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个名利场,时时处处充斥着各种诱惑。但它又不只是一个名利场,除了名和利,值得我们追求的东西还很多。做人不应“享一时之寂寞,取万古之凄凉”,求名逐利时,奉劝诸君少些贪欲,多些忍让,莫为名利遮望眼。
唐朝诗人宋之问,有一外甥叫刘希夷,很有才华,是一个年轻有为的诗人。一日,刘希夷写了一首诗《代白头吟》,到宋之问家中请舅舅指点。当刘希夷诵到“古人无复洛阳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宋之问情不自禁连连称好,忙问此诗可曾给他人看过,刘希夷告诉他刚刚写完,还不曾给人看。宋遂道:“你这诗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二句,着实令人喜爱,若他人不曾看过,让与我吧。”刘希夷道:“此二句乃我诗中之眼,若去之,全诗无味,万万不可。”
晚上,宋之问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只是念这两句诗,心中暗想,此诗一面世,便是千古绝唱,名扬天下,一定要想法据为己有。于是起了歹意,命手下人将刘希夷害死。后来,宋之问获罪,先被流放到钦州,又被皇上勒令自杀,天下文人闻之,无不称快!刘禹锡说:“宋之问该死,这是天之报应。”
在中世纪的意大利,有一个叫塔尔达利亚的数学家,在国内的数学擂台赛上享有“不可战胜者”的盛誉,他经过自己的苦心钻研,找到了三次方程式的新解法。这时,有个叫卡尔丹诺的人找到了他,声称自己有千万项发明,只有三次方程式对他是不解之谜,并为此而痛苦不堪。善良的塔尔达利亚顿生同情之心,把自己的新发现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谁知,几天后,卡尔丹诺以自己的名义发表了一篇论文,阐述了三次方程的新解法,将成果据为己有,他的做法虽然在相当一个时期里欺瞒了人们,但真相终究还是大白于天下。现在,卡尔丹诺的名字在数学史上已经成了科学骗子的代名词。
宋之问、卡尔丹诺等也并非无能之辈,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是很有建树的人。就宋之问来说,纵不夺刘希夷之诗,也已然名扬天下。糟糕的是,人心不足,欲无止境!俗话说,钱迷心窍,岂不知出名之事也能迷住心窍,一旦被迷,就会使原来还有一些才华的“聪明人”变得糊里糊涂,使原来还很清高的文化人变得既不“清”也不“高”,做起连老百姓都不齿的肮脏事情,以致弄巧成拙,美名变成恶名。
客观地说,求名并非坏事。一个人有名誉感就有了进取的动力;有名誉感的人同时也有羞耻感,不想玷污自己的名声。但是,什么事都不能过于追求,只要过分追求,又不能一时获取,求名心太切,有时就容易生邪念,走歪门。结果名誉没求来,反倒臭名远扬,遗臭万年。君子求善名,走善道,行善事。小人求虚名,弃君子之道,做小人勾当。古今中外,为求虚名不择手段,最终身败名裂的例子很多,确实发人深思;有的人已小有名气,还想名声大振,于是邪念膨胀,连原有的名气也遭人怀疑,何其可悲。
求名并无过错,关键是不要死死盯住不放,盯花了眼。那样,必然要走上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路。
有时,既未沽,也未钓,更未盗,美名便戴到了自己的头顶,这又当如何呢?!
我们提倡忍名舍誉,是说无论是在人人切齿的恶名前,还是在不属于自己的美名前,都要止住脚步,忍住诱惑。一是为了保持自己人格的清正,不使自己的灵魂被污染;二是为了免遭世人、后人的白眼,留下终身骂名。
名和利是一对孪生兄弟,相互追随,谁也离不开谁。但是在现实当中,有重名不重利者,自戏为散淡之人,人称清廉之士。有人重利不重名,讲究实惠,认为名誉好听不好吃,无用。有人追名逐利,什么也舍不得放下,总想名利双收。三种人三种人生观、名利观,哪个更高洁,更可取,不言而喻。实事求是地说,人生无利则无以生存,无以养身,不能养身则无法立业,所以不能简单地把求利之人都视为小人,这要看为谁谋利和以怎样的手段谋利,获利后又怎样对待和利用所获取的利。
今天,获利多少常常成为一个人价值大小的衡量标准。一个企业不赢利,说得再动听,仍旧没什么好名声;一个企业领导,只会搞花架子,却无创利本事,不是好领导。在当今社会中,人人离不开钱,这是三岁儿童都知道的事。我们吃饭要用钱,穿衣要用钱,住房要用钱,读书上学要用钱,文化娱乐要用钱,活着办喜事要用钱,死了办丧事要用钱,甚至避尘修道的出家人也要用钱,几乎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钱。没有钱,活着寸步难行;没有钱,死无葬身之地。钱能给人们带来欢乐,使人们生活舒适安逸,免去饥寒交迫之苦;钱能给人带来自信,不必张口求人,使人们办事顺利。可见钱真是个好东西!当今,上至领导,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想赚钱,就连过去自诩清高的读书人,也都纷纷下海去经商去赚钱。因为没有钱,你的著作只是废纸一堆,无法变成铅字;没有钱,你写的剧本无法搬上舞台、搬上银幕;没有钱,你的科研成果无法转化为经济效益。所以,以商养文,用经济手段办学,促进科技发展,成了知识分子自救的一种手段,谁还能对钱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呢?
然而,赚钱是可以的,致富也应当,但切不可钱迷心窍。用不正当的手段去赚钱,走歪门邪道去致富,那样做是很可怕的,它将把人拖入万丈深渊。当一个人被钱迷住了心窍时,不仅会置党纪国法于不顾,甚至会失去人性,干出丧尽天良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