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茵茵,水流潺潺,有风自耳边拂过,带来丝丝清凉。
脚下鱼儿畅快地游弋着,时不时来次偷袭,掀起的水波连浪都翻不起,只是更加熨湿了她的裤子。
微微抬头,阳光躲在云下倒没刚才那样暴晒,头顶着自编的草帽,不由将目光扫向树底下两人。
那里席地而坐的两位一个布衣小哥,一个玉面公子,明明那样不善言辞与吊儿郎当的两人居然相谈甚欢,甚至能在这样毫无诗情画意可言的环境下喝茶聊天,她只能心底暗骂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
当第三次遇上追杀被阿楠解救,即使小诺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得不让阿楠随行。他不再问,小诺自然也不会主动承认二人的身份,只是也不再直呼“不沉师傅”,正如当有人盘问时回复那般,叫他“阿哥。”
虽然戒心算是已经放下了,但她依然觉得阿楠的存在太有蹊跷,哪有人出门在外身上别的不带带茶叶的?而且看不沉那陶醉的模样,应该还是好茶!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双眼冒着凶光,终究,她只能将满腔的愤愤不平发泄到手中的树枝上,一扎一个准,没多时,挽起的衣摆临时充当的鱼篓也已经不能负荷。
蹚着水出来,静静走到一处离不沉不远的大树底下,那里有一块大石,蹲下确定不沉看不见,这才摘下草帽,拾起一块只比拳头小些的石头,将怀里的鱼都倒在了地上砸晕,那位大爷的食量她是见识了,害得原先准备的干粮早早告罄,还嫌弃没有肉,肉你妹啊!真是想起都一肚子火!
麻利的收拾好鱼串起,手上已经是满满一股鱼腥味,没事儿,洗洗就好。
“砰!”地一声,头顶似乎撞上了什么?
“我说小诺姑娘,你起来好歹说一声啊,可怜我的下巴哟。”
不知什么时候阿楠已经站在了她背后,甚至可能看着她凶残的干掉了所有鱼,顿时有些心虚,骂道:“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站人身后,我还没说你吓到我了呢你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阿楠才没工夫跟她斗嘴,双眼放光的看着小诺手里串好的鱼,半似讨好半似询问道:“这个,今天的晚餐?”
“哼?”小诺将头偏了过去,才不要理这个光吃饭不干活的,恩,如果没有杀手的话。
“就三条,不够啊!”阿楠瘪了瘪嘴,似乎很不满意。
“你猪啊,我一条你两条?还不够?”没好气的别了阿楠一眼,小诺已经将串好鱼的树枝立在石头边上,开始堆起柴禾打算生火。
有些明知故问的,阿楠调戏道:“哟,对我这么好,你阿哥不吃?”
“不吃!”看都懒得看,她燃起了柴底的干草,没好气回复。
隐约听到一声冷哼,下一瞬,阿楠已迈着大步一甩衣摆坐到了小诺旁边,贱兮兮轻轻撞了一下:“小诺姑娘,好歹也算共患难的,不要老给我脸色看嘛!”
烦躁的咂了一声,小诺的眉都快挤到一块儿,刚燃的火闪烁几下有化为黑灰。屁股往旁挪了挪,她可不想跟这个人靠的太近。
“你阿哥,是和尚吧?”阿楠伸着脖子看了一眼不远处打坐的不沉,继续问道。
心头一阵报警,手一哆嗦,刚燃起的火苗倏地蹿起,一个避闪不及烧着了手,“啊”的轻声一唤,火折子腾空一个起落,却落到了脚上,没穿鞋的脚顿时又是遭罪了。
“啊——”烫得跳脚起来,湿漉漉的裤腿已沾湿了脚下,本就软糯的泥土配上光滑的脚丫,呼痛的声音才喊道一半更是大声起来,整个人顺势朝身后倒去。
“嗯。”一声闷哼自身下传来,小诺只觉得自己的腰快折了,脖颈更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角度倒挂着,那样的角度正对着天,有些氤氲,是又要下雨了吗?
“小诺,你没事吧?”
不沉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关切的问候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