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面的人除却凰非漓之外,哪个武功不是一流,所以这话大家都听的分明,秦效远夹在筷子里的菜抖掉了。莫臣快喝入嘴里的汤洒了,青荇笑的喷饭了。就连不苟言笑的冷冽跟叶清玄两人嘴角都不觉抽了抽。他们不是空气好吧,主上未免也太那啥了。
什么叫再来一次!对于箫风瑾的无耻,凰非漓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说话,不要跟他说话。她埋头自顾自的吃饭,不再理会旁人。
箫风瑾的本意就是希望将她的心神收回来,全部都放在自己身上,此番结果他心中甚是满意。
吃完饭之后,箫风瑾带着凰非漓径直离开,压根将饭厅里面的人都当空气了,青荇要服侍凰非漓,所以就快步跟了上去。
倒是冷冽跟叶清玄两人却别秦效远拉着留了片刻。
“平日里主上都是这般?”秦效远意有所指的看着叶清玄,他一直跟在主上身边,对于他的事情最是了解的才是。
叶清玄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刚硬的脸上也不觉勾起一抹弧度,“只有面对夫人的时候,主上才会这般。”
秦效远若有所悟,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了,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感慨了一句,“从前还担心主上不喜欢女人,这下子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看主上望夫人那宠溺的眼神,这下子再不用担心这江山万里后继无人了。
箫风瑾跟凰非漓回房间不久之后便睡下了,夜深人静,窗影斑驳,几个黑影突然,映衬在窗户上格外的狰狞。
榻上的雪衣男子不知何时突然起身,他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直接给点了她的睡穴,帮她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院子里面,一片纷乱的打斗声,冷冽跟叶清玄等人跟眼前十几个黑衣人厮杀着,不少人直接被斩于剑下。
箫风瑾紧蹙着眉,冷眼看着那些人倒下,漠然下着命令,“一个不留!”
待到那些黑衣人都被解决的时候,秦效远带着人来了,箫风瑾看着这景象,面色一沉,冷哼一声,“站在原地别动。”
秦效远心神一震,连忙吩咐身后的士兵不要妄动,主上的命令如山,违背了便只有思路一条。
待杀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秦效远忍不住冲着箫风瑾说道:“主上,为何不留下活口?”
叶清玄的剑已经下去,那最后一个人也被杀了。
箫风瑾瞟了秦效远一眼,漠然说道:“我来桐城的消息,可有人知道?”
这话一出,秦效远陷入了沉默之中,主上的行踪向来隐秘,周围分布的全部都是暗月楼的高手。想要知道主上的行踪,怕是比登天还难,不过今日白天的时候……
“主上的意思是说那些百姓里面有奸细,他们将您在桐城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秦效远刚毅的脸上浮现一丝沉郁,早知道如此他应该将那些百姓赶的远远的。
箫风瑾负手朝前走了几步,凤眼瞟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声音冰冷,“知道了又如何?正好让有些人能好好准备一下如何迎接我才是。”
“主上知道是谁要刺杀您?”秦效远脸色微变,问道。
箫风瑾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兵士,眼底闪过一道寒意,“让你的人退下,记住,动作轻点。再有下次,杀无赦!”虽然点了她睡穴,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放心,他一拂衣袖,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看着箫风瑾离开的方向,秦效远心里委屈极了,更是满心不解,主上刚刚那模样好像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一般,可是他明明是来救驾的啊,他不由偏头看着叶清玄,等待着他的回答。
叶清玄正好抬头,迎上了秦效远探寻的目光,他心下微叹,看了他身后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士兵,好半天才说道:“秦将军,你忘了现在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了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晚上,这是主上休息的地方。”秦效远不假思索的回答说道,“可是这又怎么了?”这年轻人说话就不能直截了当一点么。
看着秦效远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叶清玄无比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都不懂,他只得提醒的再明显一些,“屋里可不止主上一人。”说着他不再理会他,跟冷冽去处理那些杀手去了。
额,秦效远愣在了原地,一张脸上尽是错愕,虽然他知道主上喜欢这位夫人,可是看这模样,怕是爱到骨子里去了,他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未见到过这样的感情。总结主上发怒的原因那边是,我夫人在睡觉,谁若是吵醒了她,杀无赦!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欲哭无泪,主上这宠妻都宠到睡眠质量的问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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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凰非漓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爽,昨晚睡的挺好,身边的人也没有折腾她了,不过她隐约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
“箫风瑾,昨天晚上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凰非漓随声问道,她侧着身子,看着身旁正睁着眼抚弄她发丝的男子。
箫风瑾目光紧盯着绕在指尖的发丝圈,淡淡说道:“没有。”
“真的?难道是我在做梦?”凰非漓皱了皱眉,她只是隐约听到了,若是做梦,这梦也太短了吧。
箫风瑾不假思索的应道:“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凰非漓仍然不死心,抓着箫风瑾的手臂,问道。
听着这话,箫风瑾眉眼微挑,看着身旁美人如玉,他伸出手臂将她揽在怀中,嗅着她发上的清香,柔声说道:“怎么会瞒着你呢,昨晚没发生什么。”这不是欺骗,他只是想要保护她,让她的世界单纯一些,可是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她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做错了,就算生气、怨恨,她最终都有可能原谅,她容不得隐瞒、欺骗,她最需要的只是坦承。
凰非漓见箫风瑾这样说,也不再多问,这些事情他都会处理好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担心。
“我们什么时候去樊城啊?”凰非漓依偎在箫风瑾怀中,问道。
箫风瑾温声说道:“今天下午走,另外樊城的焰火很漂亮,漓儿想看吗?”
焰火?!凰非漓想起每次宫中宴会的时候放的焰火,她每次都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看,只因为她是不祥之人,是不配靠近正殿的,她的领域只有冷宫那一小块地方。
“想看。”凰非漓点头说道,可是又想到此去樊城的凶险,她复又摇头,“可是我们这次去是办正事的,还是不要看了。”
知道凰非漓是担心他,箫风瑾心下一暖,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他笑着说道:“别怕,那里没有人能伤的了我,我既是敢来这苍国,必然是做好了十二万分准备了。我也想看焰火,漓儿,我差你一个婚礼,先用这焰火盛宴补偿一下如何?”
“有没有婚礼我不在乎,箫风瑾,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凰非漓低声说道,她可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我不想你有危险,我也不准你离开我。”
箫风瑾轻笑一声,知道凰非漓的执拗,不由说道:“明日苍皇寿宴,必然有烟火盛宴,所以我们一定会看到的。”她不在乎婚礼,他可在乎,该有的礼节必须都有,他的女人必然是要名正言顺的呆在他身边,而这一天不会远的。
这样么?凰非漓闻言顿时释然了,这样说来只是顺道看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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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凰非漓起来到饭厅用饭的时候,正好秦效远过来找箫风瑾有事情说。
凰非漓总觉得秦效远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准确来说是,她看他的时候,他压根就不敢跟她对视,虽然模样是恭敬,可是眼底更多的是敬畏,她心里忍不住腹诽,她有那么恐怖么,不过他敬畏的对象八成是箫风瑾。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昨晚他跟他手下的人差点就因为吵到她睡觉而下去见了阎王。
倒是箫风瑾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不时给凰非漓添着菜,并不看下方的秦效远,淡淡说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知道主上不介意夫人在旁边,秦效远不由说道:“回公子的话,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皇上想要与燕国与夜国和谈,所以就宴请了燕帝跟夜太子,而他们二人也都同意参加皇上的寿宴。”
听着这话,箫风瑾面上不改半分颜色,紧接着问道:“那又如何,锦上添花罢了。”
秦效远对于自家主上的能力自然是信服的,不过想到一件事,他不由皱了皱眉,“公子,眼下北疆南部跟北部打的正欢,也不知道这结果会如何?皇上这次也宴请了他们过来,我怀疑皇上的主要目的是几国订立不战合约。”
凰非漓听着这话,不由看了秦效远一眼,疑惑说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订立不战合约?我猜燕玖墨他们可不会应允。”能吃到一大块肉,干嘛要吃肉渣渣。不过苍皇的目的,难道是那个……
秦效远不敢接话,不由看向了箫风瑾。
箫风瑾偏过头看着凰非漓,淡然说道:“如你所想的那般,他就是那个目的。”
“呵——真是可笑,不过只是多年前流传下来的话而已,竟然这般当真。”凰非漓不觉嗤之以鼻,“这苍皇未免太天真了些,订立了盟约又如何,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要出兵理由多了去了。”
她总是能看清楚局势,箫风瑾心中颇为欣慰,点头说道:“这次北疆那边最多也只会来一人,刚刚得到消息,南北部交战,胜负已分,北疆南北统一了,端木朔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