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允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古月拦住。
“允儿,你难道,忘记你父亲临终时对你的说的话吗?”古月提醒到。
父亲临终遗言,他自然是没有忘记的。要他今生不得报仇,不能做出伤害萧家的事情。可是,父亲那时愚忠,想他苏陈二家,祖上是帮着萧家打江山的开国功臣。却落得个满门被灭,也导致,他与苏倾城的一生坎坷无数。这都要怪萧云风的那个可恶的父皇。
“师傅,家父那时愚忠啊!难道您也……”
“允儿,你怎么与为师说话的,你认为为师也是不明事理之辈吗?”古月反问,言语间有些生气。
“师傅,不能为父报仇,还怎能算的上为人子女。”公子允心有不甘。他想复仇的心一刻也没有停下,就算不能杀了狗皇帝,至少他可以了解了萧云风。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要不是看在苏倾城如此喜欢萧云风,他怕是早已对萧云风下了毒手。如今,苏倾城也被萧云风伤的片体鳞伤,他更是没有理由不杀萧云风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任何一条都是不共戴天的仇。
“允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习武之人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你看你现在,完全就是被仇恨迷了心智。你也不弄清楚现在我云国的形势,你要真把皇帝杀了,只会给无辜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古月瞧着公子允一脸的杀气,叹息道。
“允儿啊!你个人情仇是小,云国百姓安危是大啊!你要好生考虑清楚,你也瞧见了那妖妃所做的事情。你把皇帝杀了,说到底是如了那妖妃的愿了,你以为呢?陈公不让你报仇,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想你做出弑君侮辱祖宗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难道,要你的父亲在底下都得不到安慰吗?你就非得要忤逆他吗?”
古月苦口婆心的劝阻,似乎并没有让公子允有一丝动摇要复仇的心思。只是,一想到无辜的百姓,他还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此事从长再议,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月姑娘的病。”公子允将话锋一转,又说到月璃的病上。
月姑娘,古月似乎想到什么。许是对月这个姓比较敏感,随口问了一句,“只听你叫着古姑娘,全名是什么呢?”
“单名一个璃字。”公子允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想,脱口而出。下一刻,古月突变的脸色,就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允儿,你再说一遍,为师没有听清楚。你刚说什么,那姑娘单名一个什么来着?”古月像是听错了一般,不敢相信的再一次的向公子允确认到。
公子允怯怯的再一次答到,“单名一个璃字。”
“琉璃的璃的吗?是不是?”古月紧张的握紧公子允的臂膀,再一次的张大嘴。
公子允一惊,吓的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半响才吐出,“这个,这个……徒儿还没有细问,要不,徒儿现在就去帮师傅您问一问苏姑娘。”公子允试图挣脱古月的束缚。
“算了,是为师多想了。真是人越老,心思就越乱。”古月无力将手自公子允的双肩上滑下,心里是无比的悲伤。真是他想多了,怎么可能呢?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事。
公子允看着师傅惆怅离开的背影,心里真心的是难过的很。他多想就这样冲向师傅叫到,“师傅,月璃就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是您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璃儿啊!”
可是,话到嘴边怎么的也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真的不知道要是将这样的消息告诉师傅,他会怎么样做!是震惊的同时肯定还有愤怒,或许等到清醒时,还有愧疚。毕竟月玄门那么多无辜的弟子,死在了师傅的一怒之下。就算以后与月璃相认了,可是,自己的父亲杀死了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如姐妹的师姐们,她还会原谅自己的父亲吗?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因为,月璃就是师傅的女儿得到欢喜。公子允垂下头,心里痛苦万分。
这一切竟然都是这般的半点不由人,如果他没有沾染月玄门任何一个门徒的鲜血。或许,他与他的师傅,苏倾城与月璃还有月轻音,就不会向现在一样痛苦了。
明明女儿就在跟前,却无法相认。明明昔日恋人就在眼前,却是物是人非,见面就要拔刀相向。还有他与苏倾城,更是咫尺天涯。这一切都让他好生无奈,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都怪自己,自己太无能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办法周全,真是妄为男儿。
没有人能明白公子允此时的痛苦,他该怎么办?怎么办?他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倾城,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我只是不想……”公子允对着苏倾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使劲的,拼命的招手着,呼唤着。可苏倾城却始终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不,不可以……倾城,不可以。你怎么能这样的惩罚自己,你骂我可以,打我可以。你不能伤害你自己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站在悬崖边上的苏倾城,根本不理会身后公子允的苦苦哀求。
“倾城……倾城……不要,不要啊!”公子允歇斯底里的叫着,可是,苏倾城却像一只翩然而下的蝴蝶一样,就那样纵身一跃到万丈深渊中。
公子允傻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少主,少主……”门外候着的侍女,听到屋内公子允的叫喊。吓得在榻旁急切的唤着公子允。
公子允猛的一坐起,口中还念着,“别走,别走……别……”
只见,他额头上大汗淋漓。侍女唤了好半天,他才惊然醒悟。
“哦。还好,好好。是梦,刚刚的一切都是梦,是不是?”公子允也忘记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抓着侍女的手急切的问着。
侍女吃痛的啊了一声,公子允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侍女的手。
“哦,我一时鲁莽了。”公子允拂袖擦了擦额前的汗水,不好意思的向侍女赔礼道歉。
“没事,少主,您这是怎么呢?做噩梦了吧!不过还好,只是梦而已,少主不要担心了。”侍女忙向公子允说到。
公子允似有深思的点点头,然后向侍女说到,“那个,我口渴了。你去为我倒一杯水来吧!”
侍女得令,片刻功夫就为公子允取来水。
“如今这是什么时辰了?”公子允喝了一口水后,向侍女询问到。
“回少主的话,如今刚用过了午膳。”
“苏姑娘那边可还好?”
“回少主,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看看,再来回话。”
公子允叫住欲要离去的侍女,唤到,“罢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要是有什么事情。肯定早就有人来报了。你且下去吧!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
公子允向侍女挥手,示意她离去。侍女向公子允福身退下,顺便将门关好。
公子允还想着刚才自己做的那个可怕的梦,那就是自己将一切说出来的后果啊!想着梦里的一切,公子允就不觉后背发凉。真是太可怕了,苏倾城的性子那般的倔强,怎么可以原谅他了。他的手上可是沾染了她,那些无辜师妹的鲜血啊!
公子允连连摇头,这一切,让他失去了方向。徘徊在说不说之间,一下子,他似乎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万千荆刺上,真是动一下,就会疼痛万分。这一切,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倾城,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做!”公子允仰天苦叹。
这一切,都似乎都将他推入到了万难的境地。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他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公子允再也没有办法坐住了。他必须去找月轻音,如今,看来只有月轻音能够帮助她了。
寒忧阁内。
夜风咋起,公子允拢了拢衣袖。这里是南楼的禁地,听说很多年前就因为南楼主母去世后,就荒废了。这里是自己师傅的伤心地,除了他与师傅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进来。
灯案也倒了一地,堂内依然是发人深省的木鱼声。听后院的护卫说,这月轻音从早上一起敲到天黑。甚至有的时候,给她送去饭菜,她都不吃。
公子允在外面来回的踱着步子,想着一会进去了,该怎么和这个脾气怪异的师叔说。
公子允在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要是月轻音愿意去将一切都告诉给古月。这一切就会圆满结束,他也就不用这般的左右为难。只是,这月轻音铁了心的要为她死去的门徒报仇,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请求。他该怎样找到她的弱点呢?怎样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