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请先不要点亮。我的衣服单薄,你一定会笑话。要不然,你为我找一件厚实的衣服披上,可好?”少女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前进的意思。
“这么冷的天气,你穿的很少么?”伊维娜一时间忘了猜忌,她随手拿起手边的薄布衫,准备递过去。“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越是靠近,她便越觉得这少女熟悉,她的声音,她的手,她的脚踝……
不!浑不知觉,她已经走入那团黑暗,或者现在,她也被刚才所恐惧的黑雾紧紧包围。
伊维娜低头,想看看自己身在何处,却发现,她的脚踝……那样惨白,只暴露在黑暗中一小部分,和那个少女的脚踝,一模一样!
而当在那个少女愈加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后,彻底的让她吃惊!
她为少女披上的不是普通的薄布衫,而正是那是件壅华至极,殷红的鹅绒衣裙。
“我美么?”少女缓缓道来,掺杂着笑意。
这一身鲜红,凸显少女的皮肤白如初乳,视线慢慢上移,伊维娜几乎失声尖叫,那是她的黑发,她的两颗眼珠,她的声音,只是,那个少女……没有脸。
伊维娜惊吓的说不出话来,本能的向后倒退。
“伊维娜,你已经代替我很久了。现在,我想换回来,我也想呼吸真实的空气,也想得到那个男人温暖的拥抱。”少女哀怨地说着,她用两颗黑色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陷入恐惧的伊维娜。
“不用怕,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我知道你想要的,知道你在意与关心得东西。”
“现在的我,只能居住在吸血鬼领地的我,只关心一个人,那就是洛?丹德尔,我所在意的,只是想知道,他对我的爱是否能够长久。”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只是这段话,她很早以前就想对他人说,可是却找不到很好的时机。
“你错了。在你的世界里,他并不是最可靠的伴侣,忘记了么?你的父亲,他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只要你愿意提够你的肉体于我,让我获得新生。我愿毫不迟疑的达成你的心愿。这样优厚的交易,如何?”少女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声音,她就像是一个我与另一个我的交谈,那样具有诱惑力。
“我在乎我的父亲,但他已经死了。经过很久,我猜想明白,活着的人不该再为死者牺牲,这样只会让他们的灵魂不安稳。如果我的父亲在我身边,我想他也会期盼我拥有美满的爱情。”伊维娜突然觉得那个少女不在可怕,她看着她,只觉得她是那样孤独。
一个人长久的生存在黑暗中,心会扭曲。就算她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却终究分得出真假。
“他没有死,他是个罪孽者,灵魂只会交由撒旦保管,饱受煎熬!”
“你不必再多说什么,我累了,只想早点休息。请不要再打扰我!”她不会愚蠢到再被欺骗一次,把握现在所需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哼,你以为洛的世界有你存在么?他眼中看到是我。我心中想念的是我,他强烈占有的,他渴望的都是我!这只能说明你是我的代替品,去看看那个腐柜还有什么吧!那就是他的心意,他的心意!”少女抓住伊维娜的肩膀,尖锐的指甲陷入她的皮肤。“过来吧,将你的脸贴近我,我只要你的脸,我要你的脸!”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她疼的快要窒息了。
伊维娜,你必须做一个选择……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无力推开黑发纠结的少女,伊维娜打算放弃。或许,就让她代替,自己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伊维娜,将手腕的镯子套在她的身上,快点……
瓦莎的声音?
“瓦莎,你在哪里?我很想念你。”
「那个镯子就是我啊,我一直陪伴着主人您。主人,不要放弃抵抗,王爱的是你啊,快点,将手镯套在她的手腕!要快!」
“可是……”伊维娜一咬牙,拔下手中的镯子,奋力抓住少女的右手,将绿松石的光泽给予她。“对不起,我不能让任何人代替,因为,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回来,亲口得到那句答案。”
光芒四射,她终于看清少女隐没在黑暗中的躯体。
那是多么需要肉与血,热量与知觉的一副骨架。
“格拉,格拉!”司薇刚起身,就往伊维娜的卧室钻。
伊维娜倏地睁眼,眼身充满恐惧与莫名的悲伤。
“啊!你不要吓我啊!是不是司薇冒昧闯入,惹您生气了?”
“没。没有……我只是没有睡好。”疲惫的靠在枕上,她不愿多讲。
“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你被那老婆子抓去后,我就没见过你了。”司薇担心地说,但手还是摘着桌上的提子往嘴里送。
“没事,只是问了些深夜闲逛的理由。”伊维娜用微笑掩盖谎言,她渐渐明白,撒谎可能是一件最简单的事,只要你有心。
“恩……是这样啊。那顽固的老婆子真是走运,要是遇上的是其他女巫,一定罚她个死去活来。竟敢这样放肆的和女巫说话!”
“你来这有事么?这样急忙?连衣裙都穿反了呢!呵呵。”伊维娜岔开话题。
“额……我是有重要事情通报,我不容易才从侍卫哪里得来的消息。那样尽忠尽职,你竟然还笑话我。你看,您不是一样和我狼狈,原本戴在左手上的镯子,怎么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过渡到右手去了?”司薇假意愤愤不平,打趣的调侃。
但这一次,伊维娜可不觉得好笑了。她看着右手手腕的镯子,痴痴的看着。
“怎么样,是佩服我惊人的觉察力吧!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的这支手镯特别的很,就特意留意她了。在血族,手镯戴在左手和右手可是很有讲究的,戴在左手的一般是稍有地位的女巫或者伯爵的妻室,戴在右手的呢……”
“如何?”伊维娜目光呆滞的看向司薇。
“戴在右手的就一定是皇室的成员了,因为表明自己是统治者的妻子,由于这种特殊的地位,全族只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做。所以,这种礼节万不可以开玩笑,否则被有心人看见,会**的!”司薇越说越小声,似乎真的怕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