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古月猛的自月轻音身后将她抱住,吓得月轻音大叫一声。
任凭她怎么挣脱,古月就是不放。他没有老,他自己知道,也才三十几岁的人,却是白发满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思念成疾。
“放开,请你放开。不要侮辱了我们的同门情谊。”月轻音声音极其的冷,心里却是无限的暖意。这样的拥抱,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可是,这样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她是爱他的,她曾经是那么的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是她所期盼的,只是,她的心在警告着她,不可以。伤了一次就好,不能再让同样的伤害,重复第二次。她与他师兄的美好情谊早就烟消云散了,她只想挣脱这样的温柔陷阱。
“不,我不放。师妹,我老了吗?你老了吗?难道我们真的是老了吗?师妹,你明明心里就有我。”古月还是不肯放开月轻音。
忽的,古月吃痛的大叫起来。原来,月轻音情急之下一脚踩在古月的脚上,这下,他疼的只剩下大叫了。
“师妹,你……”古月没想到自己的师妹还是当年那样子的鬼灵精,一边捂着脚,一边又是呵呵的笑。
“怎么,是不是不够疼。亏你还笑的出来,师兄,你当我是什么了。是你想要便要,想扔便扔的吗?哼!你当我月轻音是什么人了。真是的,我是不会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
月轻音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悸动,转而恶狠狠的看向古月。
古月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月轻音。转而苦笑一声,终究还是开口道,“师妹,我的好师妹。我们错过了太多了,难道要一直这样的互相折磨下去吗?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我又岂会感觉不到。我们爱着彼此,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爱彼此的心是分毫也没有减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我不爱你了。这是真的,如果说还有情谊那也是同门之情。无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大师兄。仅此而已,真的不会再有其他的。如果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就别在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了。”月轻音的心又岂是古月三言两语就可以暖热的,她的心,真的被伤到了极点。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只要一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她都是痛彻心扉的。她心里的苦,又怎么会是古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可以抹去的。她是断然不答应的。且还不用说,隔着灭门的仇。
古月愣愣的立着,忽然间觉得自己真是该死,难道伤害了自己所爱的人。现在几句好话,就可以让自己的师妹,像在灵山一样对自己吗?
“师妹,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不可能就几句道歉就可以得到你的原谅的。只是,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可不可以让我在重新在爱你一回。”古月的低声下气,没能让月轻音的态度有丝毫的转变。
她的脸,冷若冰霜。像深不见底的湖水,看似平静,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你到底是离开不,你不走,我走。”月轻音抓起桌子上的剑,就要出门。
这时,古月抢下一步挡在月轻音的前面。
“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这么晚了,再说,没有我的命令你也出不去这内院。”
古月敞开双臂,乞求的看着月轻音。
月轻音听了古月的话更加生气了,“什么,你还要软禁我。休想,我已经恢复功力了。看谁奈何得了我。”
月轻音没想到,古月还是在软禁她。竟然不让她出南楼,怎么这是要把她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吗?她哪里是能困得住的,古月简直是太小瞧她了。
“不。不……师妹……”古月连连摆手。
“不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要软禁我吗?怎么是要将我一辈子关在你这南楼吗?还是要软禁我吗?”
月轻音凌厉的扫了一眼古月,她最讨厌就是失去自由。先前,在寒忧阁已经很让她生气了。这会子,都把他的女儿还给他了,竟然还不要她出去。真是得寸进尺,刚刚还一副深情的样子,这会子全都暴露出来。看来,自己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师兄。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在灵山的光明磊落的师兄了。怕是早被俗世的一切侵染了原来的面貌了。
古月很无辜的看着月轻音,真是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只想,用这样的方法留住月轻音,怕哪天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走了。到时候,天大地大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自己的师妹了。这是爱,也是一个男人的私心。
“师妹,我怎么会软禁你呢?只是,害怕你不和我言语一声就走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哪里肯让你就这么走了呢?要知道,当初不是因为你没有改名字,我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找不到月玄门去啊!我怎么能让你在一次的在我眼前不见呢?”古月倒是还振振有词,却惹来月轻音一顿好骂。
无论月轻音说什么,古月是绝对不会插嘴的。自己师妹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还是那样子的得理不饶人。
月轻音见自己说什么古月也不答话,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你让开,我懒得与你废话。再不让开,休怪我无礼了。”
月轻音说着,忽的将手中的剑挡在古月的面前,看来,要是古月在唠叨个没完她肯定是要动武了。
“我就不让,除非你杀了我。反正我也该死,这样反而痛快。能死在你的剑下倒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古月倒是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月轻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忽的剑鞘就着地,剑锋直指古月的脖颈处。
“再说一遍,让开。不然,要你好看。”月轻音的话,冷到极点。
古月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哪里肯让。闭着眼睛,态度是相当的坚决。
忽的,古月两鬓的头发搜的飞了出去。月轻音的剑术自然是一流的,那剑锋滑过之处带来的冷风,让古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点愤怒之气。他知道,月轻音心中有结,死结。既然如此,也好,要是今晚死在她的剑下,倒也是算成全了他。
“师妹,动手吧!我是该死之人,就算死个千万次也难抵我犯下的罪过。你杀了我吧!为你的弟子报仇吧!”
此时的古月,内心是很平静的。既然得不到月轻音的原谅,不如一死。俗话说的好,一死百了。如果她的死可以让月轻音痛快,可以让自己心爱的人以后心中毫无结。他是愿意的,何况是死在月轻音的剑下。
月轻音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扔在地上,只听啪啪的声响。古月知道,月轻音到底还是不忍心,舍不得让他死。
“师兄,你这是在逼我。不过,你放心,我会杀了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总是要为我家倾城着想的,她就要成亲了。总不能因为你的事情给耽误了。”
月轻音的理由倒是合乎情理,只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下不了手,就算是现在。就算是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深爱着的男人,那样的将自己伤害,却也是始终爱着他的。
“师妹,我等你。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拿随时随地我都愿意。此一生,如果不能与你执手,就让我死在你的剑下。我已别无他求,只愿你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古月一片深情,月轻音听在耳中,心中也是阵阵涟漪。只是,面上依旧是一片冰冷。她早已经不再敢去相信了,就像很多年前,她送他下山。
她望着他说,师兄,你可一定要回来找我啊!我在灵山等着你,一直等着你呢?
他拉着她的手,深情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师妹,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必定带你下山去南楼。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
她送了他一程又一程,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那茂密的林中。久久不肯回去,山路十八弯,送郎的心,也是曲曲折折。只盼着自己爱的人能快些回来。
从此,一日日三年,天天坐在灵山之巅,向着山脚下张望着。
一日复一日,直到三年过去了。她再也等不住了,趁着师傅云游之际,偷跑下山。
待到再见,却是伊人入怀。
古月见着月轻音神情迷离,想着,必是沉浸在往昔。
“师妹,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会向以前那样的。好不好?”古月是多么的想回到过去,那个可以和自己心爱之人无忧无虑的日子。
“呵呵,师兄,我们今生有缘无分。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你就不要在枉费心机了。你我,注定无缘。”月轻音仰天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