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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骨瘦如柴的男人

据我所知,女人瘦一点还可称苗条,给人以杨柳依依之美感。而男人一旦瘦起来,则不仅不美,世人还以病态视之。有一首流行歌曲唱道: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称颂的就是男人的壮实与女人的柔美。

我属骨瘦如柴的男人,虽没有病,也因之自卑了许多年:头抬不起来,全身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不敢出入社交场所,不敢找对象。云云。

只是近日的事实倒使我感到骨瘦如柴的男人也绝非一点好处没有。

事实一:单位每有重体力活,连女人都冲锋陷阵了,也没有一人对我翻白眼,即便做得非常少,人们还当我早已尽力而为,谅解!事实二:自我进办公室后,每有应酬之事,酒桌上劝我喝酒的人一反常态地少了。我因之省却了招架不住的敬酒和烂醉如泥的痛楚。更重要的是,还可趁对方喝得稀里糊涂,头脑清醒地跟他们“讨价还价”,圆满完成各项任务。事实三:瞧我这副无病有病的样子,老婆绝对不会担心我外出寻花问柳。即便经常跟人家娇小姐谈工作、进舞场、逛大街也不打紧,潇洒!事实四:儿子每有偷懒动机,我可以自己为教训,开导他勤劳发奋。否则,长大了就是老爸这猴样,吓得他面如土色,不得不做家务事,减少了他母亲的劳累。事实五:自我发文章小有名气之后,人们很自然地就将我这等身材与文人学者的象征密切联系在一起。还举出大数学家陈景润、大作家邹志安等等等等为证,似乎不瘦者无才,美!

由此观之,骨瘦如柴的男人也有骨瘦如柴的妙趣和优势。幸哉!幸哉!

(原载《跨世纪》1994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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