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夜色渐渐深了,燕玖墨揉了揉眼睛,看了一天的奏折着实是有些累了,他揉了揉肩膀,直接出了养心殿。
“皇上接下来是要去仪妃娘娘殿中用晚膳吗?”高见见燕玖墨出来,上前问道。这仪妃娘娘现如今是后宫最尊贵的娘娘,自小就跟皇上熟识,虽然新封了位,可是皇上一直未曾驾临仪和宫。现下,该去了吧。
听着这话,燕玖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他瞟了高见一眼,冷冷说道:“怎么,朕去谁的宫里,现在连你都要来过问了吗?”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高见慌忙跪在了地上请罪,这几日皇上的心情变幻莫测,之前还一脸笑意,心情不错,可今日自从见了左相之后,突然心情就不好了,莫不是左相又让皇上不高兴了?
看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燕玖墨神色稍霁,他单手背负,朝着前方走去,“去将库房里面那柄羊脂玉如意送去给仪妃,去仪和宫让仪妃准备接驾。”阿离不喜欢他有别的女人,可是他没有办法,至少目前他需要那些女人来帮他稳定江山。
高见闻言忙不迭的谢恩,跟了上去,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往后他可得更小心才是。
然而刚刚走到御花园的时候,一个黑影挡在了燕玖墨身前,跪下行礼,“启禀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燕玖墨脚步一顿,看着来人,眉目微紧,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淡漠说道:“你们都退下。”
高见看了燕玖墨一眼,带着身后的太监宫女离去。
见旁人都离去,燕玖墨这才看向了地上跪着的木城,“起来说话。”
木城依言站了起来,恭声说道:“属下刚刚得到消息,今日左相与夜太子相见之后便回了夏府,可是左相并没有回去,如今夏府那边已经开始着人去找了。”
“什么?你说阿离不见了?”燕玖墨脸色陡然一变,一股焦急之色赫然浮现在脸上,他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木城早料到了燕玖墨会如此反应,脸色不变,继续说道:“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本来我们的人是跟着夏大人的,可是因为右相的人一直在周围,我们并不好跟踪,等我们再追上去的时候,夏大人已经不见了。”
“那右相那边可有什么消息?”燕玖墨沉声说道。
木城回答说道:“右相府里同样人员调动,怕是右相也不知道左相的行踪。”
冷哼一声,燕玖墨心下冷嘲,果然是没有将阿离放在心上,否则怎么会让她这般轻易的失了踪影,他拧了拧眉心,继续说道:“夜太子现在在做什么,阿离的失踪会不会跟他有关系?还有,他们是何关系?”
“夜太子之后就直接回了驿站,再没有出来过了,属下想,左相的失踪跟他没有关系,至于他们的关系,属下并未查到,据说今日只是夜太子钦慕左相盛名才去拜谒,而左相不想外人误会他们的关系所以才在醉仙楼设宴款待。”木城将自己今日探来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对于左相的一切皇上可是关系的紧了,况且这一次还是一国左相跟别国太子私下见面,已经不是私事那般简单了。
燕玖墨点了点头,眉间却是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夜太子对阿离真的只是钦慕之情?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半晌,他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务必找到左相,越快越好。”他紧握着拳头,这一次他要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她。
“属下遵旨!”木城拱手说道,当即起身离去。
待木城离开,高见从不远处走了上来,看着眼前岿然不动的男子,恭声说道:“皇上,还去仪和宫吗?”刚刚木侍卫的到来怕是有大事发生吧,因为平日里木侍卫可是不出现在宫人面前的。
燕玖墨回过神来,看了了高见一眼,漠然说道:“不了,朕还有事,告诉仪妃,不必等朕了,让她好生歇着,朕改日再去看她。”说着,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燕玖墨那离去的身影,高见叹息一声,皇上这走的倒是轻松,仪妃娘娘那边如何交代啊。这仪妃出身名门,又得太后喜欢,这下子,倒霉的就是他了。
仪和宫
一身鹅黄色宫装的女子靠在贵妃榻上,她看了一眼四周那些最新的锦缎还有琉璃纱窗上的那水红色的纱幔,她微微皱了皱眉,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娘娘,要不要再给您重新梳个妆?”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于自家娘娘,虽然伺候了她好几天了,可是她们却是对她的性子半点都摸不透,行事只得更加小心才是。
欧阳心仪撑着头,微微闭了闭眼,冷淡说道:“不必了。”
“是!”宫女古怪的看了欧阳心仪一眼,这宫里面哪位娘娘在皇上要来之前不悉心打扮一番,这位仪妃娘娘的性子还真是冷淡,这般如何能讨皇上喜欢。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声音传来,“启禀娘娘,皇上身边的高公公来了。”
欧阳心仪抬了抬眼,淡漠说道:“让他进来吧。”
高见快步走了进来,冲着榻上的欧阳心仪行了一个礼,“奴才拜见仪妃娘娘,仪妃娘娘金安。”
欧阳心仪点头,淡然说道:“高公公免礼。”
高见看了一眼这位临都第一才女,还真是荣辱不惊,她就不好奇皇上怎么没来吗?还是说她压根就不在乎皇上来不来?这种想法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宫里的妃嫔哪个不想得到皇上的宠幸,宠冠六宫?
“回娘娘的话,皇上今日有要事要处理,来不了仪和宫了,特意让奴才将之前离安郡进贡的羊脂玉如意带来赐给娘娘,这可是宫里独一份的恩宠啊。”高见笑着说道。
欧阳心仪看了一眼高见身后的羊脂玉如意,点头说道:“如此公公替本宫多谢皇上了。”
“那无事的话,老奴告退了。”高见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看着高见离开,立马有人不满说道:“这皇上是怎么回事,封了娘娘的妃,可是一直都不曾召幸娘娘,这不是让合宫的人都看娘娘的笑话吗?”
“住口,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欧阳心仪轻喝一声,玉脸微寒。
那宫女连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欧阳心仪淡淡说道:“好了,起来吧,以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否则本宫绝不轻饶!”说着她转身进了内殿。
宫女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离去的背影,小嘴微撅起,真是的,摊上这么个娘娘,又不得宠,又不知道笼络帝心,以后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啊。
欧阳心仪往内殿走着,眉头紧蹙,皇上来不来她的确是不关心,可是封了她的妃位,皇上却迟迟不来,必然是有原因,今日皇上既说了要来,又突然有事,要知道各国使者都在临都,不可能发生什么战事,那么这事就只可能跟一个人有关。夏离那边,出事了!夏离啊夏离,她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得了这天下所有男人的心。
一处漆黑的房间里面,一个身影躺在榻上,不过过了多久,榻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四周,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是什么地方,她记得她被人用迷香给迷晕了,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凰非漓坐起身来,轻轻捂着头,头还有些疼痛呢,她微微蹙眉,身上依旧有些无力。也不知道离她不见过了多久,有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还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左相醒了?睡的可好?”房间里面一个阴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凰非漓闻言心神一震,身体猛地向后退了退,警惕的看着前方。
房间里面,灯火骤起,眼前的黑暗渐渐别驱散,一个黑衣男子手中拿着火折子点亮了灯火,他面上蒙着黑色面巾,看不清容颜,可是那双眼中尽是阴鹜之色。
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凰非漓沉了沉眸,眼底恍若深潭,望不见底,她嘴角微牵,淡淡说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于本相?听你的话,对本相似乎是颇为熟悉呢。”
“熟悉?不,本……我与你并不熟悉,要怪就只怪你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偏生你又是他的软肋。可惜,可惜。”对面那黑衣男子冷笑说道。
听着这话,凰非漓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她叹息说道:“此言差矣,本相来这临都毫无根基,哪里会成为谁的软肋呢,三殿下未免太高看本相了吧。”
这话一出,对面那黑衣人身形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之色,他明明就没有暴露什么信息才是,她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凰非漓似是没有察觉黑衣人的异样,继续说道:“三殿下将我请过来不外乎是想要威胁箫风瑾,可惜我与箫风瑾之间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你想的那般关系甚笃。倒是本相颇为好奇的是,箫风瑾是燕国右相,你是苍国皇子,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让你几次三番想要对付他?”她凝眸看着对面的黑衣人,想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什么。
黑衣人见瞒不住了,直接掀开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俊朗森冷的容颜,正是苍国三皇子苍宸,他眼底杀意滚滚,冷冷说道:“恩怨?你要这样说本殿下也不否认,本殿下与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而你很不幸,要为他陪葬!本殿下还真是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清秀佳人,竟然能让那个孽种动心如此,啧啧——”说着他朝着凰非漓走去,眼底尽是玩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