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习惯吧,现在除了你的体形外貌,有了这对牙齿,你和这里的吸血鬼没有多大的差别。”
看着伊维娜生硬的练习着开闭口,尼迪特拉厌烦的转身,佝偻的身躯慢慢挪步。
“在外人面前,不要生疏的直呼名讳,你可以称呼我‘珀德婶婶’。”
“好,我会记住的。”嘴中陌生的异物还是让伊维娜在说话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待会我们就去参加特意为你开办的聚餐,得比,带她好好准备。”尼迪特拉示意在身旁静候的蟒蛇。
“是,主人,我会好好改造她。”
“很好,伊维娜,不,格拉,这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你要好好表现。”
可是,她根本还不知道他是谁,到时又则么在人群中认出他来?
或许她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件是远远超出自己的能力。她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引诱一个吸血鬼爱上自己。
爸爸,你在天堂看得见我即将犯下的罪恶么,
请你原谅……
因为我是那么想见到你,在这世上唯一疼爱我的人。
神说,才德的女子很多,惟独你超过一切。
艳丽是虚假的。美容是虚浮的。惟敬畏耶和华的女人,必得称赞。
简陋的洞穴,昏暗的光线。
随着得比,她穿过狭窄的过道,来到一个湿气极重的地方。伊维娜叹息一声,静静的坐在岩块的边缘,她整个人都精疲力尽了。
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伊维娜侧着脖颈,慢慢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一条蟒蛇竟然正缓缓的朝她游来。下意识的,她紧缩起娇小的身体,面露恐惧。
“愚蠢的人类!既然那么怕死,还胆敢与伟大的尼迪特拉主人签订契约。看看你那恐慌到令人憎恶的人类脸孔,恐怕你是第一次能穿上如此奢靡的华服,哼……也必将是最后一次。”
蛇形的巨大身躯密实的缠绕在一只木箱的周围,随后,只见得比用力一紧,箱盖上的灰尘尽落,缓缓打开。
简陋的木箱里竟秘藏着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与花式各异的昂贵绸缎。这一切让她方才的惊恐倏的转化为无比诧异。
这些礼服在过去一定属于某一位美丽的女主人吧,想象在众人的目光下,一位年轻的贵妇人穿上它,举手投足有着无法掩盖迷人魅力……可如今,她们却都倘在这个阴暗的湿地!没有阳光的照耀啊,空气中毫无一丝阳光的味道,她们只能静静的等候在古老的箱子里,黯淡了,却仍不失低调的奢华。
更可悲的,她们将被渺小懦弱得自己穿上。
伊维娜不确定,这是否使眼前这一件件昂贵华服蒙羞,或许,或许她太自卑了……
瞥见伊维娜怔怔得杵在原地,得比进一步放肆的嘲讽。
“以你的相貌,矮小,单薄,一幅弱不经风的模样,则么可能得到‘他’的欢心!主人会浪费时间与你契约,恐怕是难得糊涂。”
伊维娜沉沉的低下头,她已习惯他人的轻视。从过去直到现在,除了父亲,没有人会认为她的存在有任何价值,从来没有。
“穿上它,越快越好,相信主人快要等不及了。”找到一块干燥的地,得比将礼服小心翼翼的曳在上面,随后‘沙沙’的游移出去。
现在,一切安静的只听见远处滴水的回声。
伊维娜紧闭双眼,艰难的深呼吸。
她得振作不是么?只要快点完成约定,她就能逃离这里,结束可怕的梦魇。
无力的拾起礼服,洞内的光线逐渐昏暗,让她几乎看不清礼服的颜色,唯有软呢的绸料触在手心,令她冰冷的身体稍稍回暖。
等穿戴完毕,地上只剩下一串与之相配钻链。而就在她摸索着想要戴上它的一霎那,黑暗里闪起异样的光芒。
是她那串颈上的珍珠项链。
这是十岁时,母亲送过她唯一的一件生日礼物。这只是一条普通的珍珠项链,和妹妹昂贵的首饰比起来,它更显得毫不起眼,但尽管这样,它还是成为了自己最喜爱的配饰。只因为,它有母亲的味道。
自嘲着扔弃手上那条价值不菲的钻链,伊维娜无奈——看来她还是舍不得丢下这件廉价的礼物,不管怎样,她还是敬爱着母亲,这个永远美丽的女人,以及她冷冷的眼神。
将项链小心的隐藏在华丽的绸缎下,伊维娜迟疑的走出洞穴,她不知道……自己的这身装扮或许只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吧。
但她并没有来得及发现,尼迪特拉错愕的表情。
墨一般的发色,乌黑的眼,她的五官依旧如此精致。但,这一次,紧束在身上的黑丝礼服毫无保留的展现她腰臀的迷人曲线。厚重的鹅绒披肩恰如其分的遮掩住暴露在外得腰背。吹弹可破雪白肌肤啊……她的一切与这陈旧的摆设如此格格不入……那是一抹无法抗拒的殷红与诱惑!
时光重蹈覆辙,一切与当年的情景如此的相似……
伊维娜紧张的摆弄着手指,直到尼迪特拉的一句话才彻底解放她。
“你得装扮,足可以赢得任何一个男人的心。”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因为眼前美丽的人儿确实妖娆的让人心醉。
她颤巍巍的走近伊维娜,“不过,你谦卑的神态却为足以使高贵的着装为之失色。高傲些,你的身份是与众不同的。”
伊维娜努力着想要明白。
“走吧,我们的契约从此刻开生效。”尼迪特拉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示意伊维娜搀扶着她。
“得比,”
“是的,主人。”
“好好的看守这里,等我和格拉回来的时候……你的身份将不再只是地位卑贱的灵物。”
“是的,主人。一切都是您的福泽。”得比恭敬的回答,丝毫没有刚才的趾高气昂。
尼迪特拉阴冷的笑着。
而伊维娜努力克制自己的不安。
以她的直觉,她隐隐觉得,这并非一场简单的晚宴。
伊维娜只见尼迪特拉不断的念着咒语,打开和关闭着眼前不同的门。而每打开一扇,她们就到了不同的地方,这让她感觉不可思议。
但让她尴尬的是,这一路上,尼迪特拉都保持着缄默。然而,在她的心中,从出门时的不安,直到现在,已经转变为难以抑制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