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挑眉,没有再说什么。眸子扫过窗外落寞的夜色,才幽幽的开口,“血女巫的人选,他们这回没着落了?”
洛勾起笑,但这种惑人的微笑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斯的回答后。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您出城的时间太长了。给与他们充分的时间长议此事,最终,还是由浦杰奥伯爵推选出了新的名额。
“谁?”他问的森冷,在听到''浦杰奥''三个字时紧蹙眉头。
“夜王之女——休索缇。坎朵。”斯静静观察着洛的表情,惊讶的发现他没有半点怒容。
“坎朵?果然是夜族高贵的姓氏。”他冷冷的评判,啜了一口烈酒,站起身走向床边。
“王,您觉得不妥?”斯问的谨慎。
“如何不妥?”他笑着,殷红的眼看着夜空,仿佛在说一件高兴事。
“此人若是成为血女巫,便将一生伴佑您的身边,即便是死,也不会再有第二人选可以替代。您不惧,夜族的野心?”
“她的父亲,图布。坎朵肯将明珠赠人,我何有拒收之理?”洛眯起眼,长指抚着透明的玻璃,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指印。顿一会儿,他便冷静的说,“如果,我内定的学血女巫名额另有其人,你将怎么说服我,我忠诚的臣?”
斯微怔,“可否凭借我绝对的忠诚,让您容许我大胆的提问与回答?”
“可以。”他收回手,看着斯。
“此刻,就你我二人,你本来就具有这项特权。”
“是。那么,王所指的人选可是格拉女巫?”
“没错。”
“王可知您这次的远行,没有征兆,没有预知,激怒了众多伯爵,使那些安定了的野心又蹿起火苗?
“知道。”
“那么……您一定不想让那个叫伊维娜的人类少女,曝光自己的……”
“闭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俊朗的脸添了几抹戾气。
“是,属下知错。”斯退后一步,恭敬的颔首。他知道不该冒险点明伊维娜的身份,可是他更不愿王一错再错。
“……不,你没错,错在她只是一个人类。”错在,他发现了她。为什么会相遇,为什么独占她,他已经不想再理清了。
“恕属下直言,等王解决了血女巫的事,伯爵们的注意力也就不会再关注于王身边的悉索小事了。到时候,您想如何优置格拉女巫,全凭意志。”
洛的脸色终究有些暗淡,只是善于隐匿在黑暗中的他,靠着混沌的月色封闭自己。
“我累了,此事稍后再提。”,轻轻抛出一句,是君王的命令,或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请求。
他该怎么面对伊维娜?
“那么,属下告退。”
“慢着。”还没走几步,斯又被喊回来。“命令服侍过格拉女巫的女仆前来见我。”
这命令下的突然,让斯摸不着边,呆呆的杵在那儿。
“我不想重复,斯。”
很快,两个少女的身影恭敬的并列在门口,埋首,看不见表情。
“进来。”对于低等的女仆能见到统治者统治者一面,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好呢?一路上,司薇谨慎的考虑起这件事。
“再近一些,我要问你们话。”洛的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恶劣,让司薇舒一口气。她迈着小碎步,来到他的一米开外,这已经够近了,让她已经能稍稍抬眼看见洛?丹德尔的鞋。
而身边,一直屏息的夏桑,这才缓慢的移步。到了司薇的左侧,大胆的抬起头来。
她看着他,单纯的看,心中没有一丝杂念。时间在一刻间凝缩,任凭一旁的司薇做着怎样的深呼吸都不能冲淡。
黑发红梢,浓沉的眼映出淡淡红色,他的嘴边总有着盛气凌人的邪笑。此刻,他回望她,这是第一次,这个完美高傲的男人,真正注意到她。
苦等至今,她的心里,应该百转千回,感慨万千么?
“看够了没?”他说的轻易,将一种深情的凝望贬为毫无价值的轻佻。
夏桑这才明白自己逾距了,赤红着脸重新低下头。
这女仆长得并不细致,独特在于坚毅的眼神。洛稍微思忖了下,才认定自己对她没印象。
“我问你们,在服侍格拉女巫的这些时间内,有没有发现异常的状况?”
两人听了,心头一惊。司薇偷偷看一眼身旁的夏桑,又收回眼。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有没有?!”洛不耐烦的撇撇嘴,沉下脸看着眼前的两人。
“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夏桑回答的干净利落。
“你呢?”他直接转向司薇。
“没……没没没,也是……”司薇听这口气,不像在火气上,但是这种毫无温度的询问,总让她感觉毛骨悚然。
“也是什么?”他口气加重,口锋冲向司薇,深邃的眼眸却看着夏桑。
糟糕了!原本以为只要和身边这个女仆说法一样就好了,不要惹出事端,更不想得罪格拉女巫,没想到,自己还是不能临危不乱。
咚的一声,司薇颤抖的跪下。她的嘴唇发抖,努力从口中蹦出几个字,“王,可能……可能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她的身子仍然忍不住颤抖。
他好像原来就知道结果。夏桑心中暗自觉察,那他……也知道刚才她在说谎。
“我只要知道你们肯定的回答,不要给我可能。”
“那一晚上,我陪在格拉女巫身边散心,没想到一转身,她就变得怪里怪气的。”司薇惊觉自己的失言,“也不是怪里怪气,就是……”
“突然变得阴狠毒辣,野心勃勃。”夏桑平静的补充。
就像……她?!
心中的惊疑顿时使洛有些局促。
“王是否察觉……”夏桑的嘴角略微上扬,她知道洛?丹德尔已经注意到她了。“格拉女巫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语落,只听见司薇的抽气声。
“王是否察觉……格拉女巫留着迟早是个祸患?”夏桑的话回荡在空寂的场内。
夏桑这才惊慌自己出言狂妄,顾虑的想要抬头观察洛的反应,却心有胆怯。
她冒犯了他,不可能轻饶。
不料,洛的嘴边浮现淡淡的笑痕。
“这一句话,作为一个女仆,你已经越界了。可是,却不失为一个理智下属的忠诚进言。我是不是要为你的勇气鼓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