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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石魄44

他是谁?燕姑问。

好像是那个帮助过我的人。狗儿简单说了逃出地宫的经过。他不能十分确定这就是那个人,这个人现在跌倒在地上,满脸血,不停地说着他们无法听懂的话。他甚至也想不起那个帮助过他的人当时穿的衣服样式,颜色,他只凭感觉,猜测这就是那个人。

狗儿在死神的宫殿拿到石魄,他和鹤子、燕姑、影子一起离开那里的瞬间,爆炸发生了。他们逃出了死神的宫殿,可是并没有到达狗儿想带他们回到的地方。他想带他们回到原来的生活空间。在那里他们将回到血案发生前的时光,重新开始。经过地狱谷之行,他们将重新选择生活,事情将会有新的结局。

只是权标引发爆炸时,附着在气浪里面的分子污染了石魄,石魄的效力大减,他们逃出了死神的宫殿,但是并没有逃出地狱谷。现在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逃出地狱谷了。

他们在寻找出路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满脸血迹的人。

鹤子和影子都主张不要理睬这个人。他们现在急于离开这里,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还想帮助另外一个人,势必增加他们的负担。现在,情况好转最为明显的是影子,他回到了腹部插入刀子之前的状态,他知道自己用刀插进过自己的腹部,不过只是像一场噩梦一样,现在他最急于回到之前的那间茅草屋,重新和燕姑开始。

燕姑手指上的伤残消失,脸上还残留着浅淡的疤痕,像一个记忆一样存在。不知道的人,一定看不出来。影子现在才知道,燕姑有多美。这更增加了他快点逃离这里的愿望。

鹤子也急于逃离这里。先是被影子追杀,后来是在地狱谷受到各种折磨,现在他知道自己能够活着,在湖边看着鹤群飞舞,是多么的幸福。他只想在重新拥有一刻那样的时光。

狗儿建议他们自己想办法逃离这里,石魄失去效力,他已经帮不上他们了。

影子和鹤子有意接受这个建议,只是他们都想看看燕姑的决定。对于影子这是前所未有的,他从来没想到过要听听燕姑的想法,一直都是自己决定燕姑该做什么,现在他知道只有他们取得一致,才能实现重新开始的愿望。

鹤子也在等待燕姑的决定,他不想在这个时刻,撇下她独自逃离。不管怎么样,燕姑经历这一场苦难,跟他也是相关的。

燕姑在沉吟,她也想尽快的离开这里,新的生活在等待她,她不确定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不知道还能不能和影子重新开始,如果不能和影子重新开始,和鹤子又将如何,这都是未知,但无论如何,总是一种新的生活。她有了新的选择,新的机会。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尽快的逃离这里。不顾一切的逃离,似乎是非常自然的选择。狗儿说过了,要他们自行逃离,他将留下照顾这个满面是血的人。余下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逃离的想法是那样急切,她也真的就要按照那个想法行动了。影子和鹤子都在等着她的决定。犹豫会拖累另外两个人。她不是很在乎拖累影子,影子给她造成了那么严重的痛苦,那是不可能轻易平复,忘记的。可是她不想拖累鹤子。

燕姑最终决定,逃离的事情,等一等。眼前这个人,命在须臾,弃之而去,她做不到。此外,情况也很清楚。狗儿说了他会留下来照看这个人,但是显然,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燕姑蹲下来查看这个人的情况。

首先检查脉搏,跃动得非常急促。检查没有进行下去,这个人忽然一把抓住了燕姑的手,不成声的狂叫起来。燕姑想要挣脱那人的手,无法挣脱,抓住她的手,僵直痉挛。狂叫在继续,是一种接近大型动物的嘶吼,身体也同时剧烈抖动。

狗儿等人几只手同时按住这个人,防止他突然之间做出什么动作,伤害燕姑。

燕姑终于挣脱了那只僵硬痉挛的手。她按住自己的心脏,此刻,她的心跳也激烈而快速,这使她暂时失去了动作的能力。还好的是,这种情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现在四人人都和这个人拉开了距离。他们面面相觑。

这个人就是土豪。此刻他剧烈的抖动停止,不成声的狂叫变成了疯狂的笑声,接着一翻身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奔跑。

快,抓住他。燕姑叫喊。如果听凭他这样跑下去,一定会栽倒下去,摔断自己的手脚。这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构成的坑凹,似乎在某个时期这里是一个大爆炸的现场。

影子离得最近,扑倒土豪。土豪挣扎反抗,力量意外的大。在他滑出影子的掌控时,鹤子和狗儿赶到,共同控制住了他。土豪猛烈的呼吸,向这几个人喷吐口水,同时呲牙咧嘴做出怪相。

影子和鹤子现在都看出,他们控制住的是一个真正的疯子。这个家伙不知为什么闯入地狱谷,他们现在恐怕没有办法帮助他了,最好的办法似乎是让他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

为了防止这个完全疯了的人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他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捆了起来。用的是从土豪身上撕下来的布条。地动手撕这个人身上的衣服时,影子和鹤子都意识到了这个人身份不同寻常,他的长袍居然是丝绸制作的。在康乐国,穿这种料子制作的衣服是贵族土豪的特权。他们喜欢用这样的穿着把自己和别人区别出来。

影子和鹤子对视了一下,他们决定不再参加这一场救助了,并且阻止燕姑这样做。影子出手,拉燕姑离开。

我们回家,今后我会好好干活,让你过上好日子。说的话和影子当初娶燕姑时一模一样。

燕姑推开影子。别碍事,没看人忙着吗?

燕姑从自己的衣服下襟撕下一条布条,擦拭这个人脸上的血迹和污物。污物包括吐出的白沫,也包括一些吐出的胃部容物。经过胃酸的腐蚀,这些容物气味极其难闻。燕姑擦拭一下,抖动一下布条,把上面的污物抖掉。抖动的时候,把抖动布条的手伸到尽可能远的距离上。让污物掉到远一点的地方。经过擦拭,眼前的疯子看起来不那么面目狰狞了。最为重要的是此人安静下来。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处于被救助当中。

燕姑重新检查那人的脉搏。不再那样激烈,手指上传来滚烫如火的感觉。燕姑陷入沉吟。她小时候目睹父亲施展岐黄之术,有所感悟,但是父亲并没真正的传授于她。父亲认为女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人,燕姑只得把剩余的精力用在剪纸上作为消遣。现在她回忆早年的经验,希望能够想起点什么。

燕姑开始翻弄石头。

你要找什么样的石头?影子问。他现在的态度很谦恭。

就是花下埋的那种。燕姑在窗户下种植了几株花。在花根茎的部位埋了一些细碎的石子,作为肥料用的。埋了那种石子后,花开得特别艳丽。影子经常说,那花开得有些妖气。

现在影子开始寻找这种石头。与此同时,鹤子和狗儿也行动起来,寻找石子。他们并不知道要寻找的什么样的石子,只是把所能找到的不同的石子搜集起来,放到燕姑面前。

燕姑先看了影子找来的石子,看起来确实很像她要的那种,可是用鼻子闻一闻,不是。这石子没有任何味道,而她要的那种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燕姑在鹤子和狗儿找来的石子中翻动,找出几种,经过对气味的识别,只留下一块在手,这一块石子气味接近印象中的那一种,但是颜色差别很大。

燕姑再次检查那几块石子。颜色质感和记忆中的完全一致的,气味不同,气味和记忆接近的,质感和颜色又有差异。她一时有点迷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她当初并没有有意的记住那些特征,只是在把玩中,无意中记下来了。

燕姑把几块石子拿给影子,希望他能通过回忆,判断一下。影子摆弄石子,不知所措。他也挖出燕姑放入花株根部的石子玩弄过,玩弄过后就藏匿起来,又故意让燕姑知道,埋进的石子不见了。之后借口燕姑表达了不满,暴打了她一顿。现在他拿着石子颠来簸去,唉叹出声。

燕姑用一用手捂住影子的眼睛,把石子逐一的放到影子的鼻子底下。影子选出一枚石子,和燕姑感觉到的一致。都是颜色差异很大的那一枚。

既然燕姑和影子都挑出了同一枚石子,那么为什么颜色如此差异呢?

鹤子突然说: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接着解释,这里的光线非常特别,导致看到的一切都发生了色泽上的变化。你看看他的脸。他指着影子。

果然,他们都看到到每一个的面部颜色都变得与本来完全不同。燕姑决定就用这一枚石子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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