是认错了吧?”
“老奴怎么会认错,您就是红莲小姐的女儿呀!”李公公老泪纵横,坚信自己没有认错。
“你真是红莲的女儿?”皇上也带着激动的目光看向夏未雨,“难怪会与红莲长得如此相像。”
“你们…为什么会认识我娘?”夏未雨吃惊不已,以前早已猜到了皇上可能认识她娘,却仅仅只是怀疑,在知道德妃的事情后更是担心,她甚至有些怕,怕皇上真的认识她的娘亲红莲。
突然间皇上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国舅,朕决饶不了你。”
瞬间夏未雨明白了,原来皇上深爱着的人,是她的娘,德妃不过是红莲的替代品,也许德妃真是因为知道红莲的存在才有了寻死的想法,这么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红莲而起。
“皇上,我娘…不是被国舅害死的。”夏未雨怕皇上因此迁怒无辜小孩儿,解释道,“我娘是在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的。”
“红莲,她早就死了?”皇上听后恨意淡了下来,哀伤地喃喃道,“这样也好,不用受这么多苦。”
“李公公,红莲怎么会嫁人了?”此刻的皇上早已没了帝王的威严,就是一个痴情的男子罢了。
李公公仿佛感同身受一般,落下泪来,“老奴只查到小姐失踪后两个月曾在烟雨亭出现过,紧接着就嫁人了,不到七个月便生下小小姐去世了,至于为何老奴确实不知。”
“七个月,乙亥年五月。”皇上突然抓住夏未雨的肩膀,情绪激动,“你是不是乙亥年五月出生的?”
夏未雨心底一触,仿佛有什么从胸中喷涌而出,怔怔地点头,“大旱那日,乙亥年五月初三。”
皇上突然一把揽过夏未雨,泪水滴落在夏未雨的肩上,声音哽咽,“是朕辜负了红莲,大旱是上天在惩罚朕,是朕糊涂,是朕太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