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窗外响起了鸟语花香,她慵懒的翻了个身,努了努嘴,依然一副酣睡模样。
鼻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招惹,她只觉得好想,好想,好想……
“阿嚏!”
伴随着这响亮喷嚏,女人的娇笑声在耳边响起,她搓了搓鼻尖,迷糊中睁开了眼。
眼睛还有些干紧发涩,又揉了揉,伴随着慵懒的起床哼唧,她的声音带着一分嘶哑:“这么早来干嘛?又让我发誓的吗?我发誓……”
手指头才刚刚摆起,已经被来人一掌压下去,生猛的凑到床上愣是将她往里退了几寸,一张带着阴谋的笑脸让她不由得精神高度集中怔怔看着,然后就听见她说:“今天再陪我去一趟。”
“诶,去哪儿?”小诺问。
头上忽地挨了一巴掌,不轻不重,那人继续说:“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吗?这赏花宴分夜场与日场,与别的盛宴不同,这宴会呢是夜场在先,日场在后,分两天,昨天咱们去了夜场,今天也该去日场了。”
一听还要去宴会,小诺有些抓狂,自从跟了阿楠上路,她已经依稀长了一些肉,原本干瘦没点儿福气的脸颊已经有些鼓囊囊的,此时,她胳膊撑着双膝,双手捧着脸颊,愣是将自己的脸挤得有些变形,眼神中透着各种无奈,哀求道:“娇娇小姐,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娇娇脖子向后一撤,眼神很是不高兴,一手将她还撑着的手拉了过来,突然得小诺下巴差点掉下来:“不可以,尤其你昨天还和苏姑姑说过话的,你要不去她肯定知道,不想落个欺君之罪最好马上起来梳洗,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眉毛几乎纠结成一条毛毛虫,她很是不解:“怎么跟欺君之罪干上了,不是普通的宴会吗?”
说到这里,娇娇阴恻恻的冷笑着,双手向前撑着=就着床爬过去,一双精致的脸几乎凑到她的面前:“你以为,只是普通宴会吗?忘了我昨天说过,赏花宴举办的目的吗?”
小诺摇摇头。
娇娇才懒得费工夫跟她继续解释,只是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如意,伺候小诺小姐更衣!”
——*——
日场的赏花宴不在是尚书府,而是京城文人墨客喜爱流连的瑾泉湖,此处风景优美,游人如织,湖上轻舟往来好不热闹,沿湖向西,是一片桃林,只是五六月的季节,只见桃木繁盛全然不见半朵桃花,桃林深处,是一汪清泉,它与瑾泉湖同源,便是瑾泉了。
到桃林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能继续前行,小诺只得下车与娇娇步行,行至瑾泉,她忽地眼前一亮,那泉水,湛蓝的发光,映着周围的树木,还有,一座水上山庄。
抬头望去,正是这样一座精致别雅的山庄依泉而建,竹桥成全了岸庄的衔接,四处挂满了浅清的纱幔,林间风吹来,长纱漫舞,倒似隐约闻到了荷花的芬芳。
几位眉目精致的宫娥守在桥边列成两排,粉色襦裙在这满目绿意中添了几分亮色。
见二人走来,一位宫娥上前一步规规矩矩一个宫礼:“见过阿娇小姐,小诺姑娘。”
小诺有些胆怯的朝娇娇一贴,抓着她的胳膊抬起头来,满眼疑问的看了看娇娇,见她依然一脸淡定,心下稍安。
娇娇体贴的伸手拍了拍小诺抓着自己的手,似乎很能明白她为什么会紧张,今天的阵仗已经全然不是昨天可以比拟,一个小小宫娥连她的名字都知道,有些不安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个乡野来的小村姑想来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随着宫娥的引领,二人穿过纱幔终于登上了那座巍峨的水上山庄。从外面看来,山庄并不大,只是置身其中,又随着宫娥七拐八弯,小诺已经完全迷失了所谓的方向,只能木木的跟着娇娇,半步不敢懈怠。
穿廊走道,最终,她们又来到了一处花园,而这花园,似乎凌空,出了拐出来的出口,三面环空,选任何一处看去都是满眼的林木,还有远处瑾泉湖那来往的船只,甚至隐约,还能听见湖上游人们的嬉笑声。
收回目光,她将视线落在了这一片花园中。
花园的中心摆放着不少长桌,或铺着白纸镇着墨砚,或各色针线篓子盛着各色绣线、剪刀、针、顶……又有各种规格的绣绷堆在一起,似乎等待着一项浩瀚工程的开启。
长桌前方是几列阶梯状的花架,上面已经摆满了各色的花草,每盆花草都挂上了一块小木牌,一面写着品种,一面写着主人的府邸,各色花样按品种摆放着,很是多姿。
这些从未见过的品种在小诺眼里看来简直跟来了仙境差不多,很想上前嗅衣嗅,可又害怕自己笨手笨脚毁了这些一看就是珍品自己绝对赔不起的花草。
在还没上来,小诺便已听到了隐约的琴筝之声,这会子声音更是清亮动人,不远处,早来的姑娘们或对诗或作画,有些坐在古筝前率先为大家添了些丝竹之声,而娇娇冷冷的看着这群热闹的女人,拉着小诺便往一处空桌上坐了。
桌上备着点心茶水,娇娇也没客气,伸手便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这样嚣张的举动自然是让人不高兴了。
“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受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