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魄95
依诺山率领自己的工具来到阿月堡入口。他让世子伊宠爱的一个亲兵上前叫门。并且让世子伊宠爱站到明显的位置,以便于城堡里面的人看到。
世子伊宠爱头痛欲裂,和切割耳朵产生的疼痛纠结在一起。正是因为这些疼痛,让他有了些清醒。他明白了目前的处境。他不动声色,不能让伊隆山看出异常。
伊隆山可以利用他,他也可以利用伊隆山。现在伊隆山手里拿着权标,如果利用得好,也就跟他伊宠爱拿着一样。时机到了,就自己拿过来。
他之前走过的几步棋子,不会一点作用都没有。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一切皆有可能。
暮黑时分,京城王宫后面的一末街角,一座看起来不起眼的院子,一个用兜帽遮盖面孔的人,从侧面进入院子。院子里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沿着长方形天井,一排灯笼高挂,灯火迷离照在繁花假山水池之间。进入院子的人从兜帽后面的阴影后面对这番景象看望了一会儿,转身隐入一个灯火照射不到的死角,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一扇平时总是关着的门,在里面的墙壁上敲击了几下。
很快,灯光从上面泄下,照在木质的楼梯上。来人掀开兜帽,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楼梯上端一个绝色美人迎视来人。
来人在美人脸颊上捏了一把,进入这个楼面最里面一个房间。这是这一层楼面房间中,唯一没点灯的一个。但是借着从纸窗透进的光,仍然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情形。这个人走到一把高靠背椅子上坐下,长长的吁一口气。脱下罩在外面的衣服,搭在椅子背上。
又一个人走进来。这人随手把门关上,把茶盘里的茶水无声的放到来人面前。一股浓郁的茶香开始在房间里飘散。来又从长吁一口气,是很惬意的味道,又有一些莫名的无奈的味道。
吁气的人一只手端起茶杯,一只手移动高靠背椅子,移动到和端来茶水的人并肩的位置。他伸手揽住那个的肩膀。
茶杯掉到地下跌得粉碎。这个猛地站了起来,厉声喝问:什么人?
是我。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粗厉的声音下掺杂着惊恐。他没有盲动,来人如果的命,不会采取这种形式。只要不到性命危急的关头,他是不会蠢动的。
灯光亮了。来人庆幸自己反应正确。世子伊宠爱坐在本该是那个迎接他的美人坐的位置上。
世子拉开门,那个站在楼梯上迎接他的绝色美女进屋,重新端来香茶。无声出去,门重新关上。
屋内,两个人,探视对方。
戴兜帽的那个,大太监年龄接近六十,一个身材矮小的圆胖子。十岁的时候进入王宫,十五岁成为伊隆基身边的奔走小太监,四十岁成为大太监。那里他还不是圆胖子,只不过身材矮小而已。的兴趣同步。这时的伊隆基把心思花在皇宫嫔妃身上,大太监在陛下伊隆基的身边时间顿时多起来,事务也繁忙起来。意外的是这却成为他圆起来的直接原因。因为从这个时间段开始,陛下难侍候起来,他开始成为一个出气筒,受到斥骂成为家常便饭,有一次被打个半死。有三次被驱逐出王宫。
有两次被驱逐后,大太监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山里,不久又被陛下派人接进王宫。
也就是第三次回到王宫,大太监悄悄地收了这个美人,买下了这所宅院。这美人进入这所宅后就没有出去过。这美人是贬入皇宫的嫔妃。和大太监第三次被驱逐出王宫的密切的关系。宅院表面的主人是一个年老的寡妇,身边有一群侍女。深居简出。
大太监只是偶尔光临宅院,近来他来得更少了。这一次来是因为,他觉得可能以后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所宅院,没有机会再看到宅院里的美人了。陛下伊隆基决定搬到月华峰去,整个后宫一起搬过去,指定了一些宠臣随行。
大太监来和美人,宅院告别。他没想到世子伊宠爱出现在这里,他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大太监首先想到的把自己的秘密更深的埋藏起来。把发现了秘密的清除掉,看起来是达到目的有效手段,问题是世子伊宠爱不可能是一个人悄悄来到这个龙潭虎穴。他既然在大太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了这所宅院,说明宅院已经被他控制。宅院表面的主人,那个年老的寡妇,还有寡妇手下的侍女已经被太监发展成黑眼睛,在他进入宅院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警告信号,就足以说明问题。
大太监不动声色。世子至此,有何指教啊?
不用指教,大太监也明白。世子为什么而来。他一直在躲避这样的事情。
现在终于无法躲避了。
若干年来,政事一直由大臣自行处置,偶尔在大臣认为需要处理的事情,必须获得陛下的明示才可以决断,求见陛下的时候,也多数被拒绝。朝廷中开始出现让太子莅事的呼声。
陛下置之不理。他虽然失去了对朝廷事务的兴趣,但是也不想把管理那些事务的权力移交到别人手里。
大臣开始把活动的目标放到大太监身上。大太监现在是最接近国王的人,大臣接近国王必须通过大太监,大太监甚至可以通过让不让一个大臣见陛下,决定这个大臣的宠荣与失意。
但是在试图说服陛下,移交一部分权力给太子或者别的什么人这一事情上,大太监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他没法躲避了。
大太监猜中了。
世子伊宠爱说:我和你做一笔交易如何?
你说。
你,说服陛下,在搬迁到月华峰前设置监国使,留在京城监理国事,替陛下分忧。我,忘掉今天看到的事情。
大太监不语。一部分大臣已经聚集起来,要求求见陛下,试图阻止陛下搬迁到月华峰上,如果搬迁的话,就设置监国一职,由陛下在太子和世子之间做出抉择。
陛下拒绝了和那些大臣见面。他就是因为不想听到那些说法,不想见到那些大臣,才决定搬迁到月华峰的。他指名随行的宠臣,都明智的避免提及监国之类的事情。陛下明令,再有提及这件事情的,就用大棍子侍候。
喂,该你说话了,别装哑巴。
大太监站起来:世子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个专卖做不成。我只是一个太监,说白了就是一条走狗,那里有资格和世子做交易。
那我只好把这个美人带进王宫,告诉陛下,我从哪儿找到她的。她也会说清楚,你究竟是怎么从冷宫失踪的。还有,这座宅院,你从哪儿弄到银子买下的?这点事情,够不够你死个十回八回的?
这个,不用劳烦世子,我自己会向陛下说明白,陛下让我死,我自然会死。世子还是回去准备到月华峰的行李吧,如果世子现在去求见陛下,恐怕会惹陛下不高兴呢。
大太监转身想离开这间屋子。世子喊大太监留步。别急,别急,我就是跟你开一个玩笑。你也用不着找死,向陛下说明白什么,我也没看见什么啊。陛下啊,年老了,总有一天,要龙归大海,鹤驾西天,到时候你怎么办呢,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对不对?
大太监点头称是。他当然不愿意在陛下在世时,受尽宠信,陛下归天后,立即就被人五马分尸。
世子和大太监达成口头协议:世子承认让大太监说服陛下眼下设立监国使,超出了大太监的能力,世子不勉强。大太监承诺,在便利的时候,向陛下推荐世子承担一些实际的事务,在陛下最终决定在太子和世子之间进行抉择时,站在世子一边。世子承诺,在获得王位后,保证让大太监安度余生。现有的美人,宅院为大太监的永久产业。
到达月华峰后,世子获得了阿月堡堡主头衔。和太子相比,拥有了实力。在继承王位上多了一分胜算。
伊隆基陛下早年常年出征在外,没有战事的时候,也经常只带一两个人隐藏身份,在穷乡僻壤走动。嫔妃多为虚设。到了子嗣问题紧迫后,才有了两个王子。大王子小名难儿,因为王后生产这个王子时,难产几乎丧命,王后因为这一经历不愿意见到大王子,交给一个年老的侍女养育。王后多年前死于心痛疾病,但她不喜欢大王子,宠爱世子的情绪传染给了伊隆基。王后临死前要伊隆基发誓,把王位传给世子伊宠爱。国王起身离去,王后没有听到誓言。大王子仍然是太子,只是太子一直没有接触朝廷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