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何意?”大将军生得一双怒眉,平时看着就叫人心生畏惧,若再加上些怒意,很难叫人不联想到那凶神恶煞的钟馗,而城中父母教育小孩儿便多有拿将军恫吓:再哭叫那黑将军听到就要把你抓走啦!
此刻,声振寰宇的黑将军对着他的君主,有的是不满的质问,那些所谓的君臣之礼在此刻荡然无存。
是了,若朝中大臣有印象,当年定国公主是以下嫁之姿入将军府,而非将军尚主,无论宫里的人如何称呼夫人,对外,公主也是以将军夫人自称,其中缘由,不过是国师叛国后,尹朝内无能臣外无大将,若大将军尚主则不能侍朝,尹国边疆将无大将可镇,是以公主与将军,竟是将军的名头远在其前!
这些年尹帝虽有培养些青年干将,可多数还是站在了将军那边,倒是大将军的长子阿楠,叫尹帝挖了个墙角,而前者至今毫无察觉。
只是,这墙角在大忠与大孝面前会如何抉择,谁也拿不准。
阿楠呢?
从踏入殿中开始,他便闻到了熟悉的同僚们潜藏的气息,心头顿时一冷,愤怒、委屈、难受一拥而上,手里抓着的小诺的手一时更是忽地攥紧:陛下,终究是不放过他的父母了吗?
“邵卿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尹帝冷冷地目光看着面前众人,只从岸上抽了一叠子文书:“这里,满满一桌案,字字句句都是数年来各地暗哨向朕告知的你如何陷害忠良、叛国投敌的折子,你又有何话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怕是比微臣更深知,何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冷声哼着,明明是满腔愤谩的不道之言叫他说得浅水无波毫无怒意。
“你大概是认为朕今日邀你们过来却不敢动你才会如此吧!”尹帝好笑的摇了摇头,“但你却忘了,你是朕大尹的将军,手里的兵,是大尹的兵!不是你将军府的兵!拿朕允你的权利来对付朕,你对得起自己昔日从军的誓言吗?!”
尹帝话落,却是将军一声冷哼续档:“陛下,满案皆是荒唐言,既是数年累积,若臣真有通敌卖国之为,陛下为何留我至今,予我无上地位,还请陛下莫中小人奸计!”
他着,目光冷冽扫过自入殿以来未发一言的不沉:“臣忠心耿耿,今日乃犬子大喜之日,陛下这突然发难却未成,未免太叫人心寒!”
“你当今日还出得了宫吗?”尹帝话落,大殿四周人影晃动,竟是隐卫倾巢而出!
“陛下!”阿楠未料到动作如此之快,父亲陛下之战已一触即发,他一把将小诺拉到身后,一脸的凝重,他,该怎办没怎么办?
“难道陛下以为您近日的动作微臣不曾察觉分毫吗?”将军抬手稳住身后的家人,气场两米八,“昔日国师之困乃陛下与吾联手所就,相识数十载,臣可是从来不敢小瞧了陛下啊!”
这一言,怕是彻底决裂了吧!