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啥玩意儿?俺们咋就没听明白呢?啥叫蘑菇吸?”大鲁悄悄地凑到云门旁边用手掩着嘴在他耳边问道。
“什么蘑菇吸,你他娘的耳朵长大腿根儿了啊?”云门对大鲁无语到了极点还过去了一点,忍不住要吐槽他:“是蒙!古!细!犬!你知道二郎神吧?他的哮天犬就是以这狗为原型的”大鲁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说道“你小子,话头越说越没羞没臊了啊,什么大腿根儿,那白小哥说话跟个娘们儿似的,细声细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没吃饱饭呢,俺们耳朵糙,听不清。”
云门听他议论白鸽,微微的把身体朝旁边挪了挪,他知道这白鸽可不是个软柿子,指不定脾气上来了,一剪刀飞过来的话,那力道,绝对能把大鲁钉死在墙上。
云门觉得有些奇怪,这蒙古细是她们自己的狗,看样子并不是拿来卖的,那为什么要带出来呢,难道只是为了当保镖吗?她们的跟车伙计个个壮得牛一样,还需要几条狗当保镖?
刘家表妹蹲下身子摸了摸那个领头的蒙古细犬,自言自语道:“其实这几条狗和这个狗混狼,是我大表姐的宝贝,她也舍不得带它们出来散野。”
这狗带着太重的神秘色彩,蒙古细犬本来就是传奇的犬种,集合了智慧,爆发力,速度的优秀种类,相传它们有着自己的思考能力,在狩猎或者进攻狼群的时候,会根据自身的优缺点来制定团队计划,非常可怕,它们似乎知道自己不是像藏獒那种力量型的守卫犬,所以会利用速度来包抄,会选出整个团体中相对力量最大的来进攻,甚至在主人不在的时候也能顺利完成任务。无需指示。
云门实在想问个究竟,她们到底是如何得到这面前的串狼蒙古细,以及她所说的散野,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知半解,让他心痒难耐。
白鸽好像看出了云门的心思,回头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再问下去,云门一直有种感觉,觉得白鸽的话不能不听,所以硬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这时戴眼镜的刘家伙计终于把帐算好了,他们便很快的从庞老板那里拿了钱付给了表妹,并迅速的把20笼狗装上车,因为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老撬的肩膀又肿了一大圈。人疼得脸都白了。
走出招待所的时候,刘家表妹也跟了下来,云门发现欣姐表情很不自然的站在门栋口,脸色铁青,虽说是大晚上的,云门都能想象到她肯定是满脑门子的白毛汗。看到她这种状态,云门心里大概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家表妹看来也不是特意来送他们的,经过欣姐身边的时候,表妹柔柔的小声说了句话,“欣姐,表姐不怪罪,以后每个星期我们都会亲自来跑堂。到时候,各个地方的老板来了,还麻烦你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就是了”
欣姐的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暗示刘的轻重拿捏的很准,杀一儆百。
云门此时想起来的时候老撬和他说的那句“这岸山和咱们那园村可不一样”,果然,这里真的不仅仅是一个狗市。
正要上车,表妹喊住了云门:“喂,你,那个逞英雄的”
“干什么?”云门不喜欢这个外号,却还是回了头。
表妹微笑这着站在他面前,离他很近,云门这才清楚的看清她的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睫毛长而卷翘,初看和暗示刘有些像,但有女人味多了。
她伸出手,说道“还没问你名字呢,我叫刘文倩,还有。”她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谢谢你今天逞英雄的行为,虽然有点傻。”
云门心想着这尼玛哪里是跟人道谢的方式,却还是跟她握了握手,无奈的回答道:“我叫李云门。”
庞老板在开车,老撬靠在副驾驶,也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那只从大新手上抢来的被染色的小串串一直哼哼个不停,云门怕它吵着老撬,便把它从笼子里抱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那小家伙兴许是冷,靠近了人,有了温度,便安心的睡了。
云门盯着腿上的小狗,心里还是惦记着那蒙古细的事,那狗,太有魅力了,它本身的气质和它背后的故事,让人无限向往。
于是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白鸽那散野,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领头的蒙古狗混狼身后的两只黑狗,是什么种。
白鸽还是把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他是在盯着窗外黝黑的景色还是在闭目养神。隔了几秒,他回答云门道:“散野是很古老的一种训练方式,这些狗会跟着主人的马匹或者车辆进行长距离的狩猎之旅,这些狗一般都是细犬家族的,特别是会以蒙古细犬为零头,因为蒙古细犬比其他的细犬要狡猾,他们不会直接跟在马队或者车队的正后方,会在旁边的乡间小路迂回前行,训练的时候,主人会时常停下来等待它们,只要它们顺利到达就会给予奖励。”
“在训练的时候怎么喂它们呢?”云门问道
“不需要喂食,它们自行捕猎,一次完整的训练下来,有时候可达几个月,当最后到达主人身边的狗,往往都是最忠心,狩猎技巧最好的。你今天看到的那两只黑色的,俗称羊鼻梁,是陕西细犬,它们被安排在整个团队中用做训味犬,它们嗅觉很灵敏,但是很瘦弱不适合攻击,所以会用它们来作为引导主人位置的引导狗。”
云门心想,原来是狗型GPS。
“更神奇的是”白鸽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它们在团队中的作用是人为指示的,人只是把这些狗聚集在一起,给它们分派任务的,是领头的头狗,也就是说它有思维的能力。也许,这也是古人把它们和神灵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但刘家的那只头狗是串子啊,也能这么厉害?云门不敢相信一只狼混狗能做到这么全面的思维。
“应该更甚,她的那只,只怕是极品中的极品,有狗的忠诚和狼的狠毒。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一般你要让狗下狠口来咬断人身体上的部位,是很难的,受过扑咬训练的警犬,咬住人手臂的时候,也只会左右甩动,而不会继续用力咬断手臂。”白鸽说话时依然头对着窗外,不知道他的表情。
云门突然觉得细思极恐,他觉得她们带着狗出来进行这种古老的训练,而且使用的还是下口狠毒的狗,应该会有别的用处。
大鲁一直没吭声,这时脱口问出云门正吞进肚子里的问题,“她们为啥子要训练这狗?”
白鸽沉默了许久,憋出了几个字,道:“我们最好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