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宫中,燕宁楠与凰非漓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离开。
看着怀中的小猫,凰非漓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疑窦,箫风瑾,为什么他们看到它的时候都会想到他,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为什么每每想到他的时候,她不单会头痛,这心也忍不住痛了起来。
离开凤宁宫之后,燕宁楠还想着要从宫外带些好玩的给凰非漓,难得她对他和颜悦色,可是刚刚到御花园的时候,高见就过来,皇上要见他。
御书房,燕玖墨看着被高见带来的燕宁楠,一双剑眉紧紧蹙起。
“臣弟拜见皇兄。”燕宁楠行礼说道,而高见也跟着退了出去。
整个御书房里面只剩下兄弟二人,自从夏离跟箫风瑾离开临都之后,他们兄弟二人很久没有这样呆在一处过。
“免礼!”燕玖墨靠着龙椅,看着下方自己最为信任的皇弟,这些年他都是跟在他的身后,所以他从未想过,也从未去探究过他心中所想。
燕宁楠起身,抬头看着燕玖墨,笑着说道:“皇兄找臣弟来所谓何事?”
现在就连他最信任的弟弟也开始跟他打太极了吗?他如何不明白他找他来的目的,燕玖墨看着下面面上含着笑容的男子,双手不觉紧握。
察觉到燕玖墨冷冽的目光,燕宁楠神色依旧,可是心下却是一紧,皇兄是在怀疑他吗?但凡是接近夏离的人,皇兄都无法容忍吗?他可是他的亲弟弟啊。
“宁王去看过她了?”良久,燕玖墨收回目光,淡淡说道,话语里面的疏离从对燕宁楠的称呼就能看出来了。
燕宁楠看着上方神色冷淡的兄长,方才的喜悦此刻早已经被燕玖墨冷淡的话语冲刷干净。他低着头,恭声说道:“是臣弟莽撞,闯入了凤宁宫中,臣弟不过是想要去看看究竟是何等女子让皇兄如此青睐有加。”
“看过之后,宁王觉得她如何?”燕玖墨瞟了燕宁楠一眼,似是随口一说,可是他眸中不知何时泛起了暗涌。
燕宁楠紧握着拳,迎上了那燕玖墨的目光,怀疑、杀意、敌视,这就是他的兄长吗?
“臣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夏离,夏离是我燕国曾经的左相,自然是极好的,若是百姓知道前段时间莫名消失的夏左相回归,定然会万分欣喜。”燕宁楠低着头,恭声说道。
听着这话,燕玖墨燕帝光亮瞬间收拢,他冷睨着下面站着的男子,看来他还真是不了解他这个弟弟,他也开始学会威胁他了?!
“她会是你的皇嫂!”
所以,不该有的心思就该收起来。
燕宁楠只觉得心头忽的一滞,是啊,从她在凤宁宫中出现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一点,可是即便明白,被皇兄这般提出来,依旧如在心口上捅了一刀一般,鲜血淋漓,却只有自己知道。
“皇兄,她失忆了。”
看着燕宁楠直接与他对视,燕玖墨眉心微蹙,“朕知道。”他想说什么。
“既然皇兄知道她失忆了,这个时候说要娶她,未免是趁人之危。”燕宁楠直接说道。
趁人之危?!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隐隐有怒火翻腾,他冷声说道:“宁王的意思是,阿离不想嫁朕?!放肆!”他抓起桌上的奏折砸向燕宁楠,“阿离不想嫁朕,难道她想嫁你?!”果然,他平日里面是太宠他这个弟弟了,竟然让他如此无法无天。
燕宁楠并没有躲避,那奏折直接砸到他的脸上,虽然不至于流血,却也将他的额头砸紫了。他并不退让,看着燕玖墨眼底已经燃烧起来的怒火,继续说道:“皇兄误会了,臣弟与夏离不过只是泛泛之交,而且仅限于她是男子的时候。只因为她是臣弟真心钦佩的人,所以臣弟希望她快乐。显然,她对于嫁给皇兄并不是很高兴,所以臣弟求皇兄不要强迫她。”说着,他直接跪到了地上。皇兄就这样的怀疑他了吗?!娶夏离,他真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总觉得有这样的想法是对那女子的亵渎。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都不可一世的皇弟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若是旁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是阿离。他这一跪,更说明他对阿离的心思不简单,想到这里,燕玖墨胸中的怒火更甚。
“朕爱她胜过一切,又怎么会强迫她,朕与她只是有些误会罢了,她迟早会接受朕。宁王,今日的事就当朕什么都不知道,退下!”燕玖墨不看燕宁楠,冷着脸,摆手说道。
误会吗?若夏离真的记起了一起,与皇兄之间定然是水火不容,对于夏离的身份,他先前已经知道了,凰国九公主凰非漓,凰国太子凰启最疼爱的妹妹,而偏偏皇兄杀了凰启,夏离如何会原谅他。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若是她呆在皇兄身边,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皇兄,你比谁都清楚,她爱的人是谁。况且,你确定夏离知道一切之后能原谅你?!”她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一旦记起一切,像前几日刺杀皇兄的事情怕是会接连发生。
燕玖墨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眼底黯淡一片,或许他从前不明白阿离的心思,如今又如何不知,对于不爱的人,对于厌恶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良久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那就让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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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凤宁宫
“姑娘,您该喝药了。”宫女端着药进来,冲着凰非漓行了一礼,将药碗放到了桌上。
凰非漓看都不看那药碗,自顾自的玩着猫。
“姑娘,这药再不喝就要凉了。”宫女一旁说道。
凰非漓抬起头看了那宫女一眼,又看桌上的药碗,皱眉说道:“这药好苦,我要吃糖,吃糖。”
“姑娘您等着,奴婢这就给您拿糖去。”那宫女连忙走了出去。
看着那宫女出去,凰非漓看了那药碗一眼,眼底滑过一丝冷芒,直接将它倒入桌上的茶壶里面。
待那宫女进来看着药碗已经空了,心下大喜,连忙将糖放到了凰非漓身前。
凰非漓二话不说,抓起糖就往嘴里塞,嘴里还嘟囔着,“终于不苦了。”
听着这话,那宫女愈发放下,冲着凰非漓福了福身,端着药碗就退了出去。
待那宫女离开,凰非漓慢慢将嘴里的糖吃完,她刚刚可注意到那宫女看到那空了的药碗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她看着那浓黑的药汁,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戾气。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白影飞了进来,立在了她身侧。
对于月无双的到来,凰非漓一点也不惊讶,只淡淡说道:“看看这个药里面有什么。”
月无双看着凰非漓脸上的怒气,再看那倒在茶壶里的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端起那茶壶闻了闻,不觉皱了皱眉。
看着月无双那凝重的模样,凰非漓直接问道:“这药里面下了什么?”
月无双看了凰非漓一眼,回答说道:“这药跟你先前服用的药的成分差不多,不过,七星草的剂量又加大了。”
“又加大了?呵——”凰非漓冷笑一声,“他就不怕把我吃成了一个真正的傻子吗?!”她眸光冷沉,眼底寒芒四起。若是她料想的不错,他害怕她想起过去,为了不让她回想起一切,即便让她成为一个傻子也在所不惜。这种人的爱,她还真是承受不起。
月无双听着这话,脸上的表情也冷上了几分,燕玖墨明知道七星草对人的危害,却偏生给她吃,其心可诛。
“跟我走,留在这里你会很危险,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凰非漓站了起来,她看了月无双一眼,唇边勾起一抹讥讽之色,“你觉得我该逃跑,然后放过那个对我下药的人?”
她何时这般睚眦必报了,月无双眉皱的更深了。
“这里应该有我不知道的秘密,燕玖墨那么害怕我知道一切,你说若是我亲自将秘密解开,他脸上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凰非漓自顾自的说道,她眼睑微垂,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那个叫箫风瑾的人是谁?”自从从他们口中知道箫风瑾这个人之后,她总是会想起这个名字,每每说出他的名字,她都会觉得心防一暖,然而很快取而代之的就是绝望的痛意。
月无双诧异的看着凰非漓,她是想起了什么吗?
“算了,不用告诉我,你说了我也不会相信。”凰非漓幽声说道,也许别的事情她可以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可是对于这个人,她潜意识里希望靠自己来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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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和宫
殿内灯火氤氲,一男一女坐在桌旁,一桌的膳食,宫人们早早的下去了。
“皇上,您已经喝了许多了,就不要再喝了。”欧阳心仪伸手去抢燕玖墨手中的杯子。
燕玖墨一让,整个人趴在桌上,他俊脸上酡红一片,显然喝的不少。他双眼迷蒙,嘟囔说道:“阿离,为什么,为什么即便失忆了,你都忘不掉那个男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说着他又给自己添一杯酒。
看着燕玖墨已然喝醉,欧阳心仪直接起身,抢过他手中杯子,劝说道:“皇上别喝了,再喝的话真的要醉了。”
一抢一让之间,燕玖墨忽然搂住欧阳心仪的身子,他紧紧抱着她,“阿离,别离开我,以前是我不好,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他眨了眨眼,他好像看到阿离正在他的怀中冲着他笑。他体内一阵火气瞬间涌起,直接扣住她的脑袋,忘情的吻她。
“皇上……我不是……”欧阳心仪挣扎着,想要摆脱燕玖墨的索吻,奈何男子与女子的力气上天生就有悬殊,任她如何挣扎都挣不开。
燕玖墨尽情的吻着怀中的人儿,想要将这些日子对她所有的想念都发泄出来,他忽然起身,抱着怀中的人儿朝着内殿走去。
帐幔落下,灯芯霹雳一声,浅浅的呜咽声,男子的低吼声从帐幔内传出,在殿内婉转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