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每木愕然说:你为什么不走啊?安力说:案子没有审清楚,一逃就说明我是凶手了,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逃。你快把枪放下,你年幼无知,又没有伤人,政府会宽大处理你。他又问:你的枪伤好了没有?他本来念兹在兹的只想逃出去,当石每木真的来救自己,他却明白,如果自己逃出去,石每木这一生就算毁了。她成了杀人犯的帮凶,如抓不到真正的凶手,这一生只能跟着自己亡命天涯,从此后再无安宁的日子过,所以他不愿意跟着石每木逃走。
石每木说:伤口已经拆线了,好得差不多啦。跟着她嘴一撅说:现在人证物证都指明你是凶手,再不逃走,你就等着被判死刑挨枪子儿吧。你逃了出去,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洗掉自己的不白之冤嘛。安力说:政府会查清真正的凶手,处理好这个案件的,你把枪放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逃走。
石每木漆黑而亮的眼珠转了几珠,忽然笑了起来: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明知道死路一条,还坐在这儿等死,任由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其实你是想逃出去,只是怕我救了你,会连累到我嘛。安力听她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脸上不动声色,依然说:不是怕连累你,我确实不想逃走。
石每木格格笑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敢承认自己的心事。你不走,我也不走了。反正我已经用枪劫持过公安部门的要员,协助杀人凶手逃狱,现在投降,罪名也不小。就坐在这儿等他们来抓咱们好了。说着,她真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晃着手里的枪,笑嘻嘻地看着安力。
安力看她一副怠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着实感动。他想:即使不逃走,她的罪名也已经有了。不如逃了出去,然后再甩掉她。她虽然劫持人质,救助自己逃狱,毕竟没有伤人,罪刑也不会判得太重,比让她跟着自己去追寻杀人凶手,危险要小得多。想到这儿,他说:好吧,我跟你逃出去。石每木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那还啰嗦什么,快走吧。
安力对铐在一起两个特警说:把手铐打开一个,铐在铁床腿上。两个特警横着身子走进关押安力的小房间,把自己铐在了铁床腿上,这样两个人的左右手铐在一起,一个人的右手又跟铁床铐在一起,成了三位一体,两个人再也不能追赶安力他们了。
安力拿过了两人手铐上的钥匙,装在了口袋里。他对石每木说:把枪给我,我来押着王科长。石每木兴高采烈地说:我押不是一样吗?生平还没有劫持过人质呢。
安力心说:这怎么会一样,一走出这个房间,外面可能就有狙击手用狙击步枪瞄准了拿枪的劫持者的头。也不跟她言明,夺过了她手里的枪,装在了裤子口袋里,对王科长说:你在前面走,枪口会一直指着你,不要耍花样。
王科长毫无畏惧,站着不动,说:安力,你这一逃出去,只能证明你是罪犯,你应该相信我们相信政府,一定能处理好这个案子。安力被关押了几天,每天晚上睡在热气腾腾的房间里,火气本来就大,此刻时间又紧急,心里不禁焦躁起来,推搡了他一把,凶狠地说:我出去就要找真正的杀人凶手,不像你们这些废物,坐等着凶手来投降。
王科长被他推搡地倒退了几步,也不生气,叹了口气说:希望你运气好,能逃出去,找到真正的凶手。安力见他这样好心,脸上不禁一红,大声说:安力今天可能逃不出去,也许就死在你们的枪下了,不过王科长你的好心,我一直会记得。石每木在一旁说:呸,什么逃不出去啊,死啊的。破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