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古老的妖野群山中存在一个传说中的部落名唤九黎,曾经以强大的巫法闻名神州,那些巫法中便有一种邪恶的巫术能够复活死尸来战斗,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利用死尸无谓疼痛的优势,本身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像这种能够恢复生前全部法力的丹药当真是闻所未闻,怪不得噬魂丹千百年来无人能够炼成,如此神奇的灵丹妙药如果轻易便能炼成,这人间怕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好在香楹所炼制的噬魂丹只有两颗,即便被沉鱼抢走,也只能控制两个人,红粉楼想要与正道为敌只凭两颗噬魂丹怕是难以做到。
想到这些,凌霄不自觉的笑了笑,恰好此时香楹回过头来,看到他一个人傻笑,推了他一下,道:“你在笑什么?傻了呀。”
凌霄一下子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红粉楼费尽心机得到这两颗噬魂丹到底是为了对付谁呢?”
香楹沉思了片刻,分析道:“据我了解红粉楼的圣姬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人,她肯定知道用这两颗噬魂丹去对付玄阳宫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多半是用来对付魔教的另外三大派系。”
“啊?”凌霄转头不解的问道:“他们不是一向都同气连枝,同仇敌忾的吗?怎么会自己人对付自己人?”
香楹轻哼一声,道:“面和心不合罢了,一统魔教恢复八百年前魔尊时期的昌盛一直是他们的目标,四大派系多年来勾心斗角都想成为新任魔尊,都想让其他三派臣服,以至于相互厮杀都是常有的事。”
凌霄恍然的点点头,低声自语道:“怪不得这么多年魔教都没有恢复元气,原来一直在自相残杀。”
香楹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仿佛有话想说却又不能说,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凌霄没有注意到香楹的变化,从地上拔掉一颗小草叼在嘴里,仰着头问道:“既然圣灵宗宗主让你们炼制噬魂丹,你们又为何会跑到这里来,你师父又怎么会落到红粉楼的手里?”
香楹坐在地上抱着双腿,脸色有淡淡的伤感,微风吹动碧绿的衣衫微微摆动,犹如她的心轻轻颤抖。
沉默了一会,香楹轻声道:“宗主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炼制噬魂丹,可这种奇药又岂是那么容易炼成的,那些日子师父废寝忘食的炼丹,每次都以失败告终,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如果交不出丹药我和师父都会被宗主处死。”
“就在最后一天的夜里,为了躲避刑罚,师父带我逃出了圣殿,我们一路逃往中原,圣灵宗大批高手紧追不舍,我们东躲西藏几经辗转才甩掉追兵,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又被红粉楼盯上了。”
“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得到噬魂丹的消息,圣姬派出了座下四大弟子来劫持我们,其中就有昨晚的沉鱼,师父与她们一场苦战可惜最终不敌被沉鱼擒住,她们要我用噬魂丹去交换师父,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听完这番话,凌霄微微皱起眉头,但他背对着香楹自然没让她看见,然后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师父炼了那么久都没有炼成噬魂丹,你怎么一下就成功了,难道是因为你的运气好?”
香楹怔了一下,转过身直视凌霄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相,信,我。”
凌霄呆了呆,随即微微一笑抓过她的玉手,握在掌心,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你有这个本事那你们又何必逃到中原来呢?”
看到凌霄真诚的眼神倒不像是撒谎,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暖,香楹脸色微微一红,慢慢地下头轻声道:“那是因为要炼成噬魂丹必须有一味药引,只是师父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药引?”凌霄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讶声道:“莫非这药引就是灵狐之血?”
香楹点点头,道:“所以我才千方百计的让你们帮我拿到灵狐血,就是为了救师父出来,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救出她老人家。”
看到香楹眼圈开始泛红,凌霄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不要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也许一切都是天意,鬼医婆婆注定有此一劫,谁也改变不了。”
香楹不在说话,轻轻把头靠在凌霄的肩膀上,闭着双眼一颗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滑落,掉在地上很快便渗入泥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痕,就像生命一样脆弱无比,转瞬而逝。
二人回到药庐的时候已是中午了,云逸等人都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起消失了半天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有些担心。
正待云逸打算出去找找的时候,凌霄和香楹手牵手从紫竹巷的尽头走了过来。
龙焱揉了揉眼睛呆呆的看着亲密的二人,伸出手指了指,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们……他们……什么情况?”
清羽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有什么好惊讶的,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儿。”
说完,清羽便迎了过去,走到近前拉着香楹的手,看了一眼旁边貌似无所谓的凌霄,轻笑道:“香楹妹妹恭喜你了,找到了好归宿。”
别看香楹平时刁蛮任性,像个大小姐一样,但怎么说都是未出阁的少女,也不像凌霄那样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此刻一张小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扭捏着低头道:“清羽姐姐,你不要取笑我。”
清羽笑意浓浓的说道:“我哪有取笑你啊,我说的是事实嘛,对不对啊凌师兄?”
凌霄轻咳两声,大义凛然道:“对,师妹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一个好归宿。”
“切,脸皮还真厚。”清羽白了他一眼,微笑着道。
这时云逸走过来,看了看香楹,然后和凌霄对视一眼,淡淡道:“清羽,你先带香楹进去梳洗一下,凌霄你跟我说说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清羽答应一声,便拉着香楹往药庐里面走去,走了几步香楹回头向凌霄看去,只见他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点点头随清羽回竹楼去了。
待二人走远之后,云逸才淡淡道:“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凌霄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了半响,最终叹了口气,道:“她炼制的根本不是什么回生丹而是一种奇药名叫噬魂丹,她师父就是圣灵宗的鬼医婆婆,炼丹就是为了救她的命。”
云逸惊讶的看着他,问道:“这么说她也是魔教的人?”
凌霄滞了一下,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云逸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怒声道:“既然她是魔教的人,你为什么还要……。”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凌霄心里清楚的明白云逸的意思。
他低着头,沉默了半响,淡淡道:“大师兄,香楹已经改邪归正了,她本性善良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机会呢?”
云逸放开他的手臂,深深吸了口气,道:“从我们相遇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欺骗我们,你怎么知道她这次不是在撒谎?”
凌霄顿了顿,道:“没什么理由,只是一种感觉,因为我亲眼看到鬼医婆婆死在她面前,亲眼看到她痛苦绝望的样子,若不是我暗中跟着她,她已经被红粉楼的人杀了,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去撒谎。”
云逸想了想没有说话,他也愿意相信香楹会变成一个好人,也希望看到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他必须理智,对魔教中人他不得不防。
沉默了一会云逸道:“这件事,我决定不了,等日后你自己去和掌教真人谈吧。”
凌霄忽然抬起头,严肃的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无论掌教师伯会不会成全我们,我都会和她在一起,大不了离开玄阳宫去做个闲云野鹤。”
云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淡淡道:“如果你觉得那么做值得,我不会反对。”说完便向药庐中走去,留下凌霄呆呆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