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己,为什么这样的懦弱,倘若不是如此,她不会被迫签下契约,不会沦落吸血鬼的领界,也就不会遇见他……
身体的失贞与心灵的巨大伤害。这样的遭遇能说是“幸运”么?
为什么?!一睁眼仍是天昏地暗的世界。这是上帝对她开的玩笑啊!想要珍惜的爱情只是一场泡影,想要厮守的爱人,却是那样吝啬信任。
瓦莎被突如其来的怒气吓的噤声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阻止伊维娜强行下床的举动。
撑起无力的手臂,隐隐的刺痛是那样熟悉。她轻轻撩开缚在上面的丝巾。
接受难以想象的事实。
伊维娜。丹德尔。
看见手臂上如此清晰的符号,总算把伊维娜身上最后一丝的力气也消磨殆尽。瘫软得倒在床上,她知道,她再也逃不开他。
“我想以后……这里还会加上一个姓氏。”
……
彼时甜蜜的话语,如今想来却是那样苦涩。
“主人,这正是奴人要向您贺喜的事啊!”看到伊维娜对着手臂的符文发愣,瓦莎忙不迭的开口。
“这是王留下的印记,可是不得了的事呢!想想宫殿里的那些女人们,哪一个不相赢得王的欢心,可是,从过去到现在,都不曾有任何的女人得到这份荣耀,除了主人您啊……”这也正是瓦莎心中倍感崇敬的地方。
这后半句,瓦莎硬是藏在心底。
不管是传言还是听说,这位新封的女巫大人都是一位神秘的女子,外界只知道她蒙受王独一无二的宠爱,甚至免除她重罪后的极刑,如此的破例,都难以想象只是为了一个女巫。
因此,能贴身跟随这样的人物,服侍她,爱戴她,实在是毕生的荣耀啊。
当她一知道要到这儿来做女仆,说不出有多么欢喜!可是,看到新主人的脸色,为什么满脸的哀伤呢?
“那,这能算是幸运么?”
她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弱到只能让自己听得清楚。
“……?”瓦莎鳖起嘴来。满脑尽是疑问……
能蒙受这样的恩典,都无法让主人高兴起来,那么,究竟还有什么方法逗乐主人呢?哪怕是笑一下也好啊。
“主人,这样的水温还合适么?”瓦莎轻柔的将水倾倒在伊维娜光滑的脊背上。
白皙的皮肤还隐现朵朵红梅般的吻痕,光是看着都让她的脸微微泛红。
“嗯……合适。”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洛了。
嘲讽的是,若是在过去,她会想念他。而现在,反而觉得轻松些了。
和他面对面,反而使她害怕,那段使她身心受痛的记忆,在这几天一直折磨着她。
那个在破碎的记忆片段里,蛮横的,欲望的,将强势发挥于极致的男人,果真是洛么?
若是不爱她,那么,为什么他要不吝温柔,珍惜她,保护她,给了她,爱情的错觉……
又是一抹无奈的苦笑牵起嘴角。这几日,每当想起那些片断,她就不禁陷入毫无止尽的苦思。
“差不多了。扶我离开这水池吧。”
而伊味娜刚要离身,一股直冲头顶的热流使她眩晕。
“糟了,一定是泡澡的时间过长了。奴人知错。”瓦莎慌张的跪在水池边,努力求得伊维娜的宽饶。
“不碍事……,先扶我。”伊维娜难受的皱起眉头,脸色苍白。
“是是是,奴人现在就……”她真是没用,一点小事就被吓傻了。
瓦莎笨手笨脚的将手伸入水池,想将伊维娜尽快扶出。
“大胆奴人,你在做什么?!”
更快的,娇小的瓦莎被甩在一旁。一双有力的手,撑住伊维娜即将滑倒的身体。
“轻贱的奴才,你刚才想对她做什么?”洛轻柔的抱起伊维娜,将放置在一旁的浴巾覆在她身上。
“这这,奴人也是想……。”瓦莎吓傻了,刚才王的力道使她左边的臂膀疼得要命。
“来人,处死!”这个该死的奴才,若不是他刚才及时发现,伊维娜一定被强行溺在水池中了。
“不不,王,瓦莎没有任何一丝反叛伤害之心,瓦莎不敢有下次的怠慢了……求,唔……”话还没说完,瓦莎就被强悍的侍卫拖出房门。
眼下,房间只剩他,与他的伊维娜。
他轻抚着她的脸。那因为热气而略带薰红的脸蛋,就像将熟的苹果,煞是诱人。
抬起她的下颚,他将嘴唇轻轻覆上。那一瞬间,就像回到初次见面时的画面,她睡着,而他,就像是看待珍宝那般凝视着她的美好。
伊维娜微微皱起眉头,她的眼帘颤动着。
“谁?”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她出口有些惊慌。
洛转身想要离开。
他害怕她醒来,因为即将与她对面而感到不安。从他伤害她的那一刻,便清晰地感受到那带有恨意的反抗。
“醒了?”他背对着她,声音寒骨。
“洛……”下意识的,伊维娜这样喊着。她看着她的背影,真的,只要这样就好。眩晕的大脑暂时模糊了她对与他的记忆。
她想下床,却发现身上只有一块薄纱浴巾。
而正巧合的,那句熟悉的叫喊,使他转过身来。
“转回去,不要看!”伊维娜拉扯着胸前的白纱,窘迫的红着脸。
“有些么关系呢?我都仔细的看过,不是么?”洛眯起双眼,血红的眸子一舜不舜的看着伊维娜。
他知道对她的伤害太大。而他希望重复以前的温柔,重新挽回她渐远的心。可是,一出口却是无法控制的伤人。
感觉洛危险的靠近,伊维娜紧张的缩向角落。
“瓦莎呢?”
“你说那个仆人?”
伊维娜垂下眼帘,轻轻的点头。努力回避那双眼睛。
“处死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残忍的口气,使她又想起夏桑的遭遇。
而洛没有吭声。
“为什么你要伤害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夏桑如你所言,是因为犯下罪名,那么瓦莎呢?!她没有唆使我,更没有让我离开!你凭什么杀死她?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伊维娜喊叫着。她的模糊声音,几乎就要被哽咽的抽搐掩盖。
而这种淋漓尽致的指控,或许只是自己的一种防卫。她再也受不起任何一丝的伤害。
“没有原因。如果你还要问……那只是因为我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