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忽的撑起无骨扇,掩住自己的半张面目,继续观察张炳接下来的动作。却不曾想,张炳看了一会就退到后院了。
公子允见张炳走了,就向答令的房间走去,哪知,答令房间外有着藏国武士守护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公子允只好作罢,这才溜回自己的房间。
大厅内,花娘还在四处迎合,到处筹光交错,好不热闹。突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避过众人,神秘的凑到花娘的跟前窃窃私语,只见那人离开后,花娘脸色瞬间大变,她刚刚倒是没注意到,张炳竟然在一旁观察着她,难道,她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吗?那萧云风岂不是知道了,洪葛可是对她说过,这个张炳对萧云风可是忠心耿耿,花娘有些心慌,萧云风要是知道她给苏倾城下毒,那自己可就只有一死了,说不定她一家老小也得跟着陪葬,想到这里,花娘只觉后背发凉。跟着,整个人也踉跄后退。
花娘暗骂自己太过于心急,这下是引火烧身,不行,她得找张炳好好谈谈。
丫鬟见她神色不对,上前问道,“花娘,您怎么呢?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看大夫?丫鬟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可以借看病的由头去探探张炳的口风。
“去,请张炳大夫来我这里。”花娘面露喜色。
丫鬟却低下头,小声的回到,“张大夫是专门给楼主瞧病的,我们……”
苏娘这才反应过来,也罢!看来只有她亲自去找他了,花娘座下,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要冷静,说不定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仔细想来,如果张炳有证据,恐怕自己早就被萧云风叫去了。看来,这个张炳也没有那么厉害,她下的毒可是巧妙的很,一般大夫是绝对看不出来的,这个张炳也不见得医术了得,就算怀疑,也不一定就怀疑到自己头上,万不能自慌阵脚。
花娘这才正了正身,吩咐到身后的丫鬟道,“去,给我奉茶来。”
丫鬟得令,随即端来一杯热茶,花娘喝了一口,心底这才压住了惊,她许是有些累了,“我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情,你看着办就好,千万不要怠慢了客人们。”
花娘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向自己的房间行去。不过,注定是辗转难眠的,她起身,又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突然自暗阁里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墙角,这才放心的从新躺倒榻上。
奈何,还是无法入睡,她想到,这个洪葛已经有小半月没有给自己消息了,不知道他如何了,怎么就这么久没有给自己消息了,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想来,她总是担心他多一些。
这个苏倾城处处压制着她与洪葛,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对她下毒手,这会子倒是让张炳瞧出了端倪,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无论花娘怎么强迫自己入睡,都不得。
索性,她一股脑儿的坐下,然后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了,起身去书案旁,翻开这几日的账目,发现,帐本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心下一紧,看来自己的确是大意了,早就遭到怀疑了,难道是萧云风在查自己吗?花娘吓的冷汗直冒,焦急的剁着步,她一定要见到洪葛,她完全慌了阵脚,如果刚刚她还心存侥幸,那么,现在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了,肯定有人怀疑了她,是谁,是谁?花娘下意识的四下环顾,门窗紧闭,可是,心里的后怕,岂是门窗紧闭就能释怀的。
花娘心里现下就只有一个念想,与洪葛取得联系,这样的事情还是问过洪葛心里才有个主意,可是别院离听风楼少说也有半日的路程,自己要是连夜逃走,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能慌,不能慌,花娘一遍遍重复这两字,强压着害怕,慢慢缓和下来的花娘,这才意识到,此时的萧云风与苏倾城怎么会有心思理会她,指不定两人在温柔乡里翻云覆雨,想到这里,花娘的心稍稍的平静下来。
再说张炳,同样也是思绪万千,也是辗转反侧,他在思量着要不要找花娘,这样做势必会伤了萧云风的心,他是不是太残忍了,自己也是爱过的人,萧云风对苏倾城的爱绝不逊于他对皇后的爱,自己这一辈子无法与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难道自己忍心也让萧云风受自己一样的苦楚吗?
张炳无奈的摇头,可是他的使命就是帮助萧云风登上帝位,完成皇后身前的愿望,皇后临死前,抓着他的手对他说的话,还犹在耳边,要他照顾好萧云风,保护好他,帮助他……虽然皇后没有说完,但是张炳笃定,皇后是要他帮萧云风登上帝位,这么多娘的忍辱负重,绝不可以功亏一篑,他一定要帮萧云风得到云国,一定要。到时在联合黎国的力量,那么,萧云风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对得起含冤而死的皇后,那个狠毒的灵妃,他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一定不会的。
想到往日种种,张炳决定,不能让萧云风被儿女情长迷失了心智失去了斗志。所以,他还是咬咬牙决定明日就去找花娘,他笃定,只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萧云风自然会放心苏倾城,那样就不枉自己一片苦心了,到时候萧云风就不会恨他了,指不定还会感谢他。
翌日。
花娘没想到,张炳竟然来找她,暗叫,不妙,但是仍旧保持镇静之色。
张炳也是一脸清闲,坐下后,也只是品茶,趁着喝茶的功夫用余光打量花娘神色,见她眉宇间焦虑不安,心中必定有鬼,更加确信给苏倾城下毒之人就是她。
“花娘,你可是偏心的很,你这桂前铭品,可是比我那不入流的茶好上几千倍。”张炳放下茶碗,似在自嘲般的说到。
花娘赶忙应和道,“张太医要是喜欢,我这就差人给你送去,想来是张太医抬举花娘了,您可是殿下贴身之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看的上我这入不了口的东西。”
花娘见张炳迟迟不提,自己也就顺着张炳的话答下去,顺势也在张炳对面坐下。
张炳似笑非笑道,“花娘,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在殿下身边,在怎么的也只是个奴才,没月就那么一定固定的银子,遇着主子高兴了就赏一点,要是不如主子意,说不定哪天就连脑袋也没了,哪里有你这样的造化,虽也是同为殿下效命,可您是这一楼之主,这里面有多少好处,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花娘听着张炳话里的意思,大有要与她分一杯羹的意味,难道张炳是为财而来,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把张炳拴在自己的船上,那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想到这里,花娘不禁轻松的正了正身子,抬高了语调说到,“如果张太医想要,花娘倒是愿意分一杯羹给张太医,只求您能在殿下面前多多为我美言几句。”
张炳极尽鄙视的瞥了一眼花娘,她以为他在乎区区一点小利,就这听风楼在他眼里贱的跟牛毛一样,女人果真都是目光短浅之辈,这个花娘看着精明能干,也不过尔尔。到底是个成不了大器的女流之辈。
“呵呵,花娘真是好大方,这是你赚钱的路子,你倒是愿意与我分一杯羹,真是豪爽之人,想必我要是拒绝好意,岂不是太不识抬举,奈何,我张炳一心坠入医理,钱财不是我所求,如此,倒是辜负了花娘一片美意了。”张炳也不急着进入正题,既然花娘要与她扯,他就奉陪到底,最好是让花娘自己从实招来,亲口承认,他这才有胜算的把握。
花娘闻言,不禁眉心紧拧,原来张炳不是冲着钱财来的,那是何意,难不成是非要抓她去见萧云风,可看着悠闲的样子倒是不像来抓她的,难道是来试探她的口风吗?想到这里,花娘强装镇静。
“呵呵,张太医岂是我这等俗人可相提并论的,花娘冒犯了,还请您见谅,我这前院还有事情,恐要先行一步。”花娘也不想再与张炳磨叽下去,既然他是来试探她的,不如早些打发了他才好。
张炳见花娘都下逐客令了,反而大腿翘到二腿上,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只怕再下今日出了这道门,花娘你可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娘心里一怔,这是在警告她,花娘心一虚,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忙让立着的侍女退下,待到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时,花娘这才正色道,“你想怎样?”
张炳再一次对花娘投去鄙视之色,果然,这才稍稍一吓,花娘就原形毕露了,就这样的人也敢在萧云风面前玩心计,要不是萧云风不懂医理吗,不知道苏倾城中毒了,恐怕花娘早就死了几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