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欧阳云飞烧了一些纸钱之后,凰非漓就看到某人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了,他站在那里,眸光冷冽的看着欧阳云飞的墓碑,她低笑一声,起身,走到他身旁,拉着他的手,“箫风瑾,要不你也来给云飞烧一些纸钱吧。”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箫风瑾瞥了凰非漓一眼,忽而摸着她的头,眼底划过一道危险之色,“为什么要我给他烧纸?”她在那里嘀嘀咕咕跟那块碑说了半天话,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还要他去给那块坟烧纸?!
“云飞是我朋友……”话一出口,凰非漓就察觉到箫风瑾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心下更是无语,这人竟然连云飞的醋也能吃,她不由有些委屈,拉了拉他的袖子,“我的意思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喜欢你,你给他烧纸了,不就像是我在向他介绍你?”这样说他应该会高兴了吧。
箫风瑾凤眼微抬,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墓碑,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想让他知道我爱你,你爱我?”
凰非漓看了箫风瑾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最近她可是没少被他的话给套住。
箫风瑾嘴角微扬,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妖冶的笑容,“我倒是觉得有个办法简洁明了,他一定清楚的很。”
“什么办法?”凰非漓想也不想的说道。
突然,她身体一个被拖曳,跌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她惊呼一声,“啊……”然而声音忽的被堵住,唇上一个猛烈的吻袭来,撕咬着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语全部都封锁回去。
箫风瑾一只手紧扣着凰非漓的头,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半分,他吻的极为用力,撕咬啃食,舌头狂卷着她的小舌,一路攻城略地,风卷云残,仿佛是要将她融在骨子里一般。
最初凰非漓还挣扎了下,到最后完全陷在了他制造的缠绵中,她紧紧搂着他的腰,回应着他的吻,直到终于喘不过气来,才强迫他松开了她。
看着某人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凰非漓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他所谓的方法?就知道占她便宜。她低喘着气,靠在他怀中,忍不住挥着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小脸通红,她不认为云飞会真的看到,可是叶清玄跟冷冽他们肯定又看到了。
殊不知此刻叶清玄跟冷冽早就有多远滚多远了,这种事情他们主上可是不会喜欢他们观摩的,而且对象还是主母——主上的心肝儿!再说,就主上那醋劲儿,说不定他们多看一眼,这火就烧到他们身上了,那时他们十条命都不够杀的。
箫风瑾嘴角微勾,烧什么纸,他向来是行动派,不过这个吻似乎还不够,最近自己的控制力好像是越来越差了,他低头看着怀中犹自气恼的人儿,低笑一声,“我瞧着漓儿应该是饿了,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他怎么就知道她饿了?她哪里饿了!凰非漓挑眉,看着箫风瑾,某人笑的像是狐狸,眼神分外的暧昧,她心里一咯噔,顿时又羞又愤,他说她饿了,这是在嫌弃她方才……没力气?招架不住他?
“箫风瑾,你够了!”林间一个女子的咆哮声忽然传来,震颤几只飞鸟。
不远处,一棵大树底下,叶清玄跟冷冽两人听到这声音,相视一笑,主上现在这样子怎么就跟情窦初开的小伙儿一样,随时都想偷香。可怜了主母那瘦弱的身子,也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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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凰非漓一个人气鼓鼓的走在前面,箫风瑾紧随其后,一身雪衣迎风飞舞,一张俊颜笑意浅然,时而走到她身旁,凝眸看她,可每次她都加快步伐甩开她。看她走得快了,有些气喘,他又心疼,所以最后只得跟着她。
进了城,凰非漓朝着迎东酒楼的方向走去,然而刚刚走到门口,迎面便看到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带着一个黑衣劲装男子走来,也是要进酒楼。
燕玖墨忽的顿住脚步,看着眼前走过的女子,脸色微变,这是阿离吗?这一张脸他曾经见过一次,然而就是那一次,便入了心,丢了魂儿,这次她换了女装,本来就是盛极的容貌,一身淡蓝色的广袖流仙裙愈发将她衬得仙气逼人,是啊,眼前容颜倾世的女子就是阿离。
看了燕玖墨一眼,凰非漓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直接准备进去。
“阿离……”燕玖墨见凰非漓并不想理会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心下不免一痛,轻呼出声。
凰非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燕玖墨,她眉眼微挑,好像忘记了什么,她忽而一笑,冲着他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阿离,你明知道我不是要你向我行礼。”燕玖墨看着凰非漓的动作,心下痛意更甚,他们之间已经这般陌生了吗?
听着这话,凰非漓秀眉微蹙,淡淡说道:“皇上是何想法,民女如何知道,不过您是君,民女自然该要拜见,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
“阿离,你非要说这些话来让气我吗?”燕玖墨眼底尽是伤感之色,眸光尽数落到凰非漓身上。
气他?凰非漓心里觉得好笑,她并未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她气恼的。她秀眉微挑,忽而笑了笑,看着燕玖墨说道:“皇上言重了,民女不敢,若是皇上没有吩咐,民女就先告退了。”说着,她一颔首,准备进去。
看着凰非漓如此决绝的态度,燕玖墨心下一咯噔,当即伸出手,抓向她的手臂。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他搂紧凰非漓的腰,一个闪身进了酒楼。
燕玖墨的手扑了个空,,手悬在半空,目光阴冷的看着酒楼里那一抹雪色。
箫风瑾好似没有看到外面站着的燕玖墨一般,他抬手轻轻抚着凰非漓的秀发,柔声说道:“漓儿不乖,竟然不等我。”然而眸色却是深的很。
看着箫风瑾眼底的暗涌,凰非漓知道刚刚燕玖墨跟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她不由拉了拉他的衣襟,委屈说道:“谁让你走的太慢,箫风瑾,我都饿了。”
“是啊,都怪我。”箫风瑾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声音愈发柔了,眼底的暗流跟着消退,如墨的眼底已然清洌幽静,是啊,都怪他,他应该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这样也不会给旁的人与她说话的机会了,他又怎么能怪她呢。
凰非漓知道箫风瑾在自责,她拉着他的手,握紧,笑着说道:“就是怪你,你可要好好补偿我,等下我要吃好多东西。”
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燕玖墨瞳孔微紧,悬在空中的手不觉紧握,心里的妒火腾腾腾的往上冒,阿离主动握了别的男子的手,还是在他面前!怎么可以,阿离怎么可以这般对他,她是故意气他的吗?
“好,我巴不得把你养胖点。”箫风瑾反握着凰非漓的手,眼底尽是宠溺之色,旋即揽着她的腰,朝着二楼走去,临上楼梯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身后的燕玖墨一眼,眼底冰寒一片。
对上那冰冷的目光,燕玖墨也丝毫不示弱,此刻他心里的妒火烧的正旺,冷与热的撞击激起一层层风浪,一楼的人不时看向门口那一抹淡黄色的身影,以及二楼那一抹雪色,浑身打着寒碜。
看着那相携而去的身影,蓝与白的配合,天与云的暗衬,燕玖墨只觉得眼睛都要被刺痛了,他今日出宫不过是想着看看能不能碰到她,结果真的是运气好碰到了她,可是她对他却似对一个陌生人一般,为什么?!
“主子,我们还要进去吗?”身后木城忽然问道,看着燕玖墨脸上的阴郁,他心中自然明了是为何,皇上对夏姑娘用情颇深,可惜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单看方才她对皇上与右相的态度差别就知道了。若说那是假象,不可能,右相是何等敏锐的人,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包括对女人!不过右相这般低声下气,温柔似水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燕玖墨看着二楼的方向,忽而说道:“朕哪一点比不上他?”
他,当然指的是箫风瑾,木城垂眸,“皇上自然不比右相差。”可是对夏离的感情上,却真的比不上他,右相恣意狂傲,愿为夏离一人与天下人为敌,这份气魄执着就不是旁人能比较的,反观皇上寿宴那一晚所做的事情,未免机关算尽,甚至是利用夏离,还险些让她陷入危险境地。夏离是个聪慧的女子,皇上以为他做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吗?他有一种感觉,她都知道,只是她不说,不说不是给皇上留面子或者是对皇上还有情意,而是,对不在乎的人,她没有什么话想说。这一点上,像极了右相,他们对于自己无关的人冷漠到了极致,也难怪他们会相互吸引。
“那朕为何会输给他?”燕玖墨紧锁着眉,沉声说道。
木城闻言不语,感情这种事,他不懂,但是他却明白男女双方是对等的,当夏离对右相喊出箫风瑾,却对皇上一再坚持喊皇上的时候,胜负已经分了。
燕玖墨转过身,单手背负,看着前方,眸光深远冷寂,沉默良久,他偏头看了一眼二楼,总有一天,是他带阿离过来。他抬脚,直接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