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轻嗯一声,随着萧云风上楼,萧云风指着最里面的房间到,“就是那间,你且去,我唤人来为你更衣。”萧云风转身之际,苏倾城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别,别唤人来,我洗澡不习惯别人伺候。”说到这里,苏倾城底下头去,脑子仿佛又出现某个场景……
萧云风顿住,转而一笑,“无妨,那你且去,我就在书房,去处理一下这里的事务。”
苏倾城抿嘴,松开了萧云风的衣袖,迈着莲步款款向着沐浴的房间走去,萧云风愣愣的凝望着苏倾城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萧云风的心事痛的,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书房内。
萧云风负手而立,眸光深邃的看着窗外已然升起的明月,只是还未到月圆之日,只是半圆。
“出来吧!你也不觉幸苦。”萧云风像是在唤着某人。
只见一袭黑影忽的自房上落下,与萧云风隔窗而望,萧云风招手,转身向内走去,那黑影自窗而进,站稳,当即半跪,“风林子,扣见殿下。”言语间是倔强的恭敬,听的,萧云风轻抚了额前一下。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是要你在天目山待着的吗?怎么我还没有召唤你下来,你就来了。”萧云风明明是责备之声,可却也透着一丝无奈,对于这个女子,他总是多了那么一分不一样的感情。
“那女子已死,我留下也无事,索性我已经知道了她大概的情况。”女子面上无任何神色。
萧云风皱眉,已死?怎么会呢?难道……
“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最不齐是个活死人。是你了解了她吧!”萧云风明明是有些不悦,可是人偏偏是她杀的,他又能说什么呢?
“殿下,那女子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人,就算救活了已经面目全非,对于她来说,死或者比活着更痛苦。”女子铮铮有声,丝毫没有觉着自己做错了。
“可是,可是她是倾城的……”萧云风想起倾城心中有一丝不忍,毕竟是倾城的师妹。
“殿下,你是怪风林子吗?”女子一改清冷,语气柔和不少。
萧云风轻摇着头,缓缓叹气,“罢了,多说无意。说说你的收获吧!”萧云风两手按住太阳穴……
风林子走近,为萧云风轻轻按着太阳穴,口中道,“回殿下,我已知,那姑娘是月玄门灭门的唯一知情者,可是那场太火来的毫无防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所有弟子是中毒后才被烧死,而它们的师傅,月轻音也莫名其妙的被一青年掳走……”
萧云风暗喜,如此说来,苏倾城的师傅有可能还活在人世,这多少对苏倾城是种安慰,就在萧云风打算将此事告诉苏倾城时,却被风林子看出了心思。
“殿下,你万不可将事情告诉苏姑娘,您别忘了,她对我们有着大用处。”风林子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在提醒些,萧云风什么。
萧云风的心一沉,是啊!如今还不是时候告诉苏倾城,她现在是有着报仇的决心撑着的,如果告诉她,她师傅还活着,以她的性格势必会义无反顾的去寻她师傅,又怎么可能去坐镇听风楼,又怎么会一心一意的留在他的身边。
“你可有几分把握扮月蕊。”萧云风示意风林别按了。
风林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清冷却又极其自信的答道,“十分。”
萧云风浅笑,这个女子每次都会这么自信满满的对他说,十分。即使五年前她去刺杀灵妃,她也是这般清冷自信的答道,十分。
“怎么,殿下不信,难道这五年我真的就荒废在山野间了吗?”风林子有些委屈,她在他面前唯一剩下的就是自信了,她绝不会让这点优越也输掉。
“信,我信。”萧云风抬头望着风林子正色道。
他又何尝不知道,她一直都极力的在自己面前证明她的优越,可是,他早已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她能一直守在自己身边,这就够了。
“你这性子,是不是要改改,想那月蕊断然不会是你这样的。”萧云风话锋一转又回到月蕊这件事情来。
“殿下,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性子怎么还会像先前一般,如今我这性子。在合适不过月蕊的性子了。”风林子这话带着三分争辩七分有理,一时间,萧云风也没什么可好说的。只能默默的点头,表示赞成。
“也罢!你用月蕊的身份是最合适不过了。”
萧云风这随口一说,却深深刺痛了风林子,怎么,她最合适不过了,一个残容之人,一个烧伤之人,果真是在合适不过了,没想到,她一直竭力的掩饰的最脆弱的地方,却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拿来借用。无妨,他之于她,或许只能是殿下,一切毕竟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多少次,他吩咐她去叫人进来为他解毒,她都是那么的失落,就算是解毒,他也会绕过她,就算是在他再热火难耐,他也从来不会考虑她,仅仅是因为……她一直竭力的去证明自己,可是他却丝毫无视,可是当她在刺杀灵妃失败后,在天牢中想一死了之时,他却告诉她,别死,我会来救你的。
她之于他,到底是什么?连个解毒的工具,她都不配,那他又何苦费尽心力的将自己从天牢中解救出来,他总是给了她希望然后又让她失望,当她绝望时,她又再一次的燃起希望给她。
“你怎么了。”萧云风见着风林子眼神飘渺,不禁蹙眉。
“回殿下,我突然想到一条妙计。”这就是她,只要将自己的心沉下去,她就又是那个狠绝的风林子。
她贴着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只见他脸色突变,“这……”
“殿下,这是绝佳的机会,您难道就不想铲除鬼门老怪吗?”风林子的话直抵萧云风的心上,也罢!既然如此。索性,将计就计,只是这样,他终究是要背叛自己的爱情,可是……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你且不要出来,听候我的召唤,万不能私自做主。”萧云风这是在警告她,她急忙赶来想必就是让萧云风下定决心的。
风林子迟疑了一会,终究恭敬的应道,“是,属下告退。”
苏倾城沐浴完回到书房时,萧云风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
月光自窗外流泻进来,照在苏倾城还有些湿漉漉的秀发上,她拢了拢衣袖,拿起一件披风,径直向萧云风走去,还未近身,萧云风猛的睁开眼睛,转而却是浅浅一笑,“倾城,你洗好了。”
苏倾城顺势放下披风,萧云风将她一拉,顺势坐在了他的膝上,他深深的吸了吸,来自苏倾城身上的香气吸入她的鼻内,一时间让他痴醉,是梨花的香气,顷刻见,萧云风嘴角颤动了两下,这样的香气。曾是那样的熟悉,他禁不住的唤到,“青儿……”
是呓语般的喃喃自语,却被苏倾城听的真真切切,倾儿,是在唤她吗?她莞尔一笑,“风,我在这里。”
风,他猛然醒悟,这才看清怀中之人是倾城,只是这,这梨香,是青儿的最爱。
“倾城,你喜欢梨香吗?”萧云风温柔凝望着睫毛上还颤动着水珠的苏倾城,此时的苏倾城美极了。
苏倾城眨了一下,那滴晶莹的水珠,落在她有些红润的脸颊上,吃吃一笑,“风,我喜欢梨香,我自幼在山上长大,后山有大片大片的梨树,每到花开之时,我便将梨花收集起来,做成香料。”
说到往日的点滴,苏倾城的眸光疏离,仿佛那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那大片大片的梨花,她只能在梦中见到了,她轻轻吸气,面上悠悠的悲伤无法掩饰。
“倾城,你若喜欢梨花,我便命人为你栽植梨树。”
她的手按住他的唇,轻叹一声,“不用了,月玄门的梨花,这世间在也没有了。”这世间在也没有,这世间在也没有了。这样的话似乎也触动着萧云风的心,这世间在也没有了,没有了。
萧云风下意识的搂紧怀中之人,他的指尖滑过她脸颊上的水珠,放在舌尖上,咸的,才知道,那不是水珠是她的泪。
他不想让她流泪,无奈,她有着太多的悲伤,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倾城,你的师傅还在,可是牵了许久的唇,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真的怕她离开他。
月光落在两人身上,倾城显得那么的楚楚动人,一袭白裙就那么随意的散落在萧云风身上,这样的可人儿,如今就这样温柔躺在他的怀中,他的心中泛着涟漪,青儿的记忆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