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一次的见面,是不欢而散吧。她在洛的坏了,将自己弄得很狼狈。
“血族与冥界交战的事情,你是知道点的吧?”他走近,橙色的双眸渐渐与她对视。
“对,洛也一同出征,这个……我知道。”
“聪明如你,可曾占卜过这一战的胜算。”
“占卜?我不会……”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事呢?她感觉,浦杰奥的语气怪异。
“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吧?不愿意亲眼目睹悲剧?”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迷醉的双眸透露不确定的感情。
“我不明白你说的事,我记得,那时的会议你并没有参加,又从何得知这些事?并且,现在和我的交谈,又意欲何为?”眼前的浦杰奥,与那个一贯温柔有礼的男人很不同。他的侵略性让她拘谨。
“明白的说,这次血族与冥界交战,是一场必败之战,毫无胜算的可能。原先的战略只是想让血族损兵折将,没想到……洛?丹德尔会愚蠢到亲自出战。或许……”
“或许怎样?”伊维娜激动地质问。
“回不来。”他的脸色平静,静静等待她的反应。大哭或大叫,宣泄不安的情感,他都理解,他都会安慰……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浅浅的笑,转身。
“格拉,你不觉得悲哀么?这样平淡的表示,会让我以为你对他没有半分情感。”浦杰奥刺探的询问。
“还没有知道最后的结果,我就没资格先为谁流泪。我承认自己的脆弱和不堪一击,但是……我会的等他回来。就算那个他没有温度,不再开口说话,或者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伸手拉她回来,拥入怀抱。
“我对你的信任大过没有来由的猜忌。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因为我所认识的浦杰奥,不会轻易欺骗我。”
“真是个傻女孩。如果血族遭受屠杀,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他希望她不会拒绝这个温柔的邀请,和他在一起,他会让她得到幸福。
确实,他曾经想过放弃这样的念头,可是……此次血族将经历的大浩劫,却给了他绝好的机会。背叛也好,投敌也罢,至少手刃丹德尔的不是他,内疚感就不再沉重缠绕心头。
或许,他是可以带她离开这里的。让她慢慢忘记丹德尔,让她的心随着漫长的岁月,腾出一个空地,留给他驻足。
“我曾想过离开,也因为想要离开这里,我接近洛。可是,时间真是可怕的东西,它渐渐冲刷我的意志,让我背叛信仰。我慢慢觉得,留在这里也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有他在,我的心……似乎就不再那么孤独了。你明白么?浦杰奥。”泪水盈满眼眶,她却想坚强的微笑。
“你与他的美好人生,可知是对我的残忍?他不会回来,永远不会!冥王与他是宿敌,败在他手,他死无完尸,灵**毁!格拉,看着我!说你愿意和我离开!”他用力板起她的脸,橙色的眼眸溢满渴望。
“离开又能去哪里?我感觉,我似乎逃不开他,他说过,不愿意放我走的。浦杰奥,放开我……”她无力,混乱的信息是她困扰。为什么才短短的时间,她便得知洛可能死掉?她与冥界交战,真的会那么惨烈?所以才会不告而别,那样决绝?
没有能力拦住他的亲征,是否是她的过错?
“我不放,也不想让其他男人再如此拥抱你!我想要你。”他努力找回理智,却又说的波澜起伏。
她是一个足够让男人疯狂的女人,她的泪与笑,让人多没想要独占!或者,她从不自知……所以现在,他要清清楚楚的此表达自己的欲望!
扣上她柔软的唇,溢满的芳香让人倾倒。
这是她第二次吻她,吻着这个充满忧伤的少女。
她没有回应,这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可是,她的唇是如此冰冷,白皙的脸毫无血色,她的身体几乎让人感受不到温热。
“我只爱他,不论生或死。”她噙着苦笑,捏紧手中的老相片。
“我不会强迫你,等你知道最终的结果,等你终于没有依靠,我想……你会来到我的怀抱。”浦杰奥松开怀抱,认真的看着她。
伊维娜无言,深蹙的眉头显现她的不安,但她始终没有哭泣。
“你变坚强了,格拉。现在的你,已不见当初的软弱……下一次见面时,我想得到你的回答。”
她会跟他走的,因为洛?丹德尔,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不再可能踏上归程了。
倏地,浦杰奥的身影已消失在静谧的黑夜。没有踪迹,似乎刚才与自己的交谈从未发生过。只是,在她手中的那张相片早已折痕斑斑。
她努力抑制自己哭泣,只是不断的询问自己……她,是否还有机会再做一次祷告?
被吸血鬼所拥有的她,只愿向上帝索取最后一次祈求。
仁慈的耶和华啊,请保佑他平安归来……
到处找不见司薇,伊维娜想她可能离开了。疲惫的回到宫殿,她只想沉沉得睡去,忘记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惊悚的梦魇,恶心的异状物,古旧的相片,以及最让她挂心的,洛的危险……
他在战场,在她所不可到达的地方。那么,她的担忧又有什么用?
对这次战役的危险只字不提,洛?这究竟是你的爱护,还是抛弃?
松开金色丝带,伊维娜的黑发如瀑倾泄。
“刚才上哪里去了?”
“碧……碧雅?”灯火并不算太昏暗,但碧雅身着的血红色长袍却着实刺眼。
伊维娜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推到桌边。“你怎么可以随意进来?”
“呦,才一转眼,**变成女巫。你就学会如此趾高气昂的质问我,你在王的面前也是这样的?”碧雅的气焰很重,但她未施粉黛,可见并不是特意来寻衅惹事的。
“我只是被你吓了一跳。现在这个时候,找我有事么?”她只觉得自己显得狼狈,松松的头发随意的倘在胸前,褪去的女佣服散落在身旁,此刻,她只着了一件薄纱丝衣。
但殊不知,这份美艳,在碧雅善妒的眼中,却认为是罪大恶极的妩媚。
“茨梅尔在哪里?”她冰冻的声音与脸上的怒火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