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本来是有些囧的,可是对上小诺那带着愤怒又隐隐有些看好戏节奏的模样,反而心生了莫大的底气,手中不知从哪儿掏出他那招牌神器——玉骨扇,潇洒敛开,似是很认真的点点头:“确实不错,有眼光!”
一口气直接堵在腮帮子吐都吐不出来,小诺真心服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居然还有脸这样夸自己,虽然自己也没有不喜欢,可被人强塞和从容接受还是有很大的体验区别的。
“那还真是谢谢了。”她赌气道。
“客气客气!”
这你来我往看得不沉有些许迷惑,但联想到刚才小诺的一连串反应以及昨日入府时阿楠对小诺簪栀子几近变态的坚持,也大概联想到了什么,难得体会到一种无力,不由得摇了摇头。
将军府的花园离饭厅不远,拐过两个长廊便到了。
兴许是还在生气,兴许是有些尴尬,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路,小诺便真再没有与阿楠又半句话的交流,而真正赏花的,大概只有不沉。
花园里花色繁复,各色品种自开一畦,除了那栀子的白与黄,其它的大抵都是小诺不认得的,毕竟像她这种人,便是看惯了山上的野花也未必能叫出名头来。
而不沉,却在一株黄花树前站住。
那乔木上黄花点点,簇拥一处,明明应该很精致的模样可让人感觉快要衰败一般,一朵花垂落,他伸手接过去,柔软轻盈如无物,眼神不自觉变得有些莫名的哀伤。
他想起了三月的清晨,那个小女孩儿递过来的那枝黄花,明明不是同一种,却同样的,脆弱,惹人怜惜。
“这是无忧花,阿爹有次出征西南时带过来的,好不容易才在这府里养活了这么两棵,只是府里的老花匠说,这大概是它在这里最后一次开花了。”娇娇看不沉神情落寞,居然收起了娇蛮,不由得想要安慰安慰。
不沉微微怔了怔,浅浅的弯了弯嘴角,却看不出来是在笑,只是轻轻行了个礼,道了声谢。
“它是要死了吗?”小诺问。
娇娇点点头:“毕竟不是这里的物种,能活下这三年也算难得了,阿娘喜欢花草,所以阿爹但凡出门总喜欢帮阿娘收集一些,这些年下来,院子里也算种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花,有活下来的,也有死了的你现在已经看不到的,相比之下,这无忧也算命长了。”
小诺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随口感慨道:“大将军对夫人真好。”
娇娇听到这话顿时开心起来:“那是当然,想当年阿爹迎亲阿娘那可是……”
“娇娇!”见娇娇已然要将自家父母卖个干净,阿楠连忙叫停,“你口渴了。”
娇娇一愣,看着阿楠,摇了摇头,头上的步摇随着叮当作响,道:“没有啊,我不渴。”
“恩,你不渴,我渴了,去给我倒杯茶水。”
这话一说完娇娇整个五官挤到了一块,却拧不过,只能恨恨回头,嘀咕着:“就知道支使我,欺负我,等阿爹回来我非要告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